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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弘樺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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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弘樺吐血昏迷的消息對于正為沈延英高興的眾人來說無疑是一枚重磅炸彈,顧氏當時就癱軟了下來,若不是有丫鬟及時攙扶,恐怕便一坐地上去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老太太也慌了神,抓著鴛鴦的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快去請太醫。」還是沈延年當機立斷,招來貼身小廝「你騎快馬,去請李太醫,務必要快。」

小廝領命,轉頭便走。

「慢著!」韓氏突然叫住他「若是李太醫不在家,你便去庚子巷嚴府請嚴太醫,就說將軍急找他。」

小廝看了眼沈延年,點頭應了匆匆而去。

沈延年眼帶感激地看了眼韓氏,對眾人吩咐道「二弟身子還沒恢復,還是和弟妹先回去歇著,我先去樺兒那看看。」

沈延英忙抬手拒絕「都這時候了大哥還管我們做什麼,快去看樺兒吧,我跟你一起去,夫人陪著母親和大嫂吧。」

沈延年看了眼弟弟,點點頭,對老太太作了個揖便往嘉歲居趕去。

明珠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對韓氏道「母親,我們也跟去看看吧。」

一旁的弘儒也是滿臉擔憂地看著韓氏。韓氏看看兒女,嘆了口氣,對明珠說「你們過去也幫不上忙,反而是添亂,還是好好坐在這兒的好。」說著走過去攙起顧氏,「大嫂千萬保重身子。」

顧氏一向灰暗的臉如今一片死灰,雙眼無神地看著韓氏,張了張嘴沒說出半個字,卻頭一歪暈了過去。

「大嫂!」

「母親!」

「大伯母!」

「樺兒他娘!」

「大夫人!」

一時間屋子里又是一團慌亂,韓氏拖著顧氏的腦袋,用力的掐著她的人中,一旁有婆子端來水絞了毛巾幫她擦頭擦手,還有丫鬟拿來醒神油給她聞,好半晌,她才悠悠轉醒。

「我的兒啊!」珍珠從不知道,顧氏那瘦小的身板竟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這麼淒厲,這麼撕心裂肺,似乎蘊含著無限的絕望。

邊喊著,顧氏起身便要往嘉歲居的方向跑,韓氏和一旁的丫頭忙拉住她,只是人瘋狂的狀態下力氣也好像特別大些,兩三個人竟攔她不住,糾纏間、哭喊間,顧氏頭上的釵環掉落在地,頭發也散落了幾縷。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把時間定格住了,顧氏不哭不鬧了,韓氏也忘了阻攔,只有老太太的手在微微顫抖,「你哭什麼!你鬧什麼!你去了能做什麼?這會兒大家都急,別給我添亂。」

「老2媳婦,你去看看太醫到了沒有,叫下人把要用的東西的先預備起來。」老太太此刻已經鎮定下來,指揮著眾人的分工「你們幾個姨娘和孩子都回自己屋里呆著,沒事別到處轉悠,一會兒有外男來,別沖撞了。還有你,樺兒他娘,你跟我在這好好呆著,那里都別去。」

韓氏見嫂子已經安靜下來,也松了口氣,示意幾個姨娘和孩子們听老太太吩咐。金珠她們早被剛剛的情景嚇壞了,忙跟著姨娘回了屋。倒是明珠站著沒動,走到顧氏身邊說「母親你去忙,我陪著祖母和大伯母吧。」

韓氏欣慰地點了點頭,「那也好,你要照顧好祖母和大伯母,有事兒便吩咐人來叫娘。」

寶珠也沒有回嘉瑤居,而是擔憂地坐到老太太身邊,心疼地給她撫著脊背「祖母可別急壞了身子,大哥哥一定會沒事兒的。」

老太太看著貼心的孫女,有些疲憊的坐在堂椅上,微微點著頭。韓氏見情況尚可,便忙出了堂屋,邊走邊對一旁的王媽媽,還有老太太指給她的兩個管事婆子說道「曾媽媽,你去嘉歲居守著,弘樺屋里常伺候的幾個都留下伺候,多找幾個機靈的在外面候著,有事便往外通傳。」

高瘦嚴肅的曾媽媽領命去了,韓氏又對著一旁個子稍矮,一臉和氣的馮媽媽說「弘樺生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家里常備的藥和藥爐什麼的也定有準備,麻煩馮媽媽,把這些都準備起來,順便問一下庫房,家里還有哪些個救急的藥材,有的話都備著,以防不時之需。我剛回來,也不清楚狀況,馮媽媽常跟在老太太跟前,這些事定是比我們要熟悉的。」

「哪里,哪里,二夫人過獎了,正好上回您和二爺送回來的千年人參還有半支沒用,我這就去叫人取了出來。」馮媽媽不愧是老太太跟前的紅人,這千年人參沒有回過老太太,她竟說用便用了,雖說是因為老太太信她,寵她,但這其中也不乏對韓氏賣弄和討好的意思。

