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府
十三剛剛回府,就見裕王不陰不陽的冷眼斜瞟著自己,嘲諷道︰「十三弟,您可真是忙啊,哥哥想見你一面,還要在府里喝上半的涼茶!」
十三淡然的笑了笑,不理會裕王的挑釁,優雅的坐落在一張太師椅上,才緩慢的開口道︰「三哥,不必拿腔作勢,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裕王惱怒的瞪了一眼十三,才道︰「你以為我不知你最近在做些什麼傻事,我且問你,慫恿父皇給老七賜美人一事兒,是不是你干的!你又知不知道,老七拿著這些現成的美人兒轉手往那些王公大臣們的府邸里一送,做了多少」順水人情「?又籠絡了多少臣下之心?」
十三只是笑而不語,對于裕王的指責,並不以為意
「好,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是吧?」
裕王氣的在屋里來回走了好幾轉,將往日人前苦心「經營」的嚴肅、公正模樣完全拋之腦後,他和十三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所以對這十三他可以不用「辛苦」演戲,向來都是以真面目示人!
裕王猛灌了一杯茶水,潤潤嗓子才又道︰「我又問你,你處心積慮的設計崔府再和老七聯姻,難不成你嫌棄崔府和老七的關系還不夠緊密嗎?非要給他們」牽橋搭線「?」
裕王怒聲的質問道,十三一向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事實上,這些年十三也幫了自己很多,但最近他的所作所為,卻越來越讓自己看不懂了!
「是我做的!那又怎麼了?」十三倒也不否認,痛快的認下了!
「為什麼?這樣做對我們有什麼好處?」裕王沒有想到十三承認的如此爽快,微微一錯愕,方才驚訝的問道。
「與三哥無關,只不過是十三的私事兒罷了!」十三目光一轉動,面色微笑如常,一點也不顧及裕王的好奇目光。
「哼!私事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那個女人?你做這麼多的事兒,還不是為了離間老七夫妻,能讓那女人醉心與你,不過你可別忘了,不管那女人心里怎麼想,你和他都不可能在一起,她是的嫂嫂,你是她的小叔子,皇家的體面絕對不會容忍誰玷污,除非你不想當這個皇子了!」
十三眼角向上抬了抬,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表情道︰「皇子?好稀罕的身份啊!帶給十三什麼了?是無母的童年?還是寄人籬下的淒涼?這般身份十三卻是不放在眼里,若是真能得到鳶兒的心,這皇子不做也罷!」
「你什麼意思?」裕王大驚!目瞪口呆的看著十三,結結巴巴的問道︰「你莫非想和她私奔?」
十三沒有回答,卻算是默認了,而是裕王則頓時掉入了冰窖中,呼呼的寒氣四面吹來,頓時遍體生寒冷。
十三一直是裕王的左膀右臂,特別是十三在吏部經營多年,得到他提攜,又或是從他手里升遷的官員不計其數,再加上十三一直是「笑臉迎人」的外表很具有迷惑力,這切都讓十三交好了很多官員,這些人依附于是十三而生存,而十三也借著這些人的支持,鞏固了自己的地位。裕王將來若是想「問鼎寶座」,這麼重要資源,是絕不能就失去的!
想到這些,裕王不敢將十三逼得太急,收起剛剛盛氣凌人的「咄咄逼人」,繼而換了一副「真誠」面孔。
「真心實意」的勸慰道︰「十三弟,你可別想岔了,若來日你隨我成就大事兒,下你我兄弟共擁之,還何愁沒有女人,到時就算是你納成百上千個美人兒入自己的後院,又有何難?」
十三笑而不語,顯然這個吸引力對他來說並不大,裕王有些急了,又道︰「十三,世上的所有寶物,只要你看上眼的,三哥都贈與你如何?」
十三嘴角還浮起了一抹冷笑「世間的權勢也罷!富貴也罷!都如過眼雲煙,若一生一世得一有情人,足矣!」
十三的執迷不悟,讓裕王多少有些氣急敗壞的嚷道︰「你瘋了!為了一個女人,連身份體面都不要了,本王就不明白了那個女人有什麼地方吸引你的?」
「其實……我也不明白!」十三瞬也不瞬地盯著門外,她不是傾國佳人,也不曾對自己「情深意重」,甚至她的一腔芳心也並不牽掛在自己身上,自己為什麼就對她如此著迷呢?十三捫心自問,卻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但卻知道是她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笑容背後的「苦澀」,是她真誠毫無保留的額「希望自己開心」,而自己的心也會為她時時牽掛,為她的開心而開心,為她的落淚而心疼,也許這就是緣,這就是孽!
