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旁邊的漢子們接二連三的叫了起來,那巨大的嗓門,甚至要把屋頂都要給震破。
這些賭徒何嘗有這麼暢快的時候?他們雖然好賭,但並不代表他們傻,反而一個個機靈的不像話。
連那個老頭子都看出來了,這個少年是位高手,這些長年游蕩在賭坊的漢子們又何嘗看不出來?
一連六把都是豹子,還不是出老千(廢話,如果是出老千王天他倆早就被賭場給抓起來了。),這樣恐怖的賭術,恐怕放眼整個洛邑城的所有賭場,都沒有幾個罷。
兩個漢子興高采烈地對旁人介紹,他們剛才兩把跟在這個少年後面下注,贏了多少多少兩銀子雲雲。而那些那些剛才沒有跟著王天下注的賭徒們,現在悔連腸子都青了。
一貫被賭場壓迫的賭徒們,這時候卻突然地眾志成城地聯合在了一起,希望借助他們的人多勢眾,迫使那個叫老汪的老者開盤,好讓他們下注。
見到這樣一番情景,坐在賭桌前的王天不禁有一點同情這個無辜老者,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賭桌,王天調笑著說道︰「既然你不行,那就換另外一個人上來吧。」
「這位公子,小老兒在這里給您賠罪了,請您稍等,稍稍等待一下。」老者擦了把漢,連連賠罪,但至于等待什麼,他卻是沒有說出來。
「哦?無所謂,我的時間反正很寬裕,既然主人都說了,那我們就等唄,呵呵,韋立你說呢?」輕輕一笑,王天對韋立說道。
「既然公子都這樣吩咐了,立,敢不從命?」
王天韋立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都大聲笑了起來,而這笑聲落在老者的耳朵里,他卻感覺仿佛仿佛針扎一樣的難受。
但老者卻沒有辦法,照這個情況輸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就算是把老者給賣了,他也賠不起啊!
「副幫主,你怎麼還不來啊?」老者是第一次突然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個如毒蛇一樣狡猾的副幫主了。
「等個錘子啊!他媽的再不讓老子下注,信不信老子把你這個破賭坊給拆了。」人群里突然爆發了一場大罵,原本稍稍沉浸下去的賭坊,再一次沸騰了起來。
十幾個抽起衣袖的大漢,光露著棒子提起了椅子、木棍等武器,大有一言不合,他們就要砸桌子的趨勢。
老者一個勁的賠不是,然而他一切的動作都是徒勞的,陷入了瘋狂的賭徒們根本不吃他的那一套,找這個勢頭發展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天鷹幫辛苦努力了十幾年的心血,就要毀于一旦了。
手指微微一頓,正在敲打著鍵盤的王天的動作卻是突然間停了下來,嘴角間浮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幾乎是與此同時,韋立彎著腰湊到王天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公子,正主來了。」
說完,韋立又侍立在王天的身後,如同一個雕像般,堅定無比。
「誰說要砸我天鷹幫的招牌呀?站出來給我瞧瞧。」一個陰冷的聲音陡然間穿了過來,話音剛落,變見到一名身穿黑服的男子,在幾個高頭大汗的簇擁下,慢慢地走了過來。
這名黑服男子跟絕大部分李唐子民不一樣,他的頭發不是盤著的,而是任由它們散落在肩頭。
他的身材並不魁梧,至少跟他身前的幾名壯漢相比,他的身材略顯清瘦。但他的五官菱角分明,說起來,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了。
在五六個大漢的簇擁下,他緩緩地走了過來,一時間,全場寂靜,就連方才吵地最凶的賭徒也躲到了人群中,不敢再露面。
停住了腳步,黑服男子環顧四周,淡淡地又重復了一遍︰「剛剛誰說要砸我財源賭坊的招牌的?給我站出來!」
僅僅只是這六個人,氣勢卻比王天周圍的幾十個大漢都強了不止一倍,面對著他們,似乎所有的賭徒都情不自禁地矮了一寸。全場鴉雀無聲,恐怕現在就是丟根針到地上,每個人都能夠听得到,而且非常清晰。
其實王天早就看出來了,這個黑服男子不過是一名才剛剛踏入了七品的武者,而他身後的幾名大漢,實力更是弱小的可憐,恐怕才剛剛從身體里修煉出氣勁出來,連九品武者的實力都達不到。
在王天的眼里,黑服男子這點氣勢無疑是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但是他還是皺了皺眉,因為他居然從這個男子的身體里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
