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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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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歡一時陷入沉思,游真卻是扶著額頭,嘆口氣道︰「你究竟去不去?」

郁歡驚醒過來,斷了思緒,「去哪兒?」

「宋國。」游真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瞪著眼道。

「哦,」郁歡卻是斬釘截鐵回答,「不去。」

「為何?」游真猶自不死心地問道。

「不願去,也不能去。」郁歡盯著那盞燈燭,跳躍間明滅,那點點光和熱,不知能否亮了她的前路,暖了她的身心。

游真顯得很是失望,郁歡借著燈光看著他,突然便是一笑,俏聲道︰「那便說定了,如果我在這魏宮混得沒飯吃了,到時候你可得賞給我一碗飯」,郁歡見游真的眸子驀然亮了亮,又道,「不過前提是,我們還是朋友。怎麼樣?」

「呃,」游真猶豫不決,想要再說些什麼,卻明白說再多的話也是多余,郁歡的心思堅韌,一時半會兒哪會隨他的意,改變心意?想了想,才勉強笑道︰「好,到時候,記得來找我,建康廬陵王府,我便在那兒當差。」

郁歡應了,笑望著他,然後喚了他一聲「游真」,再不言語。

游真以為她要說些什麼,等了半天卻沒等來她只言片語,正要相問,卻听郁歡神色悵然道︰「游真,若我們此生不復相見,你要一生保重!」

「你,」游真有點懵,被郁歡突然之間的傷感語調弄得不知所措,急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郁歡輕輕一笑,那副半面幕依舊覆在臉上,看在游真眼里,很是刺眼,正要上前摘了去,卻被郁歡一擋。

她仍然笑著,眼底卻流露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道︰「前世今生,注定苦生,但願輪回來世,做一株蘭草亦無憾!」

不管她接下來的命運如何,對于游真對自己表現出的善意,她心生感激,卻不能再圖報答,只道一聲祝福,也算聊表心意。人若生而命苦,真不若做一株蘭草,搖曳風中,洗禮雨下,總好過這人世磨折,有時候,無心無情,也是幸福。

游真盯著她,似乎想從她的眸中看出些端倪,卻始終看不進她眼底深處,無奈一嘆,心緒也有些黯淡,道︰「此生不過,何談來世?」

郁歡被他這一句話觸動,轉而正色道︰「好了,我記下你的話,你也快快離開罷,被人發現就糟了。」

游真知他再說不動,只能悻悻埋怨︰「真是白忙活一場。」

「謝謝。」郁歡誠心誠意道。

謝謝你的關心與惦念,謝謝你的信任與護持,郁歡心底默念,面露笑意。

游真走了,盡管不甘,卻足以讓郁歡感動許久,其實,有這樣的一個朋友,也不錯。便是帶著這樣的感動,她忙了兩天,姚皇後的身體一直有點不好,卻也暫無大礙,只要靜心修養,不再傷肝動氣,不足幾天便會恢復

這一日,阿干里到中天殿傳旨,要她前往天安殿候診。

姚皇後正于鳳榻上歇著,听此一旨,便問阿干里道︰「不知陛下宣無歡,要給誰看診?」

「回娘娘,是宣城公自盛樂行宮回來,現在還未入宮!」阿干里低眉稟道,卻私望了眼郁歡,眼神晦暗不明,恰巧被郁歡的眼風掃到,心下不由狐疑。

姚皇後一听,小驚一下,道︰「是宣城公要回來了麼?」

隨即笑道︰「陛下惦念宣城公許久,許是他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才接回宮來,也不枉陛下一番情義,沒有白付。」

「娘娘說得是!」阿干里諾諾應聲,滿面笑容都快打了褶,「宣城公有陛下和娘娘惦記著,自是他的福氣,老奴替宣城公叩謝娘娘!」

說著,當真伏地而拜,,郁歡接了姚皇後的眼色,連忙上前扶起來。

阿干里起身來再謝,又道︰「不知碧桃去了哪里,無歡走後,娘娘可還有人侍候著?」

姚皇後看了一眼郁歡,道︰「本宮這幾日讓碧桃在佛堂供奉經卷,自是見不到。無歡自去無妨,這中天殿宮人眾人,還怕沒有人會侍候,便是紅葉紅雲,這會兒就在殿外候著,總缺不了人的,放心好了。」

「那就請無歡隨老奴走一趟罷!」阿干里客氣地向著郁歡拱手,郁歡笑著辭了姚皇後,跟在他身後,出了中天主殿。

「唉呀,陛下交待的平安符,竟忘了給娘娘,無歡,你且先去天安殿罷!」阿干里正在前面走著,突然出聲道,轉身剎那,面上拂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郁歡捕捉到他的異色,不動聲色道︰「大公公快給娘娘送去罷,無歡這便先走。」

