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鏡子里發出的白光束帶如同鐵鎖鏈一般,穿透她的琵琶骨與手腕,但是又奇異的沒有落出一絲鮮血。舒愨鵡
唰唰,又是兩道光束。
直直穿透膝蓋,一聲隱忍的低吟。
眼眸中赤紅光芒閃爍,不能動用煉氣是吧!說了不能動用煉氣但是內力是無妨的吧!體內達摩易筋經三十六周天運轉,正欲發功。
「不可,鳳傾狂,不可以。」火鳳的聲音有些凝重鈿。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沒看到我都被欺負成這樣子了。」一陣咬牙切齒。
「這里的水能夠平息你體內的氣息,必須至少還要呆個三天左右才能讓你體內的氣息理順不被反噬。若是你出了這片水域,可就前功盡棄了。」
火鳳鄭重的說道雜。
鳳傾狂只能瞪著眼看著神樂,得,此般境地倒把自己弄了個里外不是人。
那些穿透骨髓的疼痛讓自己根本無法開口說話,衣衫迅速被汗水浸濕,指尖輕顫,脊背痛得都是有些微彎。
這看起來神秘兮兮的女人到底是要干嘛?
神樂瞧見鳳傾狂居然還能清醒,眼底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
倒是個硬骨頭,可惜,硬錯了地方。
手微動,鏡子微閃,一道比先前更加凝實的光束直直朝著鳳傾狂的肚月復襲來。
鳳傾狂瞳孔驀然微張,丹田,這是丹田的位置。
這女人想要廢了她的丹田里的煉氣珠。
「別動,無事。你的煉氣珠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廢的,兩大元素的加持怎麼可能輕易被人毀去。」
一聲悶哼,鳳傾狂暗地里一聲國罵。
他媽的,是不能廢,但是也很痛好吧!
神樂似是以為已經達到了目的,凝視了鳳傾狂半晌,緩緩開口,聲音如珠玉落盤。
「提醒過你,離開她,你不听,這些無妄之災都是你自己招來的。」一句話落罷,便飄飄然離開,紫色長發逶迤,看起來華美異常。
待到神樂走遠後,鳳傾狂那垂下的頭顱,發絲狼狽的遮掩間,唇角微微勾起。
一絲笑意,帶著邪魅與肆意。
帝決果然是個定時炸彈呢,這不,已經炸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大門打開的聲音,黑暗里久違的陽光傾瀉而入,照在鳳傾狂的身上。
有人緩緩踏入,逆光而來。
吊起的鳳傾狂,衣衫上都是褶皺,發絲凌亂遮掩住臉上的表情。
她閉著眼,似乎沒有了任何氣息。
來人緩緩走近,伸出手指輕輕撩開她臉上的發絲,動作滿是繾綣溫柔之意。
鳳傾狂的睫毛微微顫動,如同振翅之蝴蝶,帶著小心,帶著絕美。
她的臉頰有著羸弱的蒼白,因為缺水,嘴唇已經泛白干裂,看起來虛弱異常。
緩緩的,那眼眸張開。
一瞬間,如同所有顏色都匯聚到了那雙眼眸里,湖光水色,晴空瀲灩,那方眼眸里裝進了一切絕美的風景。
閉眼與睜眼的區別就是這麼大,本來看起來羸弱無比虛弱異常的人,一旦睜開這雙眼眸,剎那間就變得生動起來,如同一幅靜止的畫卷突然活了過來。
鳳傾狂緩緩睜眼,入眼處,有紅色光芒在陽光下閃爍。
長發直直披散,額間一塊紅玉泛著細碎的華美光澤,耳垂上紅玉珠串隨著溜進來的微風輕輕晃動。
鼻梁挺直,薄唇如花,一雙鳳眼里有絲絲笑意,熟悉無比。
鳳傾狂看到來人,唇角微微彎起,忽的無聲笑了。
「江琉月,將琉月,原來如此。」
眼前之人可不就是那多日未曾見過的江琉月嗎?一直覺得他與帝決的關系似下屬不像下屬,亦敵亦友,自從百里城一別,事情頗多
,人亦是再也沒有見過。
世事無常,個人有個人的事情,索性就將此人拋諸腦後。
帝皇將相,四大族,江與將,多麼相近。
直到此刻,這人站到眼前才是明白過來。
江琉月微微搖頭,「我更喜歡這江水青天的江字,你就當我還是這個姓吧!鳳傾狂,別來無恙。」
鳳傾狂無力一笑,「別來無恙應該是我說才對。」
若是沒記錯,這封印之地應該就是這將家的,居然到這里都還能遇到個熟人,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江琉月手微動,那吊著鳳傾狂手腕的光陣便斷去,人無力向後倒去,長臂一伸,江琉月將鳳傾狂攬入懷中。
輕聲低喃,「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鳳傾狂听著他輕柔的話語,那多日因為疼痛而緊繃的身體終于是此刻得到了放松,緩緩墜入了迷夢深處。
一步一步,又是踏入了夢世界。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似乎就與夢世界有著非比尋常的關系,火鳳說這解開天之力後帶來的效應。
夢里的真真假假幾欲讓她分不清楚,若說是真的,那她以前做過自己變成狼的夢,就太荒謬了。
自己怎麼可能變成狼呢?而帝決又怎麼可能對著一個冒牌的鳳傾狂溫柔以對。
步伐行走間,一邊看著周圍的景象。
長長的走廊,黑暗無比,只有那燭火微光晃動,帶起了陰森恐怖的氣息。
不知道,這個夢境又是誰的?