雖然黑服男子的氣勢並沒有影響到他,但這種陰冷的氣息給王天的感覺卻非常的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厭惡。
見到自家的這位副幫主終于在千呼萬喚之中出來了,老者猶如見到了救星一般,飛快地跑到了黑服男子的身邊,交頭低耳幾句,只見黑服男子立馬將目光轉到了王天的身上,用帶有侵略性的目光,打量著這個神秘的少年。
王天還沒有什麼動作,而他身邊的韋立卻是立馬就側身擋在了王天的身前,用毫不客氣地目光回瞪了過來。猶如被冰針刺入眼楮,黑服男子只感到眼楮傳來一陣劇痛,眼前立刻就漆黑一片。
搖了搖腦袋,全身真氣如潮水般地涌向了眼楮,過了好一會兒,黑服這才感覺眼楮漸漸地好轉了過來。
黑服男子大驚失色,知道這是對方無意為難自己,這才沒有把自己的眼楮刺瞎。不然以人家的實力,如果遇到一個稍微心腸狠毒一點的,恐怕自己這雙眼球立馬就得報廢。
不敢再看韋立,黑服男子擺了擺手,原本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地老者立馬就退了下去。
「不知這位公子駕到,金濤有失遠迎,還望公子勿怪才好。」黑服男子走到王天身前,遙遙一抱拳,行了個武者之間的禮節。
別人以禮相待,王天自然不肯失禮于人,雖然知道對方心里是個什麼打算,王天依舊還是回了一禮︰「哪里哪里,王某不請自來,還望這位金……厄……」
金濤身邊的大漢立馬大聲吼了起來︰「這是我天鷹幫的副幫主。」
「哦,原來是金幫主啊,失禮,失禮。」雖然被對方的手下吼了一句,王天卻是不慍不惱,淡淡地說道。
「蠢貨,還不給老子滾下去,在這里丟人現眼。」王天雖然沒有責怪,但那金濤卻是毫不客氣地給了剛才那名多嘴的大漢一個響亮的耳光,那個大漢訕訕退到了一邊,緊捏著拳頭,不再答話。
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王天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人家教訓自己的手下,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再說也不關他王天的事,他王天沒有資格,同時也沒有必要插手。
「手下山野粗人,不識禮數,還望王公子勿怪。」轉過身來,金濤原本凶神惡煞的臉上卻推起了一副笑容,只听金濤似乎若有所指地問道︰「不知公子是哪里人士啊?這洛邑城里,我金濤也認識不少地大人物,似乎公子的臉,有點陌生啊!」
此時,原本聚在王天身邊的那些賭徒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都紛紛退了下去,離王天最少都隔著二十多米的距離。
天鷹幫的副幫主都出來了,恐怕今天這事,不會怎麼簡單了。所有的賭徒心中都這樣想著。
金濤他們也曾經見過,即使有的沒有見過,但是金濤的大名,他們也听說過。
傳說這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凡是落在他手上的,從來都沒有好果子吃,聲名之狼藉,在洛邑城可謂是婦孺皆知。
「大膽,我家公子的名號豈是你等鼠輩所能打听的,也不回去撒泡尿照照鏡子,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知道我家公子的來歷?」沒等王天說話,韋立卻是榻前一步,毫不客氣地就數落起金濤來。
金濤微眯的小眼楮霍然開啟,有莫名的陰蟄之色一掠而逝,但他卻是不敢與韋立對視,畢竟剛才的記憶,實在是太過刻骨銘心了。
訕訕地笑了笑,金濤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尷尬的表情,以他這種長年在刀口上討生活的人,早已將臉皮磨地如同洛邑的城牆一般的厚度了。
大手向後一擺,從金濤的身後立馬走出了一個款款地少女,雖然比不上王天在皇宮中所見的綠兒,但少女卻還算是長地秀麗,況且這民間女子也別有一番韻味。
少女拖著一個用黃綢包裹的托盤,步伐輕快地走到金濤的面前,金濤大手一揭,把黃綢扔到地上,金色的托盤上立刻顯露出一疊厚厚地銀票。
周圍的所有賭徒,包括那些抱著玩玩心態來到這財源賭坊的富商們的呼吸都為之一窒,居然要用疊來計算銀票,這些銀票又有多少?
一時間所有人都震驚了,貪婪、嫉妒、垂涎、感嘆道道目光在這個狹小的財源賭坊里來回交織,傳出一聲聲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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