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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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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了一會兒,並沒有听到殿門開闔的聲音,健步返回簾前,想看看拓跋燾究竟出沒出殿,正要掀簾,見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探了進來,接著,拓跋燾的面容出現在郁歡面前。

「任誰的母親病了,都不會歡喜的罷?」拓跋燾眼眸微垂,越過郁歡微詫的神情,向里張望。

「那殿下請隨無歡過來罷!」郁歡收了無端的思緒,平靜說道。

拓跋燾看了看她,失了往日那種攝人的寒冷,先前那般神采已然頹敗,竟讓郁歡隱隱感覺到他的無奈與無助。

「母妃她」,拓跋燾欲言又止,語氣稍頓,低聲問道,「她的傷寒嚴重麼?」

「貴嬪娘娘的病癥很重,又拖了幾日時間,若是來晚半日,怕就沒得救了。」郁歡並不看他,沒有發現拓跋燾的臉色煞然轉白,一絲緊張自面上拂過,她猶自說道,「適才已經遣了叱木兒和賀若蘭往尚藥監和太醫署拿藥,無歡則趁機給娘娘針刺期門,也是娘娘有福,已經見了汗,如此一來,無歡便有很大把握可以令娘娘轉危為安。」

說話間,已經到了內室,室內一片光亮,拓跋燾有些訝異,郁歡發覺他的疑惑,微微一笑,道︰「心之暖溫,須得陽氣主之,還是多見見光好!」

拓跋燾則不置可否,並沒有表示自己的看法,踱到杜貴嬪床前,床邊小幾上還放著郁歡未來及收起來的針囊,了然一抿唇︰「還請無歡多多費心,如果有什麼需要,自可開口。」

郁歡猶豫許久,方啟開道︰「那麼,殿下可是要稟明陛下麼?」

「傷寒之癥可大可小,這宮里人口繁雜,便是現在不說,將來若傳到父皇耳內,又有是非。」拓跋燾聲音沉沉,一動不動地盯著床上躁動的杜貴嬪。

郁歡想想,覺得他說的話也有道理,可是又有點擔憂,便出口道︰「如果陛下讓娘娘移宮該當如何?」

「自有我在。」拓跋燾沒有多言,突然側首,問郁歡︰「母妃,多久可以見好?」

「快的話,得七八日,病好之後還須調理一段時間,不過,當務之急是閉宮,斷了慶陽宮與外面的一切聯系。這前三日時間最為緊要,無歡會待在慶陽宮,一切醫藥用度,便由殿下去準備,殿下以為呢?」

「好。」拓跋燾又待了一會兒,臨出殿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郁歡,冷道,「母妃生死便牽于你手,待我稟報父皇後,再許你自由。」

郁歡本也沒有打算離開,不過拓跋燾既如此說,她也不會頂其回去,只低眸應了一聲「好」,又道︰「等叱木兒兩人回來後,無歡回自己的院子取一些丹丸便回慶陽宮。」

「有勞費心!」拓跋燾說完,大步出殿,背影挺拔剛直,郁歡的眸光一直追隨,恍惚間,竟與前世里那個拓跋燾漸漸重疊,只不知彼時此處,自己是如何地費盡思量。

拓跋燾走後沒有多長時間,叱木兒和賀若蘭便相繼轉回,郁歡見她們回來很快,心里不由高興,笑道︰「他們沒有發現?」

叱木兒嘴快,搶道︰「都沒有發現,還多抓了一些。」

「娘娘怎麼樣?」賀若蘭著急杜貴嬪病情,急火火地問道,「慶陽宮小廚就在那邊,我去熬藥,可有什麼忌諱?」

郁歡看見賀若蘭如此關心杜貴嬪,不免又高看她幾眼,邊將她們取回來的散藥配方組劑,邊說︰「不必再用那些法子取藥了,大皇子剛才來過,他已經去稟陛下,娘娘的傷寒用藥再不用擔心。」

叱木兒面上一滯,隨即展開笑顏,發現自己笑聲有點大,忙又壓低聲音道︰「殿下沒說其他?」

郁歡瞟了她一眼,將最後一味藥配了,拍拍手道︰「能說什麼?不過就是有勞費心之類,好在娘娘經過針刺已經好轉,再服兩日藥湯,好得更快!」

賀若蘭投來感激的一瞥,眸中隱有淚影,哽咽道︰「還是無歡最好!若不是有你,娘娘怕是」

她用袖子拭了眼角,繼續道︰「無歡,只不要連累你們,便是謝天謝地了!」

日已西斜,暖意漸消,郁歡看了看天色,將配好的組藥一一交待給賀若蘭,讓她趕快去煎藥,又看了看她們二人,不放心道︰「我現在回我那邊取些藥來,你叫這兩個宮婢守著貴嬪娘娘,待將藥灌入娘娘月復中,就讓她發汗,汗出即擦,不可見汗著涼。」

