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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歡喜已成空
郁水歡一驚,此時收入懷已經來不及了,便于掌間把玩,笑嗔道︰「我才要問你干什麼呢,吼這麼之聲?一點矜淑氣象都沒有!快快躲開,我正撿藥呢,別來煩我!」
「撿什麼藥這麼認真?」叱木兒嘻笑著不退反進,道︰「快給我看看!」
郁水歡卻收起放入藥匣,又放入一個藥屜,方轉道道︰「給你看也不懂,何必費那些精神?走,給你找幾味消食的藥,昨夜間听得你放氣,肯定是又吃多東西了。」
叱木兒立時羞得滿面通紅,小聲道︰「這話說出來罷了,還這麼大聲,姑娘家家的,怎麼這麼不知羞?妹妹不知羞,姐姐還要臉兒呢!」
「哈哈,怕什麼?和姐姐還要什麼忌諱呀?好了好了,知道姐姐面兒薄,下次便是姐姐出大恭,妹妹也要說是香的,好不好?」
說著,便故意撞撞叱木兒的腰臀,側身走過,重新回到太醫署的正堂。
「算了,不和你這小潑皮逗嘴了。我來是想叫你一起去吃飯,別又誤了飯點,晚上回屋偷吃我的東西。」
听得這話,郁水歡方才覺得已將將日暮了。左右環顧,見李亮沒在署司,便招手叫來一位正在碾藥的醫侍,問道︰「這位小哥,李大人去哪兒了?」
「回姑娘的話,大皇子殿下遣人來請,說是東宮的保母嬤嬤病了,李大人適才領了太醫博士往東宮去了,想必這會兒已是到了。姑娘有何吩咐?」
「哦,沒事。李大人回來,就說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煩請小哥轉告。」
這知春時節日子真不耐過,一天時間就這麼消磨過去了,都不自知。郁水歡嘆了一口氣,又想著那羽鳩尾,心癢癢得難受,便起身朝外走去,倒忘了招呼叱木兒。
叱木兒也不生氣,見她獨自離開,忙追了上去,挽起她的胳膊,親熱地說起了悄悄話。
剛行到皇後殿屬宮人們用飯的小堂,便听見身後有人大喊︰「無歡!」
她剛一轉身,拓跋彌就一陣風似地轉到她身前,喘著氣道︰「你的耳朵怎麼長的?喊了你幾聲,連個屁都不放,以為爺的嘴巴是車 轆做的啊?唉喲,嘴里都干得冒煙了!」
怎麼又遇著這個瘟神了?郁水歡暗罵一聲,又听得他出語不雅,便冷冷道︰「哦!奴婢耳背,沒听見,還請五皇子殿下恕罪!」
說罷,行了一禮,僵硬無比。
「行了行了,別來這些虛的!爺問你,上午你可是到御殿那邊了?」
郁水歡一驚,剛要開口否認,旁邊叱木兒卻道︰「誰說的?無歡一直與我在一起呢!」
看了一眼叱木兒,郁水歡才出口問道︰「怎麼了?」
「難道是爺看錯了?明明是一樣的衣裳嘛,你真沒——」拓跋彌還要問,又被郁水歡打斷︰「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殿下可是有什麼事?」
「哦,沒什麼事。」剛說完,便又一瞪眼︰「怎麼?爺沒事就不能問問麼?爺和你說,那邊可是朝會的地方,一般人等是不能隨便去天文御殿前面的,尤其是內宮宮眷。以後小心點,下次可沒爺這麼好心給你擦!」
「噗哧」,叱木兒笑出聲來,轉眼一看拓跋彌瞪眼,又要發作,忙斂了笑意︰「殿下,無歡剛才也屁呀屎呀的,嚕嚕了一大堆,奴婢突然想起來,一個沒忍住,所以——」
這回輪到郁水歡瞪她了,她卻嘻笑著看回去,一副無賴樣。
拓跋彌卻是覺得有意思了︰「哦?原來無歡是這麼粗鄙的女子?那可是稀奇了,上回作的那句叫春詩,本王還以為你光會抄的呢!」
「什麼叫春?」叱木兒好奇地從郁水歡身邊探出半個身子,問她。
「沒什麼,就是一狸貓不知怎的掉進御湖里,一個勁叫喚,跟叫春似的,我隨口說來玩的,早忘了。」
敢情這叱木兒都忘了自己落水那回事了,那拓跋彌看樣子也是個沒腦子的,推了叱木兒入水,竟不知道他的冤家對頭就在面前。
都是活寶。
郁水歡淡淡一笑,卻引得拓跋彌大叫︰「你說誰是狸貓呢?你——」
「奴婢可沒說殿下是狸貓,這周圍人等可是都听見了的。」郁水歡忙搶道。
拓跋彌趕緊環顧周圍,早有宮婢躲開去,哪有什麼人?正要再說些什麼,還未張口,便听到郁水歡說話,有點無力︰「唉呀,我可是快要餓壞了,殿下若沒有什麼事,奴婢便進去用飯了。奴婢告退!」
說罷,拉了叱木兒就走,他再想說什麼,人影早不見了,還和誰說?
