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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SARS”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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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太醫,郡主情況如何?」秦王夫婦走了沒多久,葛太醫就到了。他原就是本地人,後因醫術出眾而入選太醫院,後來秦王分封,太後不放心西北的醫療條件,葛太醫便向太後主動請纓,跟著秦王回來了,算是秦王一家的私人醫生。不過他並不住在王府,而是在城里開了個藥莊,帶了些弟子,但王府的主子生病還是會親自來看。

許是西北的風沙日照都比較凶,到底不比在京城養尊處優,葛太醫雖剛剛五十,卻看著比嚴太醫年歲更大一些,皮膚黝黑,臉上也多了許多褶子,不過他的身板卻十分硬朗,走路又快又穩,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京城那些溫吞太醫,但診治過程中卻又有著同樣的恭敬和謹慎。

他剛剛給郡主又是把脈,又是翻看眼瞼,神色很是凝重,令珍珠感到十分擔心。

葛太醫沒有理會珍珠的問話,似是想到了什麼,伸手就要捋郡主的衣袖,郡主的大丫頭綠媛驚呼一聲忙上前按住了。葛太醫突得一愣,才猛然反應過來,黑黑的臉上露出一絲窘態,悶咳了一聲對珍珠躬身道「下官冒犯了,實在是為了確認郡主的病情才,才。」

珍珠抬了抬手,沒心情和他來這虛的一套了,問道「大事不拘小節,如今治好郡主要緊,不知太醫要查看什麼?不如細說來,我們等會兒查看後告知太醫?」

葛太醫沒想到珍珠小小年紀,卻能這麼快抓住重點,也不再嗦,「下官想知道郡主胳膊上是否有如針眼般大小的紅色斑點。」

珍珠一愣,難道葛太醫懷疑郡主被傳染了水痘?不應該啊,不是說郡主已經出過水痘了嗎?這樣想著,珍珠馬上讓綠媛下了床簾子,自己爬上床一把拉起郡主的衣袖仔細檢查。郡主的皮膚十分白皙,所以原本很不顯眼的幾個紅色小點這時很容易就被她找到了。

珍珠沒有出去,隔著簾子對葛太醫說道「是,手肘內側有三處,上臂外側有一處。」

看著依然昏睡毫無知覺的郡主,珍珠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簾外葛太醫的聲音也愈發凝重,「煩請小姐再查看一下郡主身上是否還有類似的紅點?」

珍珠小心翼翼地解開郡主的衣服,自己翻找著,終于,她舒了一口氣道「只有另一只胳膊上還有一處,身上其余地方都沒有。」

重新幫郡主整理好衣物後,珍珠讓綠媛把簾子掛起,自己走到葛太醫身邊,小聲問道「郡主這病癥,葛太醫可有什麼想法?」

听了珍珠的提問,葛太醫有些猶豫,看了眼一邊的丫鬟們,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回道「我瞧著郡主這病勢,到和蕭老將軍的情形有些相似。」

話音剛落,幾個並不知道蕭老將軍已經身故的丫鬟到沒覺察出什麼,珍珠腦中卻是轟的一聲驚雷。她第一反應便是轉身問綠媛「郡主前一段時間可曾去過定國將軍府?」

綠媛忙搖頭道「郡主很少出門,也不曾去過定國將軍府,到是世子,常常會去找蕭少將,定國將軍身子不好,世子也總說去探望,只是後來發了水痘,便沒有再去。」

珍珠一驚,拉著葛太醫便往外走去,葛太醫也明白她的意圖,忙拎著藥箱跟上。

葛太醫果然在齊麟的身上找到了一些紅疹,因為水痘發的比較明顯,所以這些同樣是紅色的小點就沒被注意到,齊麟被風風火火趕來的兩個人弄得莫名其妙,當著珍珠的面被葛太醫扒衣服,他更是別扭得不合作,最後還是在珍珠的武力鎮壓下才撅著嘴乖乖就範。

看著珍珠毫不避忌地按住世子的手,葛太醫垂了垂眼皮假裝沒看見,看來京中老友的八卦還有點譜啊,瞧這沈家小姐和世子熟稔的樣子,將來恐怕還真的是「兩小無猜」呢。難怪王爺和王妃會把這一大家子留給她照顧。

這般想著,葛太醫對珍珠的態度又恭敬了幾分,「先前沒有注意,想來也是這紅疹的原因,才使得世子的水痘這麼長時間還沒康復,不過看世子的情況,已經快要痊愈了。」

沒空理會世子的好奇心,珍珠拉著葛太醫到一旁問道「蕭老將軍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葛太醫估模著珍珠應該知道蕭老將軍的事了,也不在避諱,直言道「下官醫術淺薄,還未能查明是哪種病癥。只是老將軍最初只是風寒之癥,後來從手臂開始,身上逐漸出現紅疹,再後來變是呼吸困難,全身無力,最後,最後油盡而去。」

珍珠眉頭緊鎖,如果只是普通老人家年老病故到也沒什麼,只是照目前看來,老將軍這病似乎還是傳染性的,若是爆發瘟疫那該如何是好?前世SARS來襲時的情形一下子涌入腦海,危險的病毒通過空氣就能快速傳播,出門在外大家人人自危。

