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所住的天字三號房,乃是‘福到了’為數不多的上好客房之一,作為洛邑為數不多的名店,消耗金銀之多,就連洛邑城的三歲小孩子都知道,那絕對不是普通人所住得起的。
福到了客棧一共有三層,坐落在寸土寸金的朱雀大街上,通體由上好的紅木所制。而且它的不遠處就是洛邑城有名的景點之一,望川湖,取自望眼欲穿之意。
傳說當年周武王在洛邑定都之後,他的玄孫周穆王就在這望川湖遇見了西山王母,為其美麗所驚,但周穆王苦求不得,回到皇宮之後便一病不起,得了相思病,最後郁郁而終。
這個傳說是真是假,畢竟也過了四五千年了,已經無從考證。但是傳說畢竟還是流傳了下來,每逢七月十五,那些單身男女便三三兩兩地聚集在望川湖旁,大放花燈,希望借此找到屬于自己的另一半,已經成為了北方的靚麗風景,這確是不假。
故此,這望川湖的名氣,也就漸漸地在神州大地上響亮了起來,一到七月十五,無數的還未許配人家的貴族小姐和貧寒士子便在此相聚,更有甚者,甚至不遠千里而來,就是為了抱得美人歸。
不過此時卻是剛剛入春,就連冰雪也沒有消去,所以這忘川湖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只有一大塊一大塊的浮冰,正密密麻麻地飄在上面。
夜幕逐漸籠罩了大地,那些攤販子也早早地收拾了自家的攤點,回家睡覺去了,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地稀疏了起來,沒有了早上那番熱鬧的場景。
王天靜靜地站在窗戶前,看著繁華的朱雀大街上如今卻只有兩三個匆匆走過的行人,心下微微嘆了口氣。誰又會知道,要不了多久,這古老的城池將會再一次濺灑熱血呢?
「照你說來,那些幫派都不足掛齒?我們可以很輕易地就掃平他們?」街道上的房屋,昏暗地油燈一盞盞地亮了起來,看著這萬家燈火的場景,王天淡淡地問道。
「不錯,回稟公子,那些幫派都不足為慮,我們只需要控制了他們的頭領,他們的手下還不得乖乖地听我們的吩咐?」韋立自信地道,雖然他知道,或許他的實力還比不上王天,但他玩陰謀詭計,絕對是一把手。
當初他一窮二白的上了二龍山,沒過多久就成功地逼死了山寨的老頭領和他的兒子,沒有過人的手段,他又如何管理那幾百個凶神惡煞的強盜?
「哦?看來你心里已經有計劃了罷,說來我听听。」王天依舊是一副平靜地樣子,誰也看不出來他心里的想法。
「是,公子。」韋立上前兩步,緊貼著王天的身後,湊到他的耳根邊說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听完了韋立的計劃,王天點了點頭,道︰「不錯,很好,你想的和我想的基本上沒什麼兩樣。事不宜遲,你著手去準備吧,我們明天就開始準備行動。」
「諾。」韋立低著頭走出了房間。
……
雖然還是清晨,但財源賭坊卻已經聚集了大量的人群,三三兩兩的賭徒們,聚集在大大小小的桌子前,指著桌子上裝了骰子地木罐不停地叫道︰大!」
雖然財源賭坊只是洛邑城的一處小型賭坊,只有十幾張賭桌,但生意之火爆,也超出了人們的想象。
不時地有賭徒神采奕奕地進來,過了一會兒,卻又垂頭喪氣地出去。雖然那些賭徒們都在一個勁地叫罵著賭場黑,出老千,到奇怪的是卻並沒有一些不長眼的人在這里鬧事。
因為大家都知道,財源賭坊的後台是天鷹幫,沒有人敢在這里鬧事。如果也真有不長眼楮的鬧眼子出現的話,恐怕第二天護城河里就要多上一具無名的尸首了。
還有一些衣著光鮮的客人,平靜地坐在某一處,即使一把輸上個幾十上百兩他們也面不改色。這些都是些洛邑城內身家不菲的商人,他們只不過是來賭場找刺激的而已,而且這點小錢,也不被他們放在眼里。
有人歡喜有人愁,這就是賭場。
「這把是……豹子。」一名五十來歲的老者,雙手抖顫地把木罐打開,一看到那三個骰子,他的臉刷地一下子就白了。
賭桌的某一處,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听到這里的異常,賭徒們全部都聚集到這張賭桌前,就連那些富商們,也饒有興致地把目光投射了過來。
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年,正靜靜地坐在賭桌的前面,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相貌不凡的青衣僕人。