郁歡依著之前的步速繼續往殿苑門口走去,阿干里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走遠,片刻,才返身回殿。

郁歡快至苑門時,故意繞到一株樹前撿起一枚樹葉,趁著彎腰的功夫,覷向後面,見阿干里已經轉身並向主殿行走,便藏起身來,又以極快的速度到達殿前,匿于柱角處。

「皇後娘娘,這是宣城公給陛下求來的平安符,帝後各一枚,據稱是西域游僧機緣巧合之下贈予宣城公,宣城公又讓那名高僧祝福加持,可保陛下與娘娘萬世平安康泰!」阿干里遞上黃繒布包,旁邊站著的紅葉紅雲,一個接過布包,一個忙著給姚皇後遞水。

阿干里左右瞧了瞧,視線落在姚皇後身邊站著的二婢身上,欲言又止。

姚皇後察覺他有話要說,笑著吩咐二婢去後堂候著,等到殿中只有她與阿干里二人時,方才問道︰「公公似乎有話要說?」

「老奴有話要說,卻不知當說不當說。」阿干里顯得頗為為難。

「既已支開眾人,但說無妨。」姚皇後雖然與世平心,卻也是個心思湊巧之人,豈能不知阿干里的話中之意?

「娘娘想必知道,宣城公是老奴的義父,義父當年從秦國接回娘娘之際,曾經和老奴說過一些娘娘的故往。」阿干里刻意壓低聲音說道,卻不影響郁歡躲在殿外竊听。

好在姚皇後喜靜,一眾宮婢宦者無事時都在苑中各種歇著,並不如各宮那般,熙熙攘攘。

郁歡听得仔細,阿干里繼續道︰「老奴知曉娘娘時犯寐忘,並且因眩僕之癥時輕時重。昔年,義父曾托常子方大醫入宮診治,並且留下無歡,一直侍醫左右,娘娘的身體愈來愈好,這師徒二人當真是功不可沒。」姚皇後秀眉緊蹙,參不透阿干里此話何意,待到他說到「常子方」三字時,微不可見地一顫,只管靜靜地听阿干里說話。

「老奴想告訴娘娘,很多事情,並不是表面上那般簡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倒好過。這也是義父要老奴轉告娘娘的話。」阿干里說這些話時,面無表情。

姚皇後心里一悸,唇角微翕,強作精神道︰「本宮不明白公公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是宣城公轉達的話,本宮自會記在心里,多謝公公提點。」

阿干里並沒有像先前那般恭敬,表情淡淡,只回道︰「如此便好。」

說罷,正要轉身離去,卻听姚皇後在背後叫住了他︰「公公慢走!」

他轉過身來,以為姚皇後還要說些什麼,姚皇後只是笑著看他,半晌才道︰「本宮這里也要公公給宣城公帶幾句話。」

阿干里躬身傾听,姚皇後道︰「本宮自進宮來便曉得,宣城公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正如當年的安城公叔孫俊和新息公王洛兒一般,都是陛下此生摯交,王洛兒歿後,陛下鴆其妻周氏,與其合葬;叔孫俊歿後,陛下又縊其妻桓氏,為其殉葬,二人于身後皆進封為王。陛下之意,本宮亦可揣測二三,無非是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瑤,念其功勛而賞之愈厚。當年,若不是此三公冒死里應外合,擒誅拓跋紹,哪有今日陛下之踐祚?陛下既有情,且有義,宣城公比誰都明白,只是,若是為了一己私心,斷了別的念想,莫說陛下同意與否,便是本宮,亦不會坐以待斃。」

阿干里听得身子越來越僵,額頭見汗,郁歡則听得暗暗心驚,原來,俊叔身後竟然還有這樣一段故事?這些秘辛不管前世今生,她都未嘗听說過,只知道民間有傳,夫妻同生共死之數段佳話,想不到,竟都是拓跋嗣賜死為殉,那麼,阿娘與這些人又有什麼關系?那一道聖旨,又與俊叔存在什麼樣的關系?這些,郁歡听了姚皇後所言,越發撲朔迷離,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拓跋嗣!

她咬著牙,越發用心听他們說話。

阿干里輕輕抬手拭汗,卻是笑著應道︰「娘娘說的是,老奴將娘娘原話轉給義父,不過,老奴想,陛下若是知道義父所說所做,皆是為了娘娘著想,這私心不私心的,陛下自有衡量。老奴告辭!娘娘歇好!」

郁歡在阿干里未動身時,便飛快地退出苑內小徑,轉眼間,便消失于苑門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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