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兄,還有沒有再簡單點的?」
「莫非世子仍想不思進取,苟且偷生?」
「嘖嘖嘖,這可是何等奇觀?」我拍著手走近兩人,「玉郎所教全是防身之術,傷人不取命,最符合你世子的身份。」兩人瞧著是我,也停下揮舞的木劍。
「玉郎……」
喬銳只听我喚他名字便已知曉一二,向司馬炎彎了彎身,隨我走遠了。
「玉郎……他怎麼樣?」
「世子炎並非不可塑之也,而是世子炎打從心里認定自己無法成功。」
「怎麼會?」我一直以為是司馬炎根本不是練武之才,有恐喬銳此舉會適得其反,听他現今這麼一說,司馬炎骨子里還是有待開竅的。
「是心結。」喬銳遙望著遠處仍在練劍的司馬炎,一招一式都恰好,「晴月仔細觀察世子炎,缺了些什麼?」
「缺……唔……」我端倪了好一會兒,「是自信!缺的是自信。」回首看著喬銳正點頭稱是,「現在我明白玉郎的意思了,是結就得打開。」
……
「自信?大概只是因為我從未能得到父親的認可吧。」當我問起司馬炎的時候,他只是漫不經心地回答了一句話,便立馬轉移話題了。「舒兒,那天……你是怎麼把我弄醒的?」
那天?弄醒……印象中我似乎讓司馬炎嗅了自個兒的靴子……「撲哧」我一回想起當日的情形便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舒!晴!」我已能感覺到怒火在燃燒,卻在彈指間又化為烏有,「舒兒,不鬧你了,我得回府了。」
他居然喚我……舒晴……是啊,舒晴,我連自個兒的真名都差點忘了。
雖說司馬炎自己對心結一事並不上心,可我卻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了,因此,我冒昧闖入晉王府。實在不知該以何等身份光明正大地走進晉王府,只好使輕功飛入晉王府內,越過守門家丁的視野。
「來者何人,竟敢大膽闖入晉王府!」聲音渾厚而嚴肅,我嘴角揚起一笑,總算見著了名留青史的晉文帝司馬昭。
「小女子舒晴月參見相國大人。」我規規矩矩地向司馬昭行了個大禮。
「你……你是月卿宮現任宮主!」
我猛地抬頭,「大人怎知……」
「你的玉戒。」司馬昭撇了撇發白的山羊胡,「老身有幸,與師門有些淵源。」
這老頭子比想象中容易相處多了,一路上心里一直慌得很,擔心司馬昭就是一老頑固。
「舒宮主……唔,略有所聞……可正是小兒身邊的奇女子也?」
「小兒?司馬炎!」我恍然一悟,「大人夸獎了,小女子一介女流,何奇之有?」
「老身的探子來報,據說舒宮主好幾次解救了炎兒。」
「小女子實是不敢當,既然大人已了解小女子的來歷,那便長話短說了。」
我把司馬炎隨喬銳學武的事情復述了一遍,「小女子冒昧前來,是想替世子炎找回自信。」
「炎兒……果真是此般說的?」
「小女子不敢欺瞞大人,小女子明白大人望子成龍之心,或許得到您的認可在大人心中不以為意,可在世子炎的心中卻是一輩子的結。」
「老身一直以為對炎兒事事嚴格要求便是最好的,想不到卻是弄巧成拙,忽略了炎兒的內心感受,真實慚愧,慚愧啊……」
「大人無需自責,世子炎心知您老一切都是希望他能成才。」這麼一來,司馬攸在背後的所作所為,老爺子都是看在眼里了,終日放蕩不羈的司馬炎,到底受了多少苦難,這些全都一一熬過來了,幸好這些日子終于接近尾聲了,距離曹魏滅亡改朝換代的日子已近,豈不是也代表著面前這個口硬心軟的老人家也是大限將至?好端端一位精神奕奕i的老人家,誰能想到他所剩日子已不足三個月。
「炎兒有你在身邊扶持,老身也放心得很……今日此番話,老身記下了,感謝舒宮主前來相告……」
從晉王府離開回到醉晚樓,喬銳正站在皎潔的明月下遙望星空。
「唔,晴月回來了。」
「我去了一趟晉王府。」
「相國大人可有為難你了?」
「未有半點為難,反而欣然接受。」
「晴月會否做得太多了?」喬銳低頭眉頭緊皺。
太多……為司馬炎做得太多了嗎?我搖搖頭,「我不知道,玉郎你覺得呢。」
「我也不清楚……」
……
雖說司馬炎現在已是貴為晉王世子,卻天天在醉晚樓後院里練功,我看著他一天天一點點地進步,也不知喬銳用的是什麼好方法。
「世子炎的尊師只是一昧要求一步到位,急于進取反而不見成效。」
「原來如此。」喬銳真是當教師的料,「若相國大人能早些請到玉郎傳授武功給司馬炎,一切便都不一樣了。」
「喬某一生不為朝廷效命,又怎會成為世子炎的師尊?」
「那玉郎現在……」
「以朋友的情分在傳授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