很快,她就知道是誰的了。
長廊轉角處,一所地牢里滿是血腥味,無數的孩童正在互相廝殺,斷肢殘臂到處飛,修羅煉獄不過如此。
都是稚齡之子,但是卻在那修羅場里已經失去了幾本的理智,殺了人後,有的直接撿起那殘臂斷肢開始啃食。
鳳傾狂渾身有些微僵,這場景是如此的熟悉。當年的她也是這樣被挑選出來,換而言之,這里是一個殺戮地獄。
無盡的廝殺,終于剩下了最後一個人。
那人緩緩抬頭,眼眸里燦若星辰,她想她知道這是誰了。
江琉月,縱使如此年小,那渾身的靈氣卻無法被改變,鳳眸里沒有一絲雜質,只有對生命的渴望。
有人緩緩抱起他,滿意的點點頭。
「就這個吧,這個不錯,希望帝兄能夠保他周全。」
江琉月被緩緩遞到一個人的手里,鳳傾狂微微眯起眼眸,那人她見過,就是帝決的父親。
通過兩人的交談,鳳傾狂終于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將族的家主忽然暴斃,各大門閥間開始奪權,嫡系一族為了保全後人之力,用了這種最直接的方式開始篩選,最終江琉月月兌穎而出。
為了讓他存活,便讓他隱瞞下了身份送到了帝族生活,對外宣稱是帝決的玩伴。
當帝陽抱著江琉月緩緩往外走時,那先前說話的人一掌擊碎自己的天靈蓋,卻是自裁而亡。
為了不走漏這消息,以生命為代價封存。
帝陽抱著江琉月與鳳傾狂錯身而過,在那錯身的一瞬間,鳳傾狂分明看到那縮小版孩童的江琉月,他的眼眸里幽深無比,帶著令人窒息的氣息。
那是,復仇的***。
「鳳傾狂,睡著了你都不老實。」忽有一陣聲音響在身後,讓她驚異愕然。
轉頭看去,只見江琉月站在那幽暗火光處,額間紅玉在火光照耀處異常靚麗。
「居然來偷窺我的過往,嘖嘖,對我有很大的興趣嗎?」江琉月緩緩走近鳳傾狂,手一伸便是輕輕握起她的一縷發絲。
「你居然……居然可以進來?」鳳傾狂太驚訝了。
她以為她能入夢全靠那天之力,沒想到江琉月也可以。
江琉月微笑,若浮光掠影,「我將族以鑄器為主,鑄器需
要精、神、力,三者合一,若有人在我的神識夢里,當然會被我察覺。」
鳳傾狂點頭,原來如此。
江琉月看著她,忽然淺笑,「不簡單啊!居然被迷神鏡穿透琵琶骨,手腕膝蓋也盡數受傷,丹田處也被穿透,都這樣了你居然還活著,倒真是有毅力。」
「過獎,過獎。」鳳傾狂干笑一聲。
那是因為她渾身外掛無數,不然早八輩子都去見閻王了。
江琉月手指輕輕撥動耳垂上的紅玉珠串,「迷神鏡是我將族打造,所以我能探出你的傷痕,若是別人可就不那麼能看得出來了。」
鳳傾狂听著他這樣一句,總覺他話里有話。
「別人?」
江琉月直直盯著她,緩緩開口。
「帝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