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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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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皇後看見拓跋嗣的神色微凝,軟語道︰「想起父君逝去正是因之晉軍北上,如今見宋使在這殿上侃侃而辯,一時悲從中來,妾身惶恐!」

拓跋嗣握著姚皇後的手緊了緊,眸中一縷厲光忽地閃過,消逝不見,出口的話語卻是熨貼慰人︰「皇後憂思,朕感同身受,」復又看了一眼殿下的宋使,低首與姚皇後柔語道,「惹得皇後傷懷,倒是朕的不是。不過,皇後的記性似乎好了許多?」

「妾身的身體怎樣,陛下難道還不知?也就是得過且過罷了,好歹還有無歡在身邊侍候,總不會太差了就是。」姚皇後向郁歡這邊稍瞥一眼,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強作笑臉道。

郁歡站在姚皇後身側,他們的對話都落在她的耳朵里,明明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不知怎麼地,就是讓她不舒服,怎麼听著怎麼別扭。

還沒細思量,就听拓跋彌的聲音在大殿響起,好像帶著醉意,甚是突兀︰「哎,那個宋使的隨從,你看什麼看?」

郁歡抬眸瞧過去,殿中人等也被拓跋彌的聲音吸引過去,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滿是迷惑的眼神。

拓跋燾清冷的眸子一窄,看向拓跋彌,見拓跋範已經拉著拓跋彌的袖子往榻幾上坐去,不料拓跋彌發狠甩開,指著宋使身邊的游真大聲喊道︰「說你呢,對,就是你!」

游真指著自己的鼻子,嘴角一撇,笑問︰「殿下,不會指錯了人?」

「怎麼,本皇子用得著你來指手畫腳?你便是給本皇子提鞋都不配!哼!」拓跋彌搖搖晃晃,好像馬上就要跌倒在卷幾之上,可偏偏下一刻又站得無比穩當,幾次三番都不曾踫到過幾上滿置的酒食。

「放肆!」拓跋燾听到拓跋彌如此說話,低喝道,「三弟怎可如此失言無狀?快快坐下,別犯渾!」

「四弟,你別拉我!」拓跋彌再次甩開拓跋範的手,拓跋範很是尷尬地看了看拓跋燾,卻听拓跋彌再次出聲道,「宋使,你那個隨從叫什麼名字?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擠眉弄眼,對無歡猥以yin意!可還將我巍巍皇魏放在眼里?」

拓跋嗣本來正和姚皇後低語傳情,拓跋彌就突然來了這麼一出,正搞不清楚狀況之際,又听到拓跋彌說的這番話,便問道︰「出了什麼事?」

拓跋彌不管拓跋燾等幾個兄弟頻頻遞過來的警告的眼神,粗著聲音就回道︰「啟稟父皇!就是那宋使旁邊的隨從,自進了這殿里,便只盯著無歡不放,兒臣已經忍他許久,沒想到剛才他又故伎重施,眼里泛著的都是yin光!兒臣豈能讓他如此蔑視肖想我大魏兒女?尤其無歡還是父皇御封的太醫署醫女,可不是尋常女子!」

他借著酒意說出,竟是一點坎兒都沒打,卻讓宋使听得汗津津的,心中直是氣惱自己的人不檢,被人家抓了把柄,還是這位莽撞皇子!

只有游真,苦著臉,眼眉忽高忽低,不知如何動作,心想拓跋彌不知抽的哪門子瘋,自己不過是多看了幾眼郁歡,怎地到他嘴里就變成個之徒,還扯上國家事體?

倒是郁歡,一派悠然游然的模樣,看見游真一副吃憋的表情,忍著笑意,看向拓跋彌。

卻見拓跋彌正將目光移向自己,緊緊盯著她,眸中關切之情坦露無疑,更帶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讓郁歡心中一緊,直覺不好。

拓跋彌盯著她,收了以往的嘻笑,表情嚴肅,道︰「無歡,你說,他是不是一直往你身上看來著?沒想到南人竟出這等低劣下作之人,著實可氣!」

郁歡看好戲的打算落空,原以為拓跋彌酒喝多了,隨便說幾句就完事,便是再說,拓跋嗣也必不會允他,平白鬧起來,失了兩國和氣,得不償失。沒成想,眾人都被拓跋彌的這一出戲給整懵了,哪兒還顧得上相勸?