「等我回來。」郁歡一點也不耽擱,稍稍收拾一番,就要出殿,卻又轉身對叱木兒道,「姐姐還是跟我回去罷!你是做吃食的,若是被人發現你在這里,這宮中怕是沒有人待著的地方了。」

「哦,也是。」叱木兒撇撇嘴,哼唧道,「無歡怎麼辦?」

「我?」郁歡輕笑,「我自是守在這里啊!等娘娘退熱後,我再離開。」

「皇後娘娘那邊」沒等叱木兒說完,郁歡就接道︰「大皇子正去稟了陛下,皇後娘娘自不用擔心。」

出乎郁歡意料的是,拓跋嗣並沒有讓杜貴嬪移宮,還撥了許多名貴藥材下來,不過也用不上,不到兩日功夫,杜貴嬪的病癥竟好轉很多,高熱已退,人也已經清醒,又過了三兩日,便能下地走動。

郁歡命人將醋用小爐熬煮,于慶陽宮中各處日日燻蒸,待杜貴嬪大好後,又讓人將其病中衣物拿去焚燒,她們這幾個在正殿中侍值的人,也徹底沐浴過後,才向慶陽宮人宣布,閉宮結束。

「無歡,謝謝!」杜貴嬪的笑容很真誠,卻還虛弱,唇色淺白,大病過後,清減不少,不過,絲毫掩不住她先前的風韻。

「這是無歡應該做的。」郁歡自是推禮不受,恭敬道,「娘娘大病初愈,還是要多多將養。無歡讓人從花圃里移了些花草,就擺在窗下,娘娘讓它們多見見太陽,想必長勢會更好!」

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杜貴嬪。杜貴嬪會意一笑,輕道一聲「好」,便由著郁歡告辭而去。

突然,她叫住郁歡,好半天才出口問道︰「大皇子來過?」

郁歡輕快回道︰「自是來過,娘娘病了這五六日時間,殿下來過兩回,後來那回,無歡並沒有讓他進來,娘娘昏迷,自是沒有見到。」

「他有沒有說些什麼?」杜貴嬪唇角一再扯開,又問道。

「听說宋國使節回行隊伍有幾輛馬車翻了又折返回來,這幾日並沒有再說些什麼,許是忙這些事去了。」郁歡答道,想了想,又道,「不過,豆嬤嬤倒是每日里都來問安,無歡因此知道些大皇子殿下的消息。而且,殿下一開始就回稟了娘娘的病情,陛下很是關心,送來不少好藥,蘭姐姐都收著呢!」

杜貴嬪在听到拓跋嗣的消息時,不由晃了晃,眼前登時一片暈眩,閉眸片刻穩了心緒,許久才吐出一語︰「陛下可有來過?」

郁歡一征,明知杜貴嬪與拓跋嗣之間不對付,卻仍是實話實說︰「沒有。」

杜貴嬪的眼睫顫了幾顫,竟是漾出笑意道︰「也好。」

「去罷!等本宮身子好些了,再親自挑些趁心的東西送予你,聊作謝意!」杜貴嬪突然有些疲乏,說話有氣無力,郁歡忙吩咐賀若蘭上前扶她躺下,才松著一口氣離開。

「無歡。」郁歡剛剛轉過慶陽宮牆角,就听得身後一個聲音喚道。

這聲音沉穩有力,閑雅有致,听著很是耳熟,一轉身,便驚道︰「無歡見過陛下,陛下金安!」

「免禮罷!」拓跋嗣一身輕便軟袍,手中拿著一卷書冊,正姍姍向她走近。

「陛下,您可是要去什麼地方?」郁歡垂眸低首,小心問道。

「嗯,」拓跋嗣低應一聲,卻是越過郁歡,繼續往前行去,看樣子,是往紫極殿方向,「你也來罷!」

郁歡心里打著鼓,躡腳上前,輕步緩行,听到拓跋嗣慢慢道︰「朕剛听說,杜貴嬪的身子好些了?」

「回陛下,算是痊愈了。」郁歡跟著,始終離他一步遠近。

「哦,那便好。」拓跋嗣輕輕一嘆,又道,「她可是受了不少苦楚。」

郁歡一听,猛然抬頭,復又迅速垂下,不知拓跋嗣此言何意,使听他在前面自顧自說道︰「昔年間,她便跟著朕歷了許多艱困,如今,卻是朕對不住她」

「有時候,朕也在想,是朕做錯了麼?若是朕做錯了,上天將來又會如何罰朕?朕也在想,錯了也便錯了,總好過彼此陰陽相隔,再也不復相見的好。」

郁歡不明就里,只管靜靜听著拓跋嗣的絮語︰「朕希望自己做錯了,又希望自己是對的,往日里,那些夢魘,希望再不要出現。」

「朕的母妃,也曾是先帝的原室夫人,可是,始終沒有立成金人,

「有時候,朕也在想,是朕做錯了麼?若是朕做錯了,上天將來又會如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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