當天夜里,郁水歡又給皇帝按了一回頭部經絡,雖沒有先前那種暴痛,卻也是綿痛隱隱,她便請了命,連夜在太醫署配藥,還得了帝後的贊許,又引得碧桃一番消遣。郁水歡卻不管她的釁言,心想夜里是個極好的機會加藥,怕只怕那個太醫令陪在一旁,不好下手。
太醫令李亮果然等著她,兩人一番寒喧,自是不提。卻見李亮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樣子,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問道︰「李大人可是有什麼要告誡婢子的麼?」
李亮不好意思地捋了他的胡子,故作深沉道︰「老夫也沒什麼告誡姑娘的,只是希望姑娘務必做好這趟差,老夫于有榮焉。」
別看李亮也就三十許,因留了胡子,反倒有一派淑人君子的氣度,不管為了什麼,能在郁水歡這樣的宮婢面前作小伏低,便是不容易的。
郁水歡笑得眉眼彎彎,李亮借了燭光,也沒有看到她面紗下的嘴角,其實冰冷一片︰「李大人這是哪里的話?婢子既領了這份差,便是陛下的恩賞,陛下想是信任李大人,才敢把這份重任交予婢子,婢子還得說是托了李大人的福呢!」
凡人果然是愛戴高帽的,李亮這麼一听,便也眉開眼笑︰「那便請姑娘開始罷!」
大部分藥草已于日間作好,還剩幾味藥,郁水歡是無論如何不會給他看到的,尤其是那羽鳩尾。
李亮已經將煉藥的御爐開啟,火是溫好的,只需用時讓小侍隨時加減火便可。
郁水歡瞧著李亮過來,便拿了幾份方子,遞給他,笑道︰「李大人,婢子這里還有幾份師父留下的秘方,盡是些常用的,還請大人幫忙看看。有什麼需要加減添除的,告知婢子一聲,婢子也好一並煉些來備著,興許哪天便用上了呢!」
李亮接過一看,眼都直了,是些常用的病癥方子,不同的便是這些方子都月兌了常規,組方奇特,實在是妙甚至哉!
郁水歡看他那樣子,便道︰「李大人還是于外間看著方便些,這里燭火不旺,小心傷了眼楮。」
這話說得善解人意,李亮忙懷著歉意回道︰「哦,姑娘真是蕙質蘭心,老夫很是感念。姑娘如有什麼需要,著小侍喊一聲,不消片刻,老夫便過來了。」
郁水歡送走李亮,又將小侍打發去備水等諸物事,手腳麻利地撿了需要的藥草出來,好在這些藥草是白日里看好的,放置的地方她都記得清楚,不消多長時間,便備好,置于那些作好的藥材下面。又飛快地找到那間暗屜,撿起最短的那羽鳩尾,用帕子包了,揣入懷中,方松松出了一口氣。
煎、濾、篩,一套工序忙完,已是三更,期間李亮過來幾回,皆是匆匆來去,郁水歡知其定是抄譽那些方子,來此不過是做做樣子。遂淡淡笑了一回,只等天亮辰時投爐,正式煉藥了。
她在想,曹操治頭風,常年食野葛湯,飲鳩酒,雖說是以毒制風,卻也是有效的,只要量少微飲,便無大礙。只不過,這畢竟是飲鳩止渴的法子,只在眾藥失效的情況下才不得已用的,時間長了毒素累積,沉潛血脈,終是一大害。拓跋嗣卻不同,頭風雖然經年,卻是治好過的,若不是他近年食用寒食散,且于那日怒極攻心,猝發痛癥,也不會暴痛如此。以後若是精心調養,平心靜氣,且戒了那寒食散,自是無礙的。
想那李亮也是懼而蒙智,沒有理清拓跋嗣的病因癥候,才使她趁機撿了這個差事。
此時,她很是矛盾,不知是現在將鳩尾掃過藥湯呢,還是在成丸後浸于鳩水,一前一後自是不同。前者便是將鳩毒化在藥里,與藥效合而為一,毒發時日要長得多,後者便相當于直接加毒于藥上,不說立時斃命,想必也會在短時間里一命嗚呼。
要知道,那鳩尾酒可是專門賜死那些高勛顯貴、後宮嬪妃的,一般人還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可見其毒性強辣。
她亦忐忑不安,她恨透了那拓跋嗣,恨不得立時要其命。如果把鳩毒化在藥里,對她便是一種煎熬,以後還會日日對其恭而敬之,裝著恨意,她亦忐忑不安,她恨透了那拓跋嗣,恨不得立時要其命。如果把鳩毒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