再偷著從睫下瞟了一眼游真,見他也是耷拉著半張臉,苦悶無比,又是滿臉憤憤,好在他一直是易了容的,那副好相貌早已掩去光華,即使如此,那張臉也好看過大多數人。

拓跋嗣放開姚皇後的手,神色凝重,雖然覺得拓跋彌所說有些不分場合近乎兒戲,卻不想在眾人面前駁了他的面子,只得煞有介事道︰「宋使如何說?」

宋使像吃了一粒蠅屎,有氣撒不出,干吭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陛下本使隨從本使沒有看出他有何不妥!」

「你個睜眼瞎!哦對,你後脖子沒長眼楮,自是看不到喂,那個隨從,你是不是看她了?」拓跋彌說的話越發沒有樣子,涎水四濺,唾沫橫飛,「出來!說話!」

「拓跋彌!」拓跋燾沒等拓跋嗣發話,便鐵青著臉從榻幾上起身,一個箭步躥到拓跋彌身前,抓了他的手腕便拉往後面榻幾。

拓跋彌此時腦袋越發暈乎,竟沒看清來人是拓跋燾,在被人拉得一個趔趄跌倒在榻幾上後,便大聲斥罵起來︰「哪個不長眼的孫子,讓本皇子摔倒了?哼,也不瞧瞧本皇子是誰?長著幾個腦袋?」

拓跋燾已經氣得臉上青白交加,剛轉身說「父皇」,想讓拓跋嗣下令將他抬出殿去,卻見拓跋彌已經爬起來,跳過卷幾,直撲對面宋使而去。

大驚之下,他顧不得殿前禮儀,提氣運功便去截拓跋彌,已然晚了一步,拓跋彌避過宋使,將游真的武冠搗落,嚇得宋使閃身去托冠,卻被拓跋彌一個飛腳踢住膝蓋,撲通一聲便跪倒在自己面前。

大殿之上,亂哄哄一片,胡漢群臣皆站了起來,焦急非常,宋使這邊的十數隨從,連同副使在內也都大驚失色,高呼道︰「爾等無禮!」

游真沒想到拓跋彌會公然與自己動武,先前他還為了邦交保持克制,這一下也找著個由頭痛扁他一頓,不由分說便上前,與拓跋彌扭打在一起。

宋使慌了神,顧不得自己被差點被踢裂的膝蓋,上去就抱住拓跋彌,往開拉,邊拉邊喊︰「亂套了啊,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拓跋燾見對方也動起手來,松了一口氣,之前他還擔心宋使等人打不還手,事後若是追究責任,自己的這個三弟受牽連會是最大,這下雙方都動起手來,雖說是拓跋彌先滋事生非,卻也能找個台階下。現在,他有些放下心來,便也使了全力去制住拓跋彌,只一個勾拳上去,就將與游真廝打在一起的拓跋彌,既打且拉,宋使錯身又將游真抱了腰,二人堪堪分開。拓跋燾又是一記耳光,把本是暈頭暈腦的拓跋彌打得更是七葷八素,滿眼飛星亂轉,唇角淌了血,當下立腫。

拓跋嗣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奈何自己身居龍位,不能隨便出來,卻是大喝︰「渾帳東西!快快給宋使賠罪!」

姚皇後已經把郁歡叫至身前,貼耳說道︰「你替本宮去取些蜜餞來,就在殿後小堂。」

郁歡心里清楚,姚皇後這是支開自己,專門讓自己避開這混亂場面,免得一會兒又牽扯上,她點點頭應了,忙抬腳往後行去。

剛挪兩步,就听拓跋嗣道︰「無歡,你去看看宋使和其隨從的傷勢如何。段霸,傳太醫!」

郁歡的腳步頓住,見姚皇後投過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往階下走去,表情肅正,目不斜視。

心里默念,拓跋彌,千萬別再出聲惹禍了,不然叫她如何收場。

可是,偏不遂她願,沒等她下了階,拓跋彌便含糊嚷道︰「無歡,你來,將這廝狠狠揍了,看他還敢看你不?」

拓跋燾拖著他,又不能使全力弄走,一听他這渾話,氣得不打一處來︰「閉嘴!」邊綻開笑顏,竟是前所未有的溫語,「讓宋使受驚,還請見諒!」

宋使剛剛從那場面中回過神來,身子還壓著游真,喘著粗氣道︰「彼此彼此。」

游真頭披散發,形容不整,卻是笑著說宋使︰「大人,您瞧,屬下這冠子也壞,衣袍被撕,回去是不是得做一身新的?」

宋使哭笑不得,顛著頭顱,顫顫巍巍抖出幾個音來︰「好,由得你。」

游真還不滿意,又道︰「大人,屬下這也是為國掛彩,回去時,可否再去幾個地方游玩一番?」

宋使簡直要發瘋,一連聲地應道︰「都依你,都依你。」

這二人說話聲音雖低,卻被一邊的拓跋燾听個明明白白,心里忖道,這宋使竟是個慫包,由得下面的人這樣不尊不敬說話?上回來使倒沒發現他還有這樣的問題。不由多看了兩眼游真,才發現這個侍衛相貌堂堂,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只是說話吊兒郎當,沒個正經,又想既然他們敢當著自己的面如此這般,想必也無太多貓膩。

郁歡輕輕走近宋使,微微一禮,輕輕問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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