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四年十二月,曹魏成功滅蜀漢。
在逸仙谷呆了整整一個月才回醉晚樓坐鎮,經過一個月的突擊訓練,武功又進展了不少。
路途遙遠,我也較少親自去北郊了,經喬銳介紹聘了幾名種花能手替我照料花海,花匠初次見到花海時也不僅贊嘆,其中一個年紀的較大的還說了,「此等手藝與宮廷花匠不相上下啊。」我笑而不語,並未明確告訴他們花是誰種的,既是司馬炎的地,想必也是宮廷花匠來照料的。
「麻煩各位師傅了。」
「小姑娘不必客氣,我們種花人自然愛花,再說了,姑娘既付了工錢,又何來麻煩呢?」
「那小女子先謝謝諸位了,不知大家是否看出這些花的種植方法有何不同,為何香味特別濃郁?」
「看出來了,宮廷花匠研究出來的方法,是用……」一個中年偏瘦的男人開口。
「唔,這是你們行內人的秘密,我無須知道,只要你們好好替我照料這片花海便是了。」
當我再次見到司馬炎時,已經是初夏。
如今我是每一旬去一次北郊,回來的時候都是采滿了一大袋的,曬了一部分當干茶葉隨身帶著,一部分留著平時在醉晚樓泡茶,還留了一部分洗花瓣澡。
「什麼人!」我正在浴盆里泡上個清爽的花瓣澡,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來不及起身更衣,一個影子從窗外直奔進來倒在我的浴盆邊。
鮮血模糊了他的衣裳,他那俊俏的臉蛋,與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一模一樣。我趕緊把他扯進浴盆了,「隱衛全部退下!」
彈指間隱衛的氣息全移走了,我用閉息術將整個醉晚樓籠罩起來,樓里一切擁有武功氣息的人在此時都不會被人察覺出來。屋檐上傳來人的談話聲,「好像是闖進這里了。」果然是在背後追殺的人。我繼續裝作無事發生,悠悠地洗著花瓣澡,喘息間听見瓦磚被掀起的聲音,「里面只有一女子在沐浴,整間青樓也察覺不到他的氣息。」「難道是看錯了,先撤了回去復命吧,這回他也傷得夠重了。」
檐上的人終于全數走光了,一個,兩個,三個……居然有八個人,難怪會被傷得那麼重。我解除了閉息術,披上中衣,把人從浴盆中撈起,一撥開水面的花瓣,底下的水早已染紅了,「幸好我今日是洗花瓣澡!」我邊把人扶起,邊碎碎念著。
「舒兒真的好聰明!」我含辛茹苦終于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司馬炎!還死不了啊!」
「我舍不得你!」我還正想破口大罵,司馬炎又暈過去了。
我喂司馬炎吞下了止血丹,由于他已經昏過去了,折騰後一會兒才硬讓他把藥丸吞下。整理好衣裳想出門找喬銳來給他瞧瞧,畢竟喬銳才是真正懂行醫的大夫,我這三腳貓功夫怕是弄巧成拙,真是痛恨自己沒有好好跟柳月學醫術。剛打開房門,正好看見喬銳站在我跟前,舉著右手正要敲門。
「玉郎來得正好。」
「果然……進去再說。」
「什麼果然?」我讓開道,喬銳疾步走進來,瞧了瞧床上躺著的血人兒,腳步停了停。「你知道他是誰?」
「嗯,知道。」我盛了一盤清水,幫他剪開司馬炎那染了血的青衣。「我察覺到有人用了閉息術封住了醉晚樓,你的隱衛也撤了,我看星象有異,知道出事了。」
「果然是半仙喬玉郎。」喬銳已經把司馬炎的傷口清理好了,散上止血散,只見他眉頭輕輕皺了皺。「他情況如何……」
「嚴重皮外傷,輕微內傷,無礙。」喬銳把司馬炎翻身立起,給他運功平息。司馬炎的背面整個面對這我們,太可怕了,整個背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刀傷,密得連跟針都放不下。「等他身上的傷口愈合之後,讓他搽上花容膏吧。」
我點點頭,想不到那時和我談笑風生的人居然受過如此大大小小的傷害,都是司馬攸派人下得手?可是每招每式都不足以致命,目的並不是為了了結他的命,或許司馬攸並不想弒兄,只是希望司馬炎會知難而退,放棄世子之位。或許這就是司馬炎成為帝皇必經的歷練。「他什麼時候會醒。」
「明天前。我們出去談吧。」
「他是司馬炎。」
「是,新昌鄉侯。」我自嘲地哼笑一聲。
「他,會是王者,還是能免則免地與他接觸吧。」
王者?喬銳從觀星知道他會成為一國之君?「你……怎知……」
「東北方那顆星,最耀眼那顆。」
「嗯,瞧見了,那是……代表司馬炎的星?」那顆星很易找,在夜空中最為耀眼,最明亮。
「四周的星在旁全都顯得黯然失色,司馬炎,注定是王者。」喬銳沒有明確地說出司馬炎將成帝皇,只說是王者,是有所隱瞞,還是喬銳對此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