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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天荒地老(6000~~~)

鳳傾狂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看不見就看不見唄,我又沒說過一定要他看見,受傷這麼丟臉的事情,怎麼能讓他知道。舒愨鵡」

江琉月听到她這樣一句話,眼里閃過一絲光亮。

「不想讓他給你報仇嗎?」

鳳傾狂听到這樣一句問話,微微挑起眉梢。報仇?

縱使她現在還不清楚狀況,但是也知曉那少女的身份絕對不一般,肯定與帝決有著某種必然的聯系鈮。

「你這是挑唆嗎?」她笑著反問一句。

江琉月微微一挑眉,衣袖輕揮。

「你倒是聰明,走吧!別在我夢里游蕩,小心被我反噬。 」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鳳傾狂寧願自己一直在夢里游蕩,因為一旦從夢里回到現實,迎接她的就是錐心的疼痛。

全身僵硬,根本無法動彈,指尖一動都會讓四肢和琵琶骨的疼痛洶洶來襲。

睜開眼楮,入眼是淡藍色的飄花軟帳,鼻尖嗅到的是沉沉檀香,整個空間都安靜無比。

她能听到窗外有雪花簌簌落下的聲音,有細小枝條被白雪覆滿,承載不起那重量, 嚓一聲緩緩落下。

枯枝敗葉,優勝劣汰,不過如此。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腳步聲緩緩踏進,帶來雪的冷意。

江琉月坐到桌邊,自斟一杯茶水,緩緩出聲。

「神皇族對外宣稱已經將孽龍的孽性去除,我想過不了一會兒,帝決就會來了。」

話音還未落下,握著茶杯的手指一頓,右手輕輕撥弄著耳垂的紅玉珠串。

「居然這麼快就來了,倒真是性急,看不出來他對你倒不一般。」

鳳傾狂眨了眨眼,嘴唇微張。

「別讓他進來。」

久未說話的喉嚨,一出聲便如鋸木般嘶啞,粗噶的難听不已。

她現在如此虛弱的模樣,就算看不出身體上的傷痕,但是以帝決的本事也絕對能猜出不妥。

她可不想大神在這當口發個怒什麼的,大神一發怒,那絕壁是地動山搖啊

現在時機未成熟,她不能讓帝決與這里的人起任何沖突。雖然根本不清楚現在的情況,但是直覺告訴她,不能讓帝決如此。

「你確定?」江琉月一手托著下巴,一邊玩味的看著她,眼里閃動的光芒與那額間的紅玉寶石交相輝印,絲絲妖孽入骨的氣息。

鳳傾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知道她現在說話很費力嗎?更遑論點頭了。

這渾身就像是被拆了重組後又被碾壓了一番似的,哪里還有多余的力氣說話了。

「確定。」從牙縫里蹦出兩個字。

江琉月緩緩起身,「看不出,你倒是個烈性子。」

他說罷便是緩緩起身,走到門口時,頓下腳步,微微側頭。

「你知不知道你若是選擇跟帝決在一起,會付出怎麼樣的代價?」

鳳傾狂眨了眨眼眸,這種情況即使想說話也無能為力啊。

代價嗎?左不過也就是一條命罷了,還有什麼她付不起的代價。

「鳳傾狂,但願你不會後悔。」江琉月說完便是踏出了房門。

有些許光亮從窗隙透進,夾雜著雪花冷冽的氣息,鳳傾狂看著頭頂的紗帳,眼眸沉沉若水。

後悔嗎?

若是那個人是帝決的話,她絕對不會後悔。

因為,她相信他不會給她後悔的機會。

江琉月一踏出房門,便揮手在放在的周圍布下了一層結界。

沒走幾步,就看到帝決的身影緩緩而來,錦衣貂裘,于漫天白色中佇立,世間是白,他是黑。

高貴倨傲的讓人無法忽略。

她呢?」

開門見山的問話,倒讓本來想笑著打一打哈哈的江琉月有些微愣。

沉吟了半晌,還是決定說實話。

「她不想見你。」

「為何?」听到這樣的話,帝決的神情卻沒有一絲的變動,依舊冷冷的兩個字。

「你說呢?」江琉月將這個問題丟還給帝決。

原以為帝決就算不能想出個所以然,也必定會繞上幾繞最後歸咎于鳳傾狂怕了與他接觸,畢竟這樣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可是帝決沉吟半晌後,眉頭忽然一皺,渾身氣息凜冽得比那雪花還冷。

「她受傷了。」

斬釘截鐵的四個字,沒有任何猶豫。

听在江琉月的耳里卻是如雷炸響,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與說話。

驚訝,詫異,各色莫名的情緒在他的眼里流轉。

帝決何時這麼了解一個人了?這不該是正常的邏輯吧!

