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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孜陽!」珍珠驚呼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眼前長得高大結實的少年與三年前相比,更加叫人有壓迫感了。雖然他站的位置離珍珠還有兩米遠,但她依然要仰視才能看到他的臉。
珍珠眯起眼,這才看清他那依舊飛揚的眉梢,和愈發挺直的鼻梁,愈發削薄的嘴唇。古銅色的臉上線條剛毅,清涼的瞳仁令她想到了遠在肅州的祁老都督,雖然相比之下還少了一分凝練,多了一絲尖銳,但不妨礙那雙烏黑的眼珠中折射出寒劍般的光芒。
今天的楚孜陽依然一身白衣,衣角處用銀色絲線繡著簡單卻看不出樣式的花紋,他似乎特別偏愛白色,兩個同樣穿著白色的少男少女站在一起,珍珠忽然有種和他穿情侶衫的感覺。
她搖了搖腦袋,這種日子,又是這種場合,她這是在想些什麼呢!只是原本連翹費了好些功夫才幫她固定好的頭發,在她的一撓一搖下終于散了架,隨著一支發夾的掉落,一縷長發也隨之蕩到臉頰上,全無在山腳下那種飄飄欲仙的女神氣質。
楚孜陽雙手抱胸,「嘖嘖」搖著頭嘆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你這是什麼語氣!」珍珠有些莫名的惱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對珍珠偶爾露出的小獠牙完全不在意,楚孜陽呵呵的笑聲低沉渾厚,「兩年多不見,你怎麼一點都沒長啊?在伯爵府都吃不飽的嗎?」。
楚孜陽的這句話說到了珍珠的傷心處,想她大好青年,要從一個七歲小女圭女圭重來一遍已經夠憋屈的了,偏偏這個身子還是顆溫吞小土豆,眼看著金珠寶珠她們一個個跟吃了興奮劑似的篡個子,而她依舊只有一米二左右,心里就更難受了。
古代女子很多都不高,雖然沈延英、韓氏和明珠都不矮,從遺傳基因上來講她應該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但知道是一回事,心里的感覺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即便不喜歡古代沒有加工過的牛女乃味兒,她現在還是堅持每天喝一杯牛女乃的。
本著輸人不輸陣的原則,珍珠瞪著圓眼保持叉腰姿勢「我又不打算去補天,長那麼高干嘛。本小姐做人淡定,喜歡慢慢長,哪像你,長那麼著急,小心早衰啊!」
楚孜陽挑了挑眉,垂下手慢慢向她走了過來。
「你,你要干嘛?」珍珠下意識地退後半步,每次面對楚孜陽,她總感覺亞歷山大,想不到長大了的他不僅威懾力一點沒減,還多了一些殺氣。
雖然心里有些發 ,但她還是收住了後退的腳步,倔強地看著走到跟前的少年,盡管仰頭仰的她脖子發酸,這可是她家山頭,怎麼能在老祖宗跟前丟人?哼,他要是敢欺負她,就讓弘樺哥哥半夜去找他聊天!
楚孜陽抬起手,緩緩地伸向珍珠的臉,珍珠瞪大眼楮盯著他的臉,刻意不去注意那只手,只是楚孜陽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擺在臉上的小男孩了,此刻的他臉色平淡,完全看不出是在和她鬧著玩兒還是真生氣了。
雖然假裝不在意,但那只隔著一寸距離都能感覺到熱氣的大手還是叫人難以忽視。珍珠強壓下想要躲避的念頭,心里郁悶地想,那兩個丫頭在做什麼,她們主子都要被欺負了還沒反應?
就在珍珠打算縮起脖子閉起眼楮的時候,只听見楚孜陽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笑,手輕輕從她頭上撫過,伸到她眼前,赫然一片已經燒成銀灰色的紙錢,兩指輕輕一捻,紙錢化作粉塵隨風消散。
珍珠愣了一下,心里不經意地放松了下來,她就說嘛,雖然楚孜陽總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感覺,但也不至于揍她,畢竟他們兩個無冤無仇的。
這時候,那兩個躲在一邊聊了半天的丫頭總算發現小姐這里的異樣了,丁香一個箭步沖了上來,指著楚孜陽的背影大喊「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渠黃山!還站的和我們小姐那麼近!還不退開,不想活了是不是!」
正當珍珠在心里大贊丁香勇敢的時候,跑到她身邊的丁香看清楚孜陽的臉之後立馬白了臉蹲下給他行禮「給楚公子請安,奴婢無狀,請公子恕罪!」
看著蹲在一旁等待楚孜陽發話的兩個丫頭,珍珠心里默默流淚,這是什麼世道啊,在自家山頭被別人欺壓,這兩個在自家有頭有臉的丫頭見到他竟這麼害怕,難道都是隨了自己嗎?