「王媽媽,你去廚上看看,叫她們多燒些水備用,還有,中午就下些面條,送到各處的小廚房,眼下也是沒功夫吃的了。對了,叫她們用人參雞湯煨著,炖的爛爛的最好。孩子們那里的吃食還是照舊。」韓氏一口氣說了許多,腦子卻還飛快地轉著,生怕遺漏了什麼。

王媽媽等了一會兒,見韓氏沒再有吩咐,便應了往廚房方向去。韓氏也轉身往嘉歲居那邊走去,想去看看那邊情況如何了,正在這時,前面有婆子來報,說是嚴太醫已經到了,韓氏不放心地看了看嘉歲居的方向,腳卻往回走去。

「母親,我去看看那邊的情況吧。」

珍珠軟糯的聲音嚇了韓氏一跳,她這才發現小女兒竟一直跟在自己身邊,見自己這般忽略了女兒,韓氏心頭涌上一絲內疚。她俯子模著女兒微涼的小臉「你怎麼不回嘉涵居待著,你哥哥病了,家里亂,別到處跑。」

珍珠握住韓氏的手「母親別擔心,珍珠會乖乖的,我就在邊上看著,不會添麻煩。」

韓氏心知小女兒越來越有主見,要和她解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只是她正忙,沒空與她細說,便由她去了。幸好珍珠一貫是懂事省心的,她到也不怎麼擔心,只囑咐她帶著丫鬟一起過去,不要亂跑,便忙去迎接嚴太醫了。

珍珠趕到嘉歲居的時候,屋里到並不忙亂,只是一股子愁緒縈繞不散。

沈弘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兩頰凹陷,嘴角雖然已經擦過,但珍珠似乎還是能看到一絲鮮紅。沈延英皺著眉頭坐在桌旁,沈延年來回踱步,听見推門聲便一臉希望地看過來,見是珍珠進來又一臉失望,到叫珍珠感覺自己是不是來錯了。為了挽回,她略帶安慰地柔聲說道「嚴太醫已經到了,母親去迎了,馬上就過來。」

听了她的話,沈延年的臉色緩和了些,又擔憂的湊過去看著兒子,眼中滿是心痛。

沈延英見女兒來了,招手叫她過去,一把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輕聲問道「怎麼自己過來了,你姐姐們呢?」

屋里的氣氛實在沉重,珍珠也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大姐陪著祖母她們在堂屋等消息,我擔心大哥哥才過來看看的。」

她看了眼躺在床上毫無人氣的少年,心頭一緊。第一次見面時的清雅俊逸,躲避吃藥時的故作委屈,教導自己功課時的溫和自信,與他接觸的一幕幕就像放電影般從眼前閃過,最終留在珍珠腦中的,卻只有他干淨如蓮的笑容。她的眼眶子漸漸熱了起來,只是她不敢哭,這個時候,誰都不能哭。

她只能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轉頭不去看他,埋進沈延英的懷中把聲音壓的更低「母親也擔心父親的傷,只是她很忙,不能跟著,珍珠也擔心,所以……」她想用說明韓氏對沈延英的關心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顯然不成功,她覺得自己再說下去就要哭出來了,只好抱住沈延英不說話。

殊不知這舉動在沈延英眼中又是另外一番解釋了,他只覺小女兒是從心底里心疼自己,關心自己,一時之間是滿心感動,緊緊抱著珍珠。

不多時,韓氏便帶著嚴太醫到了,進屋後,她先看了看相公和女兒,見兩人安靜地坐擁在一起,才放心了些。珍珠見他們進來,也不好意思再窩在沈延英的懷中,掙扎著下了地,倒是沈延英還沉浸在感動中,珍珠離開懷里到叫他有些悵然若失。

一路上韓氏已經把弘樺的情況告訴了嚴太醫,嚴太醫一進來便坐到床邊給他細細把脈,一會兒扒開他的眼皮看看,一會兒又翻看他的手掌。

半晌,嚴太醫神色凝重地放開弘樺的手,從隨身的藥箱中取出一個藏青色布包,打開後里面一排金針,有長有短,但都細如發絲。他又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蓋,一股類似消毒酒精的味道便飄散開來,他取出幾根金針在瓶中攪拌了幾下,拿出後左右看了看,珍珠忙拿了個火折子點了燭台遞了過去。

嚴太醫驚異地看了眼這個雪白嬌女敕的小姑娘,把金針在燭火上烤了烤,隨著幾聲「滋滋」聲,金針上冒出一縷白煙,屋里的酒精味兒更濃了。

嚴太醫的金針沈延英是領教過的,當初也虧得這些金針才救了他一命,此時,他的金針又快又準地扎在沈弘樺的人中、百匯、關元和足三里幾個穴位。

看著嚴太醫一針針落下,大家都擯住了呼吸,屋里安靜地幾乎能听見珍珠手中燭火跳躍的聲音,空氣也似凝固了,大家都緊張地看著床上依然沒有反應的沈弘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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