帝決仿若沒看到江琉月的怔愣與驚訝,幾步上前就欲越過他,去找尋他那心底魂牽夢縈的人。

神皇族,哼,這次居然把手伸到了他的頭上。

他不喜權力,並不代表他們能夠在他頭上動土。

他只是不喜而已,沒說不掌控。這是兩碼事情,沒想到居然有人想要加害于鳳傾狂。

若不是鳳傾狂自己主動要去那封印之地,他絕對要去那神皇樓宇毀個一干二淨。

不過就是死了個千萬年的人而已,有什麼好稀奇,

死了終歸是死了,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主宰這世界。

帝決一動,江琉月才是回過神來,腳步一錯,便是攔在他身前。

心里一陣唾棄,方才做什麼要答應那女子的話語,這下好了,要是攔不住帝決,他以後在她面前絕對是抬不起頭來了。

「讓開。」帝決淡漠的看了江琉月一眼,視線冰涼,直沁人心。

江琉月長指輕輕撫了撫耳垂上的紅玉珠串,聲音里帶著歉意。

「我已經答應過別人要攔下你了,可不能食言。」

「你確定攔得下我。」帝決不為所動,聲音里沒有一絲變化,冷淡入常。

「攔不住……」江琉月笑意淺淺,鳳眸里光華流轉,忽然面色嚴肅,帶起了懾人的戾氣。

「也要攔!」

隨著最後三個字重重落下,他額間的紅玉發出一陣亮光,周圍的雪花忽然凝結成冰錐,朝著帝決直刺而去。

「凝雪,破!」

帝決衣袖一揮,靈光之盾罩住全身,一個瞬移,便逃月兌出那冰錐桎梏。

看也未看江琉月一眼,直直掠向他的身後。

「我不同你打。」

扔下這幾個字,身形奇快無比,入目只能看到一閃即逝的黑影。

江琉月看著他向後奔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絲笑,隨後似是在自言自語。

「不想同我打嗎?怕是由不得你了。」

不過片刻,一陣怒吼夾雜戾氣而來。

「江琉月,解開結界。」帝決動怒了,眉宇間已經沒有了雲淡風輕,那剛硬的戾氣間隱隱有了殺意。

將家擅長鑄器,各色兵器只要經由將家的手就會變得如珠如寶。而釋放在鳳傾狂所處房間周圍的並不是普通的結界,而是江琉月身上通心玉的本命陣法。

這道陣法結界由通心玉所凝聚,除非通心玉的主人自動解開,否則就只有殺了主人這一途了。

江琉月無奈的雙手一攤,「沒辦法,想過去想過來也只有這個方法能阻止你了。」

他指了指額間的那塊被打磨的稜角華麗的紅玉,「這塊通心玉可是由我的心血做出來的,這世上可沒有第二個人能解開這陣法了,要我主動,

看這情況你也明白,我現在是不可能主動給你解開的。那麼只有殺了我一途了,喂,你不會因為個結界就把我殺了吧!」

江琉月一邊似真非假的說著,一邊觀察著帝決的神色。

「啊,當然了,以你的能力,若說能夠強行破開這結界也無可厚非,可是吧,這通心玉所凝造出來的結界連接著我的心脈,若是你強行破開的話,我也會死。」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下巴一抬,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

「不如,你現在就殺了我吧!畢竟若是破開結界,那我可得受一番傷了,比起受傷我倒寧願你能給我一個痛快。」

江琉月每說一句話,帝決身上的氣息就冷上一分,到最後冷得已經讓周圍的雪花都退避三舍了。

「她是我的女人。」

五個字彰顯著帝決此時的憤怒心情。

我的女人何時需要別人來護住了,居然還受了傷,還不讓他看見,到底是為什麼?