不行,珍珠暗道,怎麼著自己也得給丫頭們撐腰,「都起來吧,不知者不罪,楚公子身份貴重,怎麼會和你們兩個丫頭計較!」說著轉頭看向楚孜陽,以他的個性,恐怕是不懈和丫鬟們計較的。
紫荊和丁香互看一眼,又抬頭看了看珍珠,正打算起身就听見楚孜陽的聲音不疾不徐傳來,「我若是計較呢?」
听他這話,起了一半身的丫頭們立馬又蹲下了。
「呃」珍珠沒想到楚孜陽會這麼「不給面子」,她以為好歹兩人還算是有些交情的。一時到也不知該怎麼辦了,畢竟人家明著鬧事,她卻不好把事情搞的太僵,一來人家是國公家長孫,丁香剛剛的態度,說出去可不佔理,便是大人們知道了也只會怪丁香沖撞,怪她沒有管教好下人;二來現在雖然她們三對一人數佔優,但楚孜陽這身板,一臂輪過來她們三個就崴了,楚孜陽可是有人命在身的。
人命?珍珠心頭一亮,對了,他可是犯了命案逃走的,這會兒怎麼會在京城?莫不是偷偷逃回來的吧!若是這般,他定也不敢鬧出什麼大事來的。她轉了轉眼珠,嘴角掛起笑容,站到兩個丫頭前面,「你們兩個先去春芳歇打點吧,一會兒咱們給楚公子斟茶賠罪就是了。」、
說罷笑容更盛地回頭看向楚孜陽,「記得,讓下人們都走開些,你們小姐我想‘一個人’清靜清靜,不想被打擾。」
听著那刻意加重的「一個人」,紫荊明白過來,忙應了拉起依然懵懂的丁香走了,留下一副「我明白」表情的珍珠和一臉玩味的楚孜陽。
「想不到三年不見,珍珠妹妹變得如此善解人意了。」楚孜陽懶懶地靠在一旁的樹上,結實修長的腿隨意交叉著,「到底是長大了,竟這般生分地叫我楚公子了。」
珍珠沒想到他在意的是這個,笑了笑道「那還不是怪孜陽哥哥一回來就嚇人。」
在叫什麼這個問題上,珍珠覺得沒必要這麼計較,到是對他的情形比較感興趣。「孜陽哥哥就這樣回京城,沒問題嗎?」。
楚孜陽自然知道珍珠問的是什麼事情,畢竟當年那件事還是比較轟動的。雖說祖父極力壓制,但世上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珍珠知道也並不稀奇。不過听到珍珠這般問,他卻並未回答,反到去撩撥起銅盆中因為數量過多而沒有燃燒殆盡的紙錢來。
微風吹過,原本只剩下點點火星的紙錢又重新燃了起來,看著楚孜陽蹲在那里的背影,珍珠真的表示不能理解。人家燒紙錢,他來搗亂,人家和他斗嘴,他不在意,人家和他好好說話,他卻熟視無睹,反而自說自話地去化紙錢了,完全是個性格錯亂。
「這幾年你與秦王世子還有聯系嗎?」。沒有回答珍珠的問題,楚孜陽卻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齊麟?」不當著面的時候珍珠總是習慣直呼其名,只是此時有些意外楚孜陽會問她這個,雖說當時承諾過要每日通信,但即便他們是豪門貴冑,這古代的信件往來也不是那麼方便的。「他早就回西北去了,這兩年只是偶有書信來往。不過這次過年秦王他們並沒有回京城,說來他也好幾個月沒有來信了。怎麼,他出了什麼事嗎?」。
楚孜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只大手拍到她的腦袋上,「這是男人的事,你個小丫頭少管!」
珍珠脖子一沉,如果不是夠不著又膽子小,她真想去撓他一臉,明明還是個半大的小孩,在她面前充什麼大人!
見楚孜陽要走,珍珠忙拉住他的袖子「你這人怎麼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楚孜陽深沉的目光照到珍珠拉著他衣袖的手上,旋即一轉又回到她的臉上,上前一把捏住她未褪去嬰兒肥的臉頰「小小年紀哪兒那麼多疑,跟個小老太婆似的。本來就夠丑了,再吹吹風,掛上兩條鼻涕就更難看了。」
說著便拉住她的手往紫荊她們掛好紫竹錦簾的亭子走去,他的手干燥溫暖,寬厚有力,正好能抱住她冰涼的小手,這算不算調戲?珍珠看著一本正經走在前面的少年,想到在亭子里等著他們的丫鬟,已經忘了剛剛要追問的問題,忙用力抽手道「你干嗎,快松開!」
不過楚孜陽似乎是故意的,手抓的既不至于弄疼她,卻也叫她怎麼也抽不回來,看著越來越近的春芳歇和簾內晃動的人影,珍珠情急之下伸出左手拈花指用力以擰。「嘶!你這丫頭!」楚孜陽齜著牙回頭瞪她,手卻依然沒有松開。
「我怎麼樣!快松開!」珍珠不甘示弱回瞪過去「再不放,信不信我咬你啊!」
按正常劇情,楚孜陽這種個性驕傲的男人要麼生氣甩手,要麼等她真咬了才會松手,但珍珠再次低估這廝的惡劣性格了,只見她話音未落,自己的手背便一陣疼痛,他竟咬了她一口。楚孜陽閃著一排雪白的牙齒笑著把珍珠的手送還給她,「禮尚往來!」
看著自己雪白小手上一圈大大的牙印,珍珠只想爆粗「我【嗶】你【嗶】的禮尚往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