「三哥,你在擔憂什麼,十三知道,放心吧!若是我決定真的要離開的那一刻,我會將手里的所有掌握的東西都交付與你,不管是人脈,還是權勢,只要十三現在擁有的,都全都交付與你,算是償了你當年的照顧之誼,惠妃娘娘的撫養之情!」十三如此聰慧之人,豈能不知裕王心里的小九九,他坦然的說道。||中文||
如果此生,真的能和鳶兒相守到白頭,其他的東西,已經不再重要了,棄之有何可惜!
十三的話說到這個份上,裕王還能早說什麼呢?他望著十三,眼里俱是苦澀,沒有想到有一「千般謀算」的自己,會輸給一個傻女,更沒有聊到「狡黠如狐」的十三會陷入一個在自己看來「愚蠢不堪」的情網之中,要絕我,奈何!奈何!
夜色漸漸暗沉,屋中並沒有點燈,而是和它的主人一般沉默在一片漆黑之中,一如暗沉無邊的心境!
「王妃,怎麼不點燈?」春草點亮了一盞燭火,給漆黑的屋子帶來了一絲光明!卻點燃不了崔鳶心中的「陰影」。
「都黑了嗎?」崔鳶這才恍然大悟的看了看外邊的色,腦袋一片昏沉,居然沒有察覺到色何時黑下了下來。
「王爺,還沒有回來嗎?」崔鳶望了望黑漆漆的夜空,心中同樣黯淡無光,老七怎麼還不回來?一向粗心的他肯定不知道兩人相聚的時日已然不多了吧!
就在崔鳶心中沮喪彷徨之際,房門突然被大力的推來了,是他回來了嗎?崔鳶慌忙驚喜的扭頭,卻發現進門的並不是老七,而是滿頭大汗的李勇。
「王妃,出大事兒了!」李勇進門張口就嚷道。
「還能有什麼大事兒?」崔鳶心里苦笑一聲,面色如常的問道。她不知道如今還有什麼事兒,是自己還不能接受的!
李勇模了模頭上的汗水,著急道︰「王爺他……王爺被皇上罰跪,都一了,王爺的額頭都磕破了!你快去看看吧!」
「為什麼?」崔鳶愣道,她不明白,老七雖說是倔強,但是一向還是速戰速決,和皇帝打這種「持久性戰爭」,可不像是老七的風格!所以皇帝以前雖然也時常責罰老七,可大多數罵幾句,大不了打一頓板子,可像這種一跪就跪上一的狀況還沒有出現過,老七到底犯了什麼事兒,值得皇帝如此大動肝火?
「嗯……嗯……」李勇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崔鳶如今心里正煩悶著呢!怎有心情和李勇打啞謎,她有些不耐煩的低聲呵斥道︰「你倒是說話啊!啞巴了?爺本性就魯莽,讓你跟著爺,就是讓你時刻提點著他,怎麼看見他犯渾,你也不知道勸勸啊?」
面對責罵,李勇顯得很無辜,低下頭小聲的解釋道︰「這事兒,我還真不敢勸爺,也勸不下來啊!是因為……因為,皇上想將崔家的庶女賞賜到咱們府里,可是爺死活也不同意,就這樣和皇上」杠「上了。」李勇邊說邊偷窺崔鳶的表情,本來他是不敢將這個事實告訴崔鳶,可是如今事情都僵持成這個模樣了,老七已經跪在大殿里整整一了,要是在這麼下去怎麼了得?
實在是無可奈何,李勇左思右想,不得不將事實的真相告知崔鳶!
「王爺,他……」崔鳶抿緊了嘴,眼眶中淚水滾滾,忍著沒有流下。「卿待我如此,婦復何言?」
「走!咱們進宮!」崔鳶只是呆滯了片刻功夫,便毅然的吩咐春草讓人備馬車。
「可是如今宮門已經落鎖了,咱們進不去啊!」春草道。
「進不去,咱們就闖進去!」崔鳶很堅定的說道,既然老七如此待她情深,她又怎麼忍心將他一個人丟棄在哪里呢!
「卿不負妾,妾定不負卿!」
在這之前崔鳶只想到了逃避,那是因為她並不知道老七心中所想,她更沒有意識到老七會為了自己,居然敢「違抗聖旨」!
既然現在知道了,若不為了自己的幸福奮斗一翻,豈不是白白辜負了老七的一番情義。
果然,當崔鳶的馬車駛進宮門時,便被守門的兵將給阻攔了,可崔鳶卻是不懼,一揚馬鞭,照著那兵士的方向抽了過去,那兵士也不是傻子,立刻躲閃到了一邊!
