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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針一針針陸續被拔出,大家都緊張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沈弘樺,不一會兒,珍珠看見他濃密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
「醒了!」不知是哪個丫鬟驚喜地喊了一聲。
沈延年一步沖了過去,「樺兒!樺兒!」他慈和的嗓音此刻竟有些顫抖。
終于,沈弘樺的眼楮慢慢張開,見到屋里的情景,這才想起自己吐血昏倒的事情。只是此時他身體實在虛弱,勉強牽動干裂的嘴角也只能給大家一個安慰的淺笑,仍舊無力講話。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沈延英扶過兄長,讓嚴太醫繼續治療。
嚴太醫再次把著沈弘樺的脈向,微側著頭,松開右手,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問道「听聞大公子素來由李太醫診治,不知可還有他開過的方子?」
「有的,有的。」話音剛落,書香忙應著從一個匣子里找出一疊紙「每次的方子少爺都親謄一份收起來的。」
嚴太醫接過藥方看了一眼,贊許地點點頭「嗯,大公子有心了。」
嚴太醫按照時間順序將這些藥方瀏覽了一遍,對沈延年說「李太醫的方子是很好的,只是一來大公子的身子過于虛弱,病勢變化很快,二來嘛」他頓了頓,又捋了捋胡須「大公子思慮過甚,雖有臥床養病卻不能好好休息,這病發起來才會這般厲害。」
听到這里,沈弘樺始終微微掛笑的嘴角才收了起來,眼中的眸光更顯暗淡。
沈延年看了眼兒子,嘆了口氣,躬身對嚴太醫說「還請老太醫救救小兒。」
「使不得,使不得。」嚴太醫忙站起來扶了一把「爵爺嚴重了。我先開個方子吃吃看,明日最好還是請李太醫再來看看,畢竟他對令郎的身體情況更熟悉些。」
「是,是」听了嚴太醫的話,沈延年連連俯首點頭。
韓氏接過方子,忙叫曾媽媽傳人去抓藥熬,又叫人去告訴老太太和大夫人弘樺醒過來的消息。
嚴太醫抬手阻道「大公子剛醒,身子疲乏,等會兒伺候著吃些粳米粥,再進些藥,便讓他好好休息,切勿叫太多人打攪。」
曾媽媽認真听著,點頭應了,躬著腰退了出去。
交代完後,嚴太醫轉身坐到沈延英身邊,「既然已經來了,老夫再給大人把把脈吧。」
沈延年這才想起還是韓氏吩咐借著弟弟的名頭去請的嚴太醫。一般貴族生病都會去太醫院請太醫治療,只是院首嚴太醫一向是只給聖上和娘娘們看病,沒有御旨從不出診的。
沈延英恢復的到還算不錯,只是出于慎重起見,嚴太醫還是要求他臥床休養一段時日,他本不願在這當口離開,但在韓氏和沈延年的勸說下還是被扶回了屋。
翌日,太陽照常升起,程先生家祭回去了,因此大家都不用上課,最近紛紛擾擾的事情太多,大家都很累,老太太又免了請安,所以珍珠一覺睡到了巳時。
讓連翹幫她簡單地梳了個頭,喝了幾口粥,看著外頭陽光很好,便叫丫鬟搬了張躺椅到院子中的槐樹下,鋪上軟軟的毯子,躺在那里曬著太陽看著書,很是愜意。
「既曬太陽就不要看書了吧,仔細傷了眼。」紫荊給她端來一盅杏仁茶放在旁邊,手里還拿了把扇子幫她擋住臉上的陽光。
「呵呵,紫荊你也太過小心了,我特意找的這個位置,臉上的光都被樹葉子擋著的,不礙事兒。」揮開紫荊的手,珍珠放下書,拿起茶盅喝了口茶,杏仁去了苦味兒,加了些蜂蜜,十分香甜。
歪在那里拿著一本《大學》,雖然不怎麼看得進去,但她還是有一茬沒一茬地看著「我離開這些天,功課落下不少,回頭先生肯定又要罰我。」
想到那個程寂然沒事就喜歡跟自己「找茬」,珍珠就忍不住鼓著嘴想,現在弘樺生病沒人能給她開小灶,再不好好讀幾遍,認真學習一下,等他回來肯定又要拿她開刀。
看著珍珠郁悶的樣子,丁香她們都忍不住在一邊偷笑,只有不知道珍珠罰抄史的紫荊不明所以。
這樣溫暖的陽光下,看著這樣催眠的書,饒是珍珠想要認真學習,可還是一不小心去會了周公。幾個丫頭笑著互看一眼,從屋里拿出被子給她蓋好,端出凳子坐在她邊上繡起花兒來。
珍珠不在家的這段時間里,幾個丫鬟的關系倒是親密了起來,做過大丫頭的丁香連翹知道了紫荊的不易,也服了她的本事,對她尊敬起來。木筆也不藏私,把楚師娘教給自己的本事都教給了幾個姐姐,平日里幾個女孩一塊兒說話繡花,很是和睦。
