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以為一切能回到原點,回到最初平靜的生活,才發現前塵往事均化為烏有,只存在過,卻無法重來。
七月,吳王孫休病重,英年早逝,終年三十,佷孫皓繼位,改年號元興,並追謚父親孫和為文皇帝。
「吳國探子可帶來楚月的消息?」
「是的,宮主。」紅衣女子依然神色不改,甚至從未見過她或哭或笑過,「吳王登基後,立滕氏為滕皇後,封張氏為美人,還有左右兩位夫人。可卻未見對楚月賜予任何名號……」
「不,這正是我要的。」與歷史記載中的一樣,孫皓的後宮史內並無記載過任何曹魏籍女子為妃。「楚月如今甚好?」
「回宮主,楚月已誕下龍子,但小王子也未能被記載入宗譜。」
「如此,那孫皓待她……可好?」
「據探子來報,吳王將楚月安排在建業城一處優雅安靜的小居,依然待楚月如初見。」
這麼听來,孫皓可是把楚月保護地很好,讓她遠離後宮是非之地,畢竟楚月乃曹魏女子,朝中大臣必是有所顧及,如此的結果也是最好不過了。「退下吧。」
司馬炎的武功的確長進不少,可每次見他練功時仍是眉頭緊鎖,拳腳略有牽制,我無奈地搖搖頭,看來司馬老爺子也沒把這事往心上擱。
「世子請喝茶。」我把茶杯挪到司馬炎跟前,情不自禁地掏出絲巾替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司馬炎被此舉驚得一愣,我才察覺自己是如何曖昧。
「別世子前,世子後的,跟喬銳一個樣。」司馬炎鼓了鼓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彈指間,只見他眼神一陣靈光閃過,趁我一個不留神拔掉了我發上的簪子,瀑布黑發頓時披散。
「不錯,能輕易取下我簪子的人可不多,不過你也別太得瑟。」
「不敢當不敢當,僅是因為舒兒對我沒有防備之心而已……」哼,還算他有些自知之明。「我幫你盤髻吧。」
「會不會啊你……」我話音未落,司馬炎已經站在我身後,溫柔地捧起我的發絲。
「好了!」司馬炎把我轉到銅鏡前,「怎麼樣……」
竟和我平時的習慣一樣,只將頭發上半部隨意盤起,可是這發簪怎麼看都覺得不一樣了,卻又是那麼地熟悉……就是這只玉簪,在現代把我帶來三國後期的就是這只玉簪,喬銳堅決不願再做的這只玉簪,現在居然就在我的發絲間,那樣的耀眼……
「喜歡嗎……」司馬炎把我原本的木發簪放回到桌上,是他偷龍轉鳳為我髻上的玉簪,玉簪的主人……竟是司馬炎!
「是你……竟然是你……」那麼說來司馬炎與喬銳,早就認識了。「安世,你先回吧,我得去找喬銳。」
司馬炎一臉毫無思緒的模樣,不過仍是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喬!銳!」我一掌向喬銳的房門打去,「你……你!」喬銳居然再次在我面前著上半身,對,是再次,「你該不會又要準備沐浴吧。」
「剛沐浴完,晴月就迫不及待得闖進來了。」仔細一看,喬銳發絲上的確還殘留著水珠,上回沒仔細觀察,這回可是飽足了眼福,想不到這廝竟然是穿衣顯瘦,月兌衣有肉。「晴月看過了,得讓在下穿戴好……」
我痴呆著點點頭示意讓他穿上衣裳,速度果然夠快,三兩下便穿戴整齊了,對,我可是來興師問罪的,「你又騙我!」
「騙甚?」喬銳一臉茫然,直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掃視了一番後停留在我發絲間。「唔……原來,你始終成了它的新主。」
「你早在我之前便認識司馬炎!」
「晴月從未問過我與世子炎相識或否。」
「那你為甚裝作不認識!」
「我並未裝作不認識,只是本來並不熟,那時我不是告訴晴月我知道他是新昌鄉侯?」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為何不告訴我,是他托你做的玉簪!」
「晴月似乎沒問過我是什麼人托我做的簪子。」每回怒氣騰騰地來找喬銳算賬都是敗場,可喬銳句句實話句句真理。「當日世子炎來尋我做簪之時,曾說過這是他一人的構思。既然今日晴月已知世子炎便是玉簪之主,那也希望晴月能解開在下心中的疑團。」
「疑團?」
「晴月怎會畫出一模一樣的玉簪,連用和田玉做材料,都與世子炎想的不謀而同。」
我拔下發絲間的玉簪捧在手中,「我在一千七百多年後的世界,見過這幅圖。」我把穿越到古代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喬銳,連我自己都感到荒謬,也難怪喬銳邊听,臉上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真是荒謬,一幅畫讓我穿越了一千七百多年的時光。」我不禁冷笑,回想當日,像是夢一場,可我的的確確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女性,擁有這現代人的思想。在古代的這些日子,我也的的確確感受到喜,感受到怒,感受到哀,感受到愛與痛,一切並不是夢。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相信只有一千七百多年後的女子,才會有著像晴月此般與眾不同的性格。」
「我找到了玉簪的主人,可這一切到底與我穿越之謎有何聯系……」
「晴月可打算告訴世子炎玉簪的事?」
「不,太荒謬了,別讓他知道我曾托你做過此簪,這樣……許是最好的。」
「唔……順其自然,如此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