「誰人如此大膽,敢夜闖皇宮,你就不怕咱們將你當做刺客抓了起來!」黑暗中,並看不清崔鳶的相貌,于是一名首領模樣的小隊長站出呵斥道。
子腳下的皇親國戚見多了,是個人都敢夜闖皇宮,那還要他們這些守衛做什麼?有「皇命」在身,所以他們可不懼怕這些「貴人」們!
「大膽!你可知這是何人,這是崔丞相家的嫡女,福王爺的正妃,爾等豈敢阻攔?」
李勇也是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人,這種蕭殺之氣,豈是這些養在深宮里的侍衛可也比擬的!一聲「中氣十足」的呵斥,立刻讓那些兵士們逼退幾步!
「福王妃?」人群中議論聲漸起,要是旁人還就罷了!可是眼前這個福王妃,他們還是不敢輕易招惹的,其不說崔丞相勢大,只是說福王那個性子就是一個不好招惹的,更何況,老七還當過好一段時間的「保安隊長」。眼下城門的這些兵士們,都曾在他手下混過飯吃,也算是有些香火之情了,放,是失責!不放,好像也有些不盡人情,于是兵士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吱呀!」沉默中,沉重的宮門卻不知覺的虛開一道門縫!機不可失,崔鳶還能不知其意,立刻揚起馬鞭,照著馬匹身上狠狠的一抽,馬兒一吃痛,立刻揚起四蹄,馳而去,毫不停留!
「大人,這如何是好?」兵士們都將目光投向那名侍衛首領。
那侍衛首領翻了翻白眼道︰「人家乘咱們不備,已經硬闖過去了,咱們能有什麼辦法?關上宮門,該干嘛,就干嘛!」竟然對崔鳶硬闖宮門一事兒不再提及!
低下的兵士們也是猴精猴精的,首領這麼一說,自然心領神會,便各自巡邏開來,渾然一切都沒有發生!
心急如焚的崔鳶七彎八拐,一路小跑終于趕到了李勇口中的「乾清宮」大殿門前,在高挑房檐上掛著一溜兒的紅色宮燈,將漆黑的夜色,增添了幾分朦朧的亮光,就在昏暗的光亮之下,遠遠的崔鳶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王爺!」崔鳶靜靜靠近老七,輕輕一笑,神情極為溫柔。
「鳶兒,你怎麼來了?」老七聞聲回頭,見了崔鳶站在自己身旁,不由得一驚,繼而神色有些惱怒起來,埋怨道︰「是李勇這小子是不是,混賬東西,他告訴你做什麼?」
「他若不說,你就打算瞞著我?我們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何苦要瞞著我?」崔鳶有些嗔怪道。
「我不是怕你擔心嗎?我皮糙肉厚的,跪一跪沒什麼的!」老七咧嘴笑笑,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可他額頭上的淤青還是很輕易的出賣了老七的謊言!
崔鳶沒說什麼,只是拎著襦裙一角,緩緩的依偎著老七的身旁,彎曲雙膝,赫然跪在老七的旁邊。
「你……這是做什麼麼?快起來!」老七慌忙想將崔鳶拉起身來,可他本就跪了一整,雙膝早就發麻,如今那還有力氣去攙扶崔鳶!
「你身子骨本來就不好,萬一出了什麼事兒怎麼好,你……」老七急了,就準備起身強行拉起崔鳶。
崔鳶溫柔的笑了笑,倔強的拒絕了老七的攙扶。她搖搖頭很堅定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我夫妻本是一體,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上次你曾戲言,你若是下了地獄,妾今明確告訴你,若真的有那麼一的來臨,妾也會一直陪著你!上入地,你我相依,生死同在!」
老七看著崔鳶,最終沒有再拒絕崔鳶,而是十指相扣,緊緊的牽著崔鳶的柔荑,喃喃的重復道︰「你我相依,生死同在!」
「轟隆隆!」正在御案前翻看奏章的皇帝,突然抬起頭,望著外邊黑沉的夜色,問身邊伺候的李安道︰「快下雨了?」
李安也抬起頭望了望有些突變的氣,躬身回答道︰「听著雷聲,今夜怕是有暴雨!」
「老七還沒有走?」皇帝又問道。
「還沒呢!听回稟的宮人說,好像福王妃也來了!此刻正陪著福王殿下一起跪在殿門外呢!」李安答道。
「她怎麼進來的?」皇帝眼神里流落一絲詫異,問道。
「听說是闖進來的,陛下你也知道福王以前是鎮守過宮門的,想必那些侍衛們不敢阻攔她的車駕吧!」李安邊說著,邊為皇帝端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老七是個混性子,他的媳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連宮門也敢闖,膽子還真不小呢!」皇帝口吻里對崔鳶的舉動雖有責備的意思,卻並沒有吩咐進一步的處罰措施,那李安也是精明之人,在皇帝身邊伺候這麼久,哪能不明白主子的心思,也不再主動的提及崔鳶硬闖宮門一事兒!