二人開始到的時候,老者還沒有看出兩人的不凡之處,但是當少年下注幾把之後,老者的臉色終于變了。
豹子,清一色的豹子,一連六把都是豹子。
看到少年臉上極為平靜的表情,在第六把還是豹子之後,老者終于知道,這一次是遇到高手了,來人實力之強,已經遠遠不是他所能對付的了。
即使在這麼冷的天氣中,斗大的汗珠還是不停地從頭上滑落下來,老者看著少年的眼神,仿佛看到的不是人,而是看到鬼一樣的驚懼。
時間靜止了,空間仿佛也靜止下來了,所有的喧囂仿佛都消失了般,安靜地讓老者能夠明顯地听到自己心跳的‘撲通’聲。
他已經不敢在開了,再開的話,責任就不是他所能承擔得起的了,小虎子已經去叫副幫主去了,恐怕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該月兌身了吧。
老者臉色蒼白地考慮月兌身之際,還沒等少年發話,然而聚集在周圍的賭徒們卻是不依了。
「開啊,快點開啊!爺要下注。」一個輸地連衣服都被扒了的賭漢連連叫道。
「就是啊,老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吧,我們輸的時候怎麼沒見你不開啊,如今好不容易我們贏了一點錢,你就這樣,以後還讓我們敢不敢來玩的啊!」
一片唏噓聲回響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無數激動的賭徒聚集在這里,面紅耳赤地大嚷大叫了起來。
「怎麼還不來呀,再不來我就快要頂不住了啊,副幫主。」老汪焦急地想道,卻別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頂著。
王天淡淡地看著眼前這個急地恨不得跳腳的老頭,嘴角間挑起一抹笑意。
一炷香的功夫前,他在韋立的帶領下,來到了這個據說是天鷹幫最大的據點—財源賭坊,听韋立說,天鷹幫的幫主很有可能就藏在這里,所以王天就跟著韋立來了。
最開始王天並沒有下注,而是在觀摩了別人是怎麼玩的,看了幾遍之後,王天就已經明白了這個賭場的玩法。
不過是最簡單地賭大小而已,和後世的王天見到的各種千奇百怪地賭博,比如百家樂、比如梭哈等等而言,李唐的這種還停留在原始階段的擲骰子,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王天甚至連靈識都沒有用,直接引導著自己的真氣,輕而易舉地就透過了桌子,控制起骰子來。
以王天一品高手的實力,賭場的那些武者們根本就發現不了他在作弊,那些武者們最高的實力都還沒有超過六品,又怎麼可能發現的了王天的真氣?
所以王天輕而易舉地就控制了骰子,還不是要它怎麼變它就怎麼變,要它變大,它開出來的就是大,要它變成小,它開出來的就是小。
同時王天也發現了,這個老頭子也不簡單,他不是武者,居然可以憑借著熟練的手法,控制骰子的點數。
正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老者搖骰子的熟練手法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很輕易地就被王天給化解了。
王天最開始下注的一兩銀子,在連贏了六把之後,也已經變成了七千七百多兩銀子,由于需要的銀子太多,老者不得不拿銀票換取王天的現銀,不然這整張桌子都裝不下七千多兩銀子。
「我說,你們這賭場是怎麼搞的?還讓不讓人玩了?難道我有銀子,還不能下注嗎?」夾在賭徒的中間,王天在里面不停地煽風點火。
王天話音剛落,在他的帶領下聚集在賭桌前的幾十名賭徒立刻就嚷嚷了起來︰
「就是,你們這賭場還開不開的?不開老子以後就再也不來這里玩了。」
「他媽的,老子天天在這里輸錢,好不容易在這位小哥後面贏了一會,你們就他媽的不開了,操,這是什麼道理?」
「走走走,都別在這里玩了,這里太他媽黑了,我知道城南還有一家賭坊,我們都去哪里玩。」
「對,都走,都他媽別在這里玩了,贏錢就開,輸錢就不開,這簡直是強盜嘛,走了走了,兄弟們都走了,咱們去城南哪里玩。」
在第一個賭徒的帶領下,所有的賭徒們都紛紛叫嚷了起來,大有你不開,老子就閃人的趨勢。
看到這一幕,老者額頭的汗珠卻是越來越密,蒼白的老臉上,這時候連一絲血色都沒有了。
王天面帶微笑地看著他親手制造的一切,與韋立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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