「喲,妹妹好興致啊!」寧靜的時光忽然被一陣響亮的聲音打破。
珍珠一下子睜開了眼楮,愣了一會兒才手撐著慢慢坐起來。珍珠睡著最怕驚醒,總會心慌,所以丫頭們叫她起床從來都是輕聲輕語的,深怕嚇著她,見她現在的樣子紫荊便知道她又驚著了,忙上前攙扶,還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四小姐請坐。」丁香不高興地把椅子往旁邊重重一放。來人不是別人,竟是一貫不喜歡明珠姐妹的金珠。
「唉你這死丫頭,什麼態度啊!」金珠甩了甩帕子作勢要打丁香,只是丁香機靈,扔下椅子轉身便走開了,沒給她發作的機會。
「四姐姐到是稀客,今兒個怎麼想到到我這里來坐坐?」珍珠攔下金珠,示意紫荊上茶。
金珠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到也沒再和丁香計較,笑著坐了下來,接過熱騰騰的杏仁茶喝了口,咂咂舌道「到底是妹妹這兒好,連茶水都比我的香。」
不知道金珠葫蘆里想賣什麼藥,珍珠晃著茶盅垂著眼簾說「不過是些杏仁茶,都是府里按份例分的,姐姐那兒定也是有的,到是先前父親得的雪頂,香姨娘說是她的家鄉茶,父親便都給了她,我這兒可是沒有的。」
听珍珠這麼說,金珠才想起因得了獨一份的雪頂,所以最近自己都不叫丫鬟們上別的茶。她模模鼻子賠笑說「那是我們不太吃得慣京城的茶,父親才把雪頂給了我們的。」她略俯過身,湊向珍珠「不過和進宮比起來,那茶可算不得什麼了。好妹妹,給姐姐講講你們在宮里都玩些什麼了?」
原來是來打听熱鬧了。沈延英因身子還沒好全,回來後便睡在韓氏那了,弘斌年紀小,懂的少,又早早地被送出了宮,所以金珠到自己這里來尋找突破口了。
「宮里規矩重,不準我們隨意走動,也不準亂看,所以也沒玩兒什麼。」這些都是事實,只是金珠不一定相信。
「都出了那麼大的事兒了,你總不會什麼都沒看到吧?」金珠對著她擠眉弄眼,只是大家似乎都把皇上遇刺當做一個不可言說的秘密般,不敢明說。
珍珠喝了口茶,歪著腦袋看金珠「姐姐說的是什麼事兒啊?」
見珍珠傻愣愣的樣子,金珠氣地不由抬高了嗓門「就是,就是那件事兒啊!」
珍珠依舊裝傻「姐姐好奇怪啊,什麼這件那件事兒的,到底你說的是哪件啊?」
「哎呀,就是皇!」金珠差點月兌口而出,總算臨了還是轉了個彎「就是父親受傷的事兒啊!」
「哦,原來姐姐是問這個啊!」珍珠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一副你怎麼不早說的樣子。
「對啊對啊!」金珠一臉期待地看著珍珠。
珍珠聳聳肩「那時候女眷是另分開來坐的,我都沒看到什麼。」
听珍珠說什麼都沒看到,金珠很是失望,接著又問道「那後來呢,你們在宮里可住了那些天呢!」
「後來?」珍珠半托著腦袋「後來我們就住在後宮里一直到回來啊!」
「就這樣?」金珠簡直不敢相信珍珠用兩句話就把這麼多天的皇宮生活做了總結。
「就這樣啊!」珍珠無辜地聳聳肩。
「你們在宮里就沒遇到什麼好玩的事兒?有意思的人?」金珠不死心地追問。
「沒有,宮里不準隨意走動,母親說到處亂跑被抓住了是要掉腦袋的。」珍珠一副我心戚戚的樣子搖著腦袋。「而且在宮里總要跪著,不能抬頭看別人的臉,所以也沒見到什麼有意思的人。」
「皇宮這麼恐怖嗎?」。金珠似乎不太相信。
「真的」珍珠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連話都不能多說。」這般說著,她還左右看看,似怕有人偷听似的降低了音量「說錯了也要」珍珠用手比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金珠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的脖子,「妹妹可別唬我,我听說皇宮可漂亮,可好玩兒了。」
珍珠撅了撅嘴,「又不是我要說的,反正都是真的,姐姐愛信不信。」說著轉過身躺了下去。
見珍珠生氣了,金珠討好地探過身子「妹妹別生氣,姐姐信你就是了。」見珍珠沒搭理她,便直起身子朝門外走去,邊走還邊說「我想起來屋里還有些事兒,我先走了啊!紫荊,好好照顧你家小姐,別睡著著涼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