雲霧庵回辦公室,看韋蓮娜三天以來的調查材料,誠如她說的,金方明有嫌疑,但他的作案動機呢。
上午十一點鐘的樣子,他接了值班室的一個電話,是黑玫瑰酒樓的白無黑打來的,說牟大妮病得不輕,電話就斷了。人總還是要講點情義吧,他想。于是他去黑玫瑰酒樓。
在黑玫瑰酒樓經理室。他看牟大妮是一張面若桃花兒的臉,她哪像一個病人!問︰「你到底想干什麼?」
牟大妮說︰「沒什麼,就是想看一看你,你還在不在乎我。」
他說︰「你看到了,我可以走了嗎?」。他說走就要走。
牟大妮忙擋在他面前說︰「你慌什麼呢?」
他火了,說︰「你是‘田荒’了?」
牟大妮臉一紅︰「對,荒了。」
他說︰「有什麼事就快說。」
大妮說︰「我要去廣東了,這酒樓叫小白打理,請你關照她一下。」
他說︰「怎麼關照?」
大妮說︰「也就是有些混混來搗蛋的話,你就出面管一管唄。」
他說︰「那你放心,不行,還有派出所呢。」
「還有一個事,小白,這女孩子怎麼樣?」大妮昂頭直視著他問。
他說︰「這女孩子頂邪乎的。」
大妮說︰「不就是往你臉上吹了一口煙,她又不抽煙,你若看得上她……」
「你什麼意思?」雲霧庵火了。
大妮說︰「不就是想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嘛,我看,小白做你女朋友頂好的。」這時有人磕門。大妮說︰「進來。」
門開了,正是白無黑。大妮說︰「把飯菜端進來不就結了。」
白無黑說︰「一個女的,好凶,找他的。」她向雲霧庵一呶嘴,就走。
霧庵想,準是韋蓮娜來了。門外有熟悉的腳步聲,近了。霧庵扭頭看,韋蓮娜卻進來了,說︰「庵,我到處找你!哎,咋不介紹一下,這位是從前拋棄你的女朋友吧?怎麼,這會兒你又成了個寶貝了?」直說得牟大妮臉紅一陣白一陣。雲霧庵在一旁也很不自在,就說韋蓮娜︰「你說夠了吧,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干嗎不去找你那個同學呢?」
「放你的氣,」蓮娜罵,一巴掌打過來。霧庵伸手一擋一拽,蓮娜趁機擁進他的懷里,說︰「你打你打,」並在霧庵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直痛得霧庵呲牙咧嘴。
誰受得了這打情罵俏,牟大妮早走出了辦公室。
「你干嗎咬人!你瘋了?」雲霧庵要推開韋蓮娜。韋蓮娜卻死死地不松手,說︰「我就是要在你肩上做個記號,叫你長長記性。」
雲霧庵說︰「你變態,我是你什麼人?」
韋蓮娜說︰「你是我什麼人,得由我說。」白無黑端菜進來,後面跟著牟大妮,韋蓮娜說︰「人家要吃飯了,我們還不走?」她就拽雲霧庵快走。
牟大妮說︰「不就是一頓飯,吃了走。」
韋蓮娜說︰「我們還有事,去南岸商場傳訊金方明到隊部調查。」白無黑在一旁感嘆地說︰「這回金方明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雲霧庵一愣,說︰「你講明白點。」
白無黑說︰「金方明那天過生日,叫我去做生日宴,這事兒馬三江前幾天對你說了的;那天我去他家做菜,他上班叫我順便把他買的〈滴滴畏〉帶到他家;那天晚上姓舒的伢兒,酒喝高了,暈頭轉向把〈滴滴畏〉當〈可口可樂〉喝了。」
「《滴滴畏》是《可口可樂》嗎?」。霧庵嚷道︰「舒構又不是傻子。」
白無黑說︰「可樂瓶子裝《滴滴畏》就放在桌子上,姓舒的喝高了,那知道什麼是不是《可口可樂》,再說金方明上廁所去了,我在廚房里熱湯,姓舒的亂喝一氣,誰又能顧得上他喝的是什麼呢?」
雲霧庵說︰「你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白無黑說︰「姓舒的當時問我,有《可樂》為什麼不給他喝,我說是農藥打蚊蠅的,你是蚊子嗎,他說你騙誰,不是可樂,我偏要喝,誰知道他還真喝了,而我又正忙,又沒看見,那會兒他正疼得在地上打滾時,金方明從廁所回屋,見他那樣兒驚駭得直發抖,一會兒姓舒的人就不行了,送醫院也枉然;金方明說,人死在他家里咋辦啊?我說我回酒樓了,就回來了。」
韋蓮娜說︰「這些情況你為什麼現在才說?」
白無黑說︰「以前又沒人問我,再說如今這年頭誰想多事呢?今天我要不是看到是雲警官辦這事兒……我問過律師,說什麼知情不舉怎麼怎麼的,現在,雲警官你怎麼處理我?」
雲霧庵說︰「你把這些情況寫一份材料,我們傳喚了金方明後再說。」他一踫韋蓮娜說︰「我們走。」
牟大妮說︰「走什麼走,吃了飯,再走不晚,急也不急在半小時吧,那姓金的有單位,人也跑不了哪兒去,對吧?」
于是就留下吃飯。
席間,韋蓮娜開心地對霧庵說︰「知道嗎,吳大豪隊長又和婭婭吵架了。」
雲霧庵正拿起了一只雞腿放在韋蓮娜面前的盤子里,說︰「人家吵架,管你個什麼事,你高興個什麼勁呢,像撿了個金元寶似的。」
韋蓮娜說︰「他倆吵架分手了,看她任婭婭那個嬌小姐的樣兒,她還神氣什麼,平日把頭昂著,見人連笑一下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