「嘩啦啦!」傾盆的大雨,在一陣電閃雷鳴之後,如期而至,瞬間將跪在殿門外,毫無遮擋的二人淋了一個落湯雞!
老七月兌下自己的外衫試著為崔鳶擋雨,可是雨勢實在太大,這點措施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很快的崔鳶渾身上下同樣濕透了,烏黑的鬢發也被沖刷的有些散亂了,兩縷鬢發沿著臉龐散落在臉頰兩旁,滴滴答答的向下滴著水珠兒。
「這個賊老,還真是愛作弄人,還想咱們的境遇不夠悲慘的嗎?非要此刻來添亂!」老七心中著急卻又無可奈何,忍不住仰抱怨道。
崔鳶推開老七高舉為自己擋雨的雙手,搖了搖頭,擺掉臉上的雨水,卻是燦爛一笑道︰「也許老是被咱們感動了,也在為我們流淚呢!」
「你……」老七郁結的心情,被崔鳶一打斷,心情也不再那麼煩躁了,反而灑月兌的將頭仰著,任由雨水沖刷自己的臉龐,哈哈的仰大笑起來道︰「鳶兒說的對!若是只有我們二人跪在這里豈不孤寂,有點助興的雨聲也是不錯的!」
崔鳶和老七相互相視,混合著雨水,卻朝著對方投去一個會心的微笑,仍雨水打淋在二人的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絲寒意,反而心中生出一股溫暖,足以抵擋世間所有的惡寒!
「下雨了!」皇帝抬起頭,望著窗外滴答的雨聲,若有感觸道。
「是的,雨勢很大!」李安跟在皇帝身後回答道。
「他們倆還在那兒跪著!」皇帝又問道。
「嗯!還在呢,一直都沒有動過。」李安望著皇帝有些疲倦的臉孔,真不知道這對父子到底上輩子是不是冤家,明明是為了對方好,卻非要以這種彼此折磨的方式來「消磨」父子之情!
「讓他們起來吧!」皇帝最終頹然嘆道。
「嗯!」李安躬身領命的叫來一個小太監,可片刻功夫,那太監又重新轉了回來。
「回稟皇上,福王他說……」李安有些遲疑,生怕這句話說出來會激怒皇帝。
「說什麼?莫非他還淋雨淋上癮了,不願起來?」皇帝轉身,收回窗外的目光問道。
「福王他說……除非,陛下答應不往他府里進新人,他才起來,不然……不然他願意一直就這麼跪著,知道陛下改變心意為止!」李安一邊說,一邊悄悄的打量皇帝神色。
幸好皇帝這次並沒有發怒,而是靜靜的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他喜歡跪,就讓他跪著吧!」
今夜無眠的人可不止只有這幾個人,十三站在屋檐下,看著空曠的小院里,雨聲濺起朵朵水花,仍由風吹動自己的衣擺,寒風揚起他的長發,拂過他俊美白淨的臉。他的眼神是那麼憂傷!
過了一刻,一直沉默的十三突然施施然的走進了雨中,讓放肆的雨點滴答的滴落在自己身上,頭上。
十三的這種舉動,嚇壞了跟在身旁的心月復莫風,他趕緊跟入雨中,驚呼道︰「主子,你……」
「你不用管我,讓我清醒一些!」十三揮了揮,制止住了屬下的阻攔,他太需要這雨水將自己好好的澆醒了!
他為了她,心機用盡,步步為營!什麼權勢、地位、尊嚴都可以拋下,而選擇和她一起隱居下去!一心想用自己的真心來感動她,可她呢?最終還是選擇和七哥一起淋雨跪求。
「果然是夫妻同心啊!」十三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苦澀笑容,是自己太傻,還是她太傻?
雨水滴答在他們的身上,同時也滴答在他們的心里,所不同的是心境而已,老七和崔鳶,固執的呆在雨中,為了他們的「幸福」而爭取,苦澀中卻縈繞絲絲甜蜜,十三靜靜的呆在雨中,為他的愛情痴狂而「反思」。身苦,心更苦!
十三心中很明白,再繼續糾纏下去,這只會讓自己輸的更徹底,讓那個「冷靜果敢」十三皇子一去不復返,從而跌落不知底的「深淵漩渦」中。
可是忘卻這段感情,他又做不到,北疆的三年里,他也試圖忘卻,可是當回京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十三就明白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她一直霸佔著自己的心房,從未離開過!
「崔鳶兒,我該拿你怎麼辦?」十三痛苦的閉上眼,仍由雨水沖刷臉龐,一行行的水珠順著俊俏的臉龐滴滴滾落下來,在地上,在心里,激起細微的水花,卻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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