帝決從未嘗過情愛的滋味,他的世界里亦是黑白分明。將你劃入自己所保護的羽翼下,縱使你是妖魔鬼怪那也由得你囂張肆意,何必管他人眼光和言語。

所以也不明白,鳳傾狂受了傷為何不讓他看見。

他的世界強弱分明,並不明白一個人的心里有多少彎彎繞繞。若是讓他知道鳳傾狂是被何人所傷,他勢必要將那人挫骨揚灰。

正因為鳳傾狂了解他,所以更不能讓他知曉。

她不想,帝決到最後會變得眾叛親離。

一個人太孤單,不被祝福的愛情也太荒蕪。

做人,勢必要忍讓些許,種瓜得瓜。不能一味的強權強勢,以自己為中心的世界早晚都會坍塌成面目全非的模樣。

這些,都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帝決太強了,強得太孤單,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里,一個人久居上位已成習慣,或許他不在意那些,但是她在意。

她不想她的男人失去那些寶貴的東西。

比如爹娘,比如師傅。

這些,帝決都不了解。

「她為何不見我?」他強忍著怒氣開口問向江琉月。

江琉月看著眼前這個情商明顯不過關的人,微微嘆了一口氣,鳳傾狂的心思他倒是懂上幾分。

無非就是為他著想罷了。

可惜眼前之人根本不在乎一切,這樣反而適得其反。

「說不定只是不想你看見她虛弱的模樣。」江琉月半開玩笑的說道。

帝決微微皺眉,「我看得還少嗎?」

江琉月再一次被帝決堵得沒話說,誰說眼前這人情商不高的,瞧瞧這些話說得,讓人都無法反駁。

對于帝決來說,鳳傾狂那簡直是弱到家了,說不定隨時隨地在他眼里都是虛弱的形象。

「女人的心思你不懂,或許是她覺得太丑了不好意思見你吧!」江琉月含含糊糊的想要蒙混過關。

「三天。」

「恩?」江琉月疑惑的歪了歪頭,什麼三天。

帝決再一次復述,「三天,我只給三天時間,若是三天後她再不出現,讓她明年的今天給你祭酒吧!」

祭……祭酒?

江琉月頓時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威脅人不帶這麼威脅的,這不是已經告訴他,要是三天後鳳傾狂再不出現,他就可以為自己準備一口棺材然後自己鑽進去了嗎?

帝決扔下這一句話便是徑自飛上了一棵白雪覆蓋的樹,坐下,開始安靜等候的姿態。

「從今天開始算。」

又是一句話出聲,便自顧自的閉眼不再理會江琉月。

江琉月第一次體會到恨得牙癢癢是什麼感覺,等級高了不起,就能這麼明目張膽的威脅人嗎?

雖然是這樣月復誹,但是他還是帶著這三天的指令

回到了房內。

帝決听著他走遠的聲響,又是緩緩睜開了眼眸。

墨色深淵,隱隱還是有些不解。

為什麼,不見他呢?

「女人,膽子真是變大了。」

半晌後,才是自言自語的冒出這樣一句話,隱隱約約含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江琉月坐在屋內,看著鳳傾狂躺在床上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

「鳳傾狂,帝決說要是三天後你不出去見他,明年的今天你就給我備上薄酒兩三盞祭祀吧!」

江琉月冷不丁的這樣一句話讓鳳傾狂的腦子一時半會都沒轉過來。

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沒听懂。

江琉月倒是能明白鳳傾狂這意思,略微嘆息一聲。

「意思就是三天後要是你再不見他,他就先把我殺了。」

靠,這麼暴力。鳳傾狂一陣月復誹,不過……還真符合帝決的性子。

三天啊,估模著三天的話自己應該能動一動吧!小黑說洪荒龍骨可不是那麼容易受傷的,那女子只能傷著自己的表面並不能傷到自己的根本。

「從今天開始算。」江琉月又是冒出這樣一句話。

啥啥啥……從今天開始算?

鳳傾狂看著從窗隙里透出的亮光,估模著今天已經是下午了,這不是純粹刁難人嘛,也就是兩天。

也不知道兩天自己能恢復成啥樣,應該能走吧!