看出珍珠的擔憂,葛太醫安慰道「如今看來老將軍的病似有傳染性,不過郡主到如今才發出來,看來傳染性還不算太強,我們只要及時做好防範還是可以的。」

珍珠忽然想到邢伯和鈴兒的樣子,同樣是臉紅、咳嗽,這些都是感冒的癥狀,當時並沒有什麼感覺,如今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珍珠命人快馬去把蕭景南找了過來,和葛太醫一起開了個小會,把她和葛太醫的發現告訴了蕭景南。葛太醫還給蕭景南把了脈,確認他沒有任何不適,珍珠才放下心來。她最怕的是蕭景南前一段時間過渡傷心勞累,又一直陪在老將軍身邊,萬一感染了怎麼辦。葛太醫說照目前的情況看來這種病似乎比較容易傳染給老人和小孩這些體質比較弱的人群,所以蕭景南才沒有被傳染。

「當務之急是,景哥哥,你要趕緊安排幾個體質好,又穩重的人把家里整頓好,有感冒癥狀的人另外分開居住,將軍府的人一律不準出門,以免傳染給更多百姓。至于吃用,全部派專人送到門口。」珍珠如今分身乏術,只能盡量做好安排了。「景哥哥,你既然已經出來了,身體又沒有什麼狀況,最近就不要回去了。」

咽了口口水潤了下喉,珍珠繼續道「如果可以的話,老將軍的尸骨,還是盡快想辦法火化為好。」

對古人來說,火化實在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珍珠一說完,就遭到了蕭景南的極力反對,「不行,為了顧全大局,祖父一直不能入土為安,雖然祖父不計較名利,交代身後事一切從簡,可,可這火化是萬萬不能的。」說到這里,蕭景南已是滿臉沉痛。

珍珠嘆了口氣,走過去拉起蕭景南的衣角,柔聲道「我知道景哥哥很傷心,很難過,我父親,還有這大營里的所有將士,也全都十分敬重老將軍。當年,是老將軍帶著你們,把我從拐子手里救了出來,我也想能給老將軍一個風光的葬禮,可是我想,老將軍一生為國為民,他一定不想自己百年以後殘留的一具皮囊,卻在毒害家人,更可能禍及百姓。景哥哥,你最清楚老將軍的想法,他是個頂天立地,義薄雲天的大將軍,他是寧可攬下所有痛苦,也要護衛這西北一片天的男人。如今要被關在將軍府里隔離的,不僅僅是你們家的下人,也是你們的親人,更是這里的老百姓,老將軍如果在天有靈,他會怎麼做,你應該清楚才是。」

葛太醫也同意道「據沈小姐所說,少將軍府上應該已經有人被感染了,如果再不火化老將軍遺體,恐怕會有更多人被傳染,而且,便是如今這種情形,老夫恐怕都不能保證會有多少人不被傳染。」

蕭景南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開口道「好。」

「不過」

蕭景南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要回將軍府,和大家守在一起。」

「景哥哥!」

「少將軍!」

珍珠和葛太醫同時想要阻止,「景哥哥,這樣不行,回去太危險了,萬一你被感染了怎麼辦?」

蕭景南露出一個想通了的笑容,像從前那樣模了模她的額發,「你也說了,他們也是我的家人,這個時候我怎麼能不在?更何況,如果沒有我回去主持大局,我擔心他們會因為恐慌而偷偷逃走,萬一傳染出去可就不堪設想了。」

珍珠咬著嘴唇直直地看著蕭景南,她知道他說的沒錯,這種傳染病最怕的就是恐慌,一旦沒有強而有力的鎮壓,下人們分頭逃竄,很可能把病源帶到各地,到時候恐怕就是一場巨大的災難了。

只是,任何人都有私心的,她一直把蕭景南當做家人來看,再大的災難又怎麼能和家人相比。她不甘心地繼續說道「可你不是要前往扎爾和林,隨時準備接應父親的嗎?臨時回來,前線怎麼辦?」

這是最後一個能拖住蕭景南的借口,軍人心目中,比家人更重要的,就只有軍令了。

可惜,這個借口也被蕭景南簡單化解了,「沒關系,糧草已經到位,我和倪副將商量一下,另派人前去指揮就可以了。」

知道蕭景南的決定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更改了,珍珠只好把自己前世那一點微薄的傳染病知識傳授給他,「你記得,回去之後讓所有人都蒙面,蒙面的布要干淨。家里的家具器皿全部用烈酒擦拭,越烈的酒越好,最好在家里多灑一點醋。衣服毛巾最好用開水煮過消毒,屋里要常常通風,被子要多曬曬。還有,多準備些皂角,飯前便後一定要用皂角水洗手,還有,所有食物都要煮熟。」

珍珠恨不得一下子把自己所能想到的都教給蕭景南,蕭景南雖听得一頭霧水,而一旁的葛太醫卻是兩眼放光,「沈小姐小小年紀,竟能在短短時間想到這些應對之策,下官實在佩服。」

珍珠一下子啞口,她可沒法解釋自己這些知識是哪里來的,幸好葛太醫並不是個愛多問的人,只是逐項記錄下來,還時不時地拍著大腿連身說妙!如今他看珍珠的眼神,十足是看一個天才兒童,醫學奇才,甚至不顧身份地連連問她要不要跟著他學醫,還說他這麼多弟子沒一個有她這般聰慧的。

珍珠雖然對醫藥感興趣,但那也僅止于能豐富些學識,好方便照顧家人,卻從沒有當大夫的想法,她還沒有那種鑽研精神,只好推說自己也算是嚴太醫的半個弟子。知道她是嚴太醫的弟子,葛太醫終于露出了一個難怪的表情,喃喃自語道「又被那老頭子搶先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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