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蓮娜去了南岸商場。保衛科長說︰三十三四歲又比馬三江高一個頭的人,那只會是金方明,能與舒構案有些關聯;是他批準了那一批走私手表入庫庫存的。
蓮娜想︰舒構家里的茶杯不是有一個不是他家的嗎?他是不是喝了別人家的茶而死亡的,死亡在別人的家里總是要弄出門的,那麼,北里老太太看見的一麻袋東西那裝的就不是彩電,而可能就是舒構的尸體,而那踩三輪車的人,就不是舒構本人了,是凶手。
蓮娜這麼一分析,結果叫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她要對金方明做全面調查,假若說,那茶杯是金方明家的,就讓馬三江的父親對金方明進行辨認。倘若他就是「送彩電的舒構」,那麼,此案就指日可破獲了。好啊,你雲霧庵這一次可不要小瞧我了,就只有你行是吧。
晚上十一點,韋蓮娜想睡了,跑了一天的路,好疲勞。剛睡下一會兒,客廳的電話鈴聲響了。她听媽媽在接電話,說︰「小鄂呀,啊,認識認識,好,我去叫她听電話,啊,不用叫,蓮娜她起來了。」
小鄂,她的同學,一同實習,同在二大隊,也是好朋友,她們無話不說。
「喂,說吧,被男朋友甩了?」蓮娜接電話就想逗樂子說。
「你才被人甩了呢,」小鄂說,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兒。「雲霧庵下午五點左右,你前腳走他後腳就回來了,案子破了,人贓俱全……」
蓮娜打斷小鄂的話,說︰「這不是很好嗎?」。
小鄂說︰「沒人說不好,可他帶回一個女孩子,雖說是看上去大你兩三歲的樣子,說真的,還真有點像你一個脈子〈方言︰一個模樣〉呢。」
听得出她那後面的話就是︰比你還漂亮。蓮娜的心一個格登,頭都有大了,惱怒說︰「你到底說什麼了,你就好氣我,是嗎?」。
小鄂說︰「說了,你別生氣,那女孩子是那一伙人的頭兒,雲霧庵在餐館吃飯時替她挾菜,又是倒飲料什麼的,瞧他們那眉來眼去的樣兒,真是膩死人了。」
「放屁,你怎麼知道?」蓮娜大怒,她恨不得飛奔到打小鄂跟前打她一臭嘴巴,盡噴糞。
小鄂可不在乎蓮娜發不發火,說︰「我們同一桌子吃飯,一吃完飯我就打電話給你,你晚上去哪兒了?我們幾個實習生全參與了審查,雲霧庵帶回了一幫子人,不過,盜賊只有兩個,還是來自首的,我說你听到了嗎?」。
「板板日的,馬後炮。」韋蓮娜直氣得甩了話筒。
上班,早餐。韋蓮娜早早地在局食堂餐廳候著雲霧庵。她心里窩著火,但她裝什麼也不知道。雲霧庵終于來了,她點點頭,他一笑,這在她眼里他是那麼地心虛。
他去窗口買了早點,回來坐在她的對面,吃早點時又悶不做聲。她強作笑嘻嘻樣兒,問︰「去閘口三天?」
他說︰「哼,三天。」
她問︰「順利?」
他答︰「順利。」
他就是不看她一眼。她想,心里有鬼吧?問︰「愉快吧?」
他說︰「愉快。」
她說︰「漂亮吧?」
他說︰「漂亮,」一怔,問︰「你說什麼人漂亮,誰?」
她說︰「你緊張什麼?當然是問你我漂不漂亮?沒說那個女賊婆。」
他說︰「對,你很漂亮,要是丑陋一點嘛,那,你同學周森林……算啦,南岸商場那事兒咋樣了?」
真他媽能扯,韋蓮娜心里罵。看他那不急不火樣兒,想發火又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她說︰「我懷疑金方明,調查材料,放在你桌抽屜里,你去看吧。」
雲霧庵說︰「你這次也許能立一功。」
韋蓮娜冷冷地說︰「沒興趣。」她起身就走,真不知道自己的眼淚往哪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