兩人各懷心思間,兩天一眨眼就過去了。

就在那兩天後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鳳傾狂終于是能下床了,雖然腳步有些虛浮,但是好歹也能走上兩步了。

江琉月簡直想大呼三聲,天不亡我也。

撤開結界,江琉月為鳳傾狂裹上一層狐狸絨裘,火紅的狐狸裘衣將鳳傾狂的臉蛋襯得越發白皙精致,幾日來的虛月兌讓她有了幾分弱柳扶風的味道。

看在眼里,惹人憐愛。

「天冷,要是把你凍著,明年的今天你就給我祭酒吧!」江琉月輕聲念叨,手指攏了攏鳳傾狂的衣襟。

鳳傾狂翻了個白眼,自從那日後,這廝把這句話就當作口頭禪似的。

關閉幾日的門,今日終于是開啟,帝決緩緩睜開了眼,看著那從門里邁出的人。

容顏比這白雪還勝三分,火紅狐裘,妖冶入骨。

還好,還好,不算太糟。

鳳傾狂走兩步,踩到雪地的感覺讓她終于有了新的感受,不得不說她還是懷念這踩在實地上的感覺的。

一抬頭便撞入那深潭眼眸,心里一震。

不知道是因為焦急還是什麼,帝決這幾日坐在樹上居然都沒有去管雪花如何,那些雪落在了他的衣衫發絲上,讓平日里他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真的擔心吧,不然,區區雪花怎麼可以近得他身。

幾步掠下,長臂一伸,緊緊將她攬入懷中。

中途間,雪花被快速的蒸發消融,那懷抱依然滾燙熱烈,他根本不舍得凍到她一點。

縱使如此急,也依然知曉身上有著雪花冷意,運功驅散那些寒冷,他要用最溫暖的懷抱摟著她,抱著她,溫暖她,疼寵她。

「帝決。」鳳傾狂輕聲開口,那懷中的氣息一如既往的強勢霸道,卻也讓她無比的思念與貪戀。

那是熟悉的氣息,帝決獨有的,氣息。

總是寒冷如鐵,剛硬如刀,卻也是她獨一無二的溫柔港灣。

開口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繾綣之意,正想說一句什麼,帝決卻是一手攬著她的脖頸,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傾身覆上,從未有的熱烈。

滾燙的熱度,火熱的氣息,彼此糾纏,她與他如此的近,如此的近。

無法訴說的心情與思念,

在這一刻只能用最親密的方式訴說。

閉上眼眸,天地無聲,只有唇齒留香,氣息迷醉。

嘆一聲,誰家女子,攜手與君,地老天荒。

一吻罷,听著她有些急喘的氣息,帝決強迫著自己離開那紅艷若花的唇,看著她那被他弄得紅腫的唇,眼底一絲暗光,紫芒微閃,

抬起頭,食指指月復輕輕撫弄著鳳傾狂的紅唇,聲音里帶著喑啞。

性感的磁性,讓人躁動。

「為什麼不見我?」

這是他這幾天來都無法想通的問題?他靜坐于白雪飄揚中,白天黑夜都在思忖這樣一個問題。

緣何而不見?

是厭倦了嗎?厭惡了嗎?

每每一想到這里,心中就會升騰起一絲血色之意,想要以殺來止住這躁動,可是不行,她還未出現。

他要等她出現,好好的給他一個解釋。

必須得讓他滿意的解釋才行。

「為什麼?」又是三個字,眼眸深邃得幾乎要望進鳳傾狂的心底。

鳳傾狂垂眸輕輕一笑,「虛弱得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怎可讓你再見到?」

「鳳傾狂,我不是傻子。」帝決的氣息陡然變得殺氣四溢。

鳳傾狂看著他的模樣,彼此凝視,最終,她敗下陣來。

「好了好了,我說我說。」

她將受傷一事原原本本的和盤托出。

「神樂。」帝決眼眸微微眯起,眼底浮起一絲血意。

很好,很大膽,很不錯,看來神皇一族實在是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帝決,我希望你能為我保密。」鳳傾狂眼眸微沉。

以絞殺孽龍之名實則是為了廢她煉氣武功,這背後絕對有她不知道的原因,在此之前,她勢必要順從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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