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鳶算是白浪費表情了,走進府門後,馬媽媽等熟悉的面孔一涌而上,卻偏偏少了那些讓人「神經緊繃」的討厭面孔。〔中文〕
崔鳶大感生疑,這些唯恐下不亂的女人們在這個關鍵時刻居然不露面,老七回來,可是該她們表現的最佳時刻,他們居然缺席了,不應該啊?
不過且不論什麼原因,她們不出來更好,自己還懶得費心思了,崔鳶當然不會蠢得去「主動詢問」這些人的下落。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其實真實的原因是,她們不是不想出來,而是出不來,她們各自的院門口都有「真刀真槍」的守衛把守著呢!她們是一步也往前邁不開步。
原來老七在回府之前,就已經讓李勇先著一幫侍衛先行一步了,回院子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將齊聚在門口花枝招展,賣弄風騷的女人們一股腦的各自趕回了自己院子,然後每個小院子的門口各派了兩名侍衛把守著,不讓這幫子女人們出來給崔鳶鬧心添堵!
「你們這些人干什麼?你們知道嗎?王爺回來了,你居然敢把我關在這里,不讓我見王爺,你活的不賴煩了吧?」一個小妾囂張的嚷嚷著,就要往前沖,卻被侍衛「唰」一聲,出鞘的寶刀,給逼退了回去,只剩下干嚎而已。
「你們是奉了王妃的命令吧,你們要知道王爺才是這個府里的主人,小心他知道後,饒不了你們!」依蘭很是生氣,這些年來自己都快成了府里的半個女主人,平日里一呼百應,哪知道今會受到這種「不公平」待遇,她還要去給老七表功呢!這三年來自己功勞苦勞,哪一樣都得給老七好好表一表,現在把自己困在這里算什麼?
不可否認,依蘭這三年來處理府里事務,還真養成了幾分「氣勢」,說起話來倒有幾分威信,那侍衛總算是開口答道︰「這是王爺親自下的命令!」
「王爺下的令?」依蘭一愣,她隨即立刻叫嚷起來︰「不可能,不可能,王爺不會這樣對我的,就算他不見其他人,也會見我的,當初他走的時候還將王府都交給我打理呢,我和那些女人怎麼能一樣,你讓我出去,我要見王爺!」依蘭嚷嚷著,往外沖,卻仍然被「敬忠職守」的侍衛們給攔了下來。
雪珠的小院里,同樣也是一般情形。
「侍衛大哥,這是我家娘娘的一點心意,你們收下!行行方便吧!」雪珠的貼身媽媽正朝著守衛在自己門前的兩名侍衛手里塞「金果子」。
雪珠自認為自己給老七產下一子,勞苦功高,和一般姬妾豈能相提並論,平日里,就是依蘭在王府當家時,也不敢為難自己,用度什麼的,都要比別人豐厚很多。
現在王爺所有的女人中,就她有所出,而且還是個男孩兒,這可是王爺的長子,所以她的底氣很足,自持身份,根本不屑和這些「低賤」的侍衛打交道,而是讓自己的貼身媽媽出面打理。
那兩名侍衛互相看了一眼,倒是沒有拒絕,反手就將金果子揣進了懷里,跟著老七當土匪這麼多年,到處打秋風,哪有送上門的金子不要的道理,這是要遭譴的,于是兩人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娘娘,他們收下了,咱們走吧!」媽媽自以為自己辦事妥當,忙攙扶著雪珠往外走,可是剛到門口,還是被侍衛攔下了。
「怎麼回事?」雪珠不悅的問道。
「他們剛才明明收下了老奴的金果子啊!」媽媽也是大感不解,忙向兩位侍衛分解道︰「二位大哥,你剛才明明收了咱們娘娘的賞賜,怎麼這會還要阻攔我們!」
那左邊侍衛笑了笑道︰「你送個我們金果子,我們當然要收了,不過,我們可什麼也沒有答應你啊!」
雪珠氣結了,這年頭哪有收人錢財不辦事兒的,她怒聲道︰「嫌少是吧!好你們要多少,我給……」,反正只要見到老七,多少銀子還怕賺不回來,雪珠才不計較這點蠅頭小利呢!
「多少銀子,咱們都收下,可是想出這個門,您呢!就別想了,王爺有令,要是誰敢放出一人出門,就讓誰的人頭落地,夫人,你的銀子雖好,可咱們也要有命享受才行!」侍衛可能是進了帳,心情蠻好,還笑笑著回答雪珠的答話。
雪珠怒極反笑,將一直呆在自己身旁的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一把抓扯過來,推倒了最前面。
侍衛見她要硬闖,「唰」的一聲,將腰間的寶劍抽了出來,寒光閃閃的劍氣映照在孩子的臉上,那孩子年紀還小,那里經過這種陣勢,馬上嚇得立馬哇哇大哭了起來。
雪珠也不管孩子的哭泣,而是繼續將孩子往外推,一邊推一邊叫嚷道︰「你殺啊!你敢動他一根汗毛,看王爺回來不誅殺你全家,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他是誰?他可是王爺的長子,這個府里的小主子,你敢攔別人,你敢攔他嗎?」
兩個侍衛一愣,果然立刻收起長劍,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這小孩兒身份真的這麼尊貴嗎?為什麼王爺之前沒有交代過自己,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就算再大膽,應該也不敢亂說話,胡亂指給小孩給王爺當長子吧!
「你守在這兒,我去問問李統領。〔中文〕」猶豫片刻後,拿不定主意的侍衛決定留一人看守,另外一人去請示李勇。
李勇去北疆之前就一直呆在老七府里,自然知道雪珠和那個孩子的事兒,他略微一沉思道︰「她到沒有說謊,那孩子的確是王爺的長子,不過身份特殊,這里面很復雜,你們暫且別得罪她們就是了!」
侍衛心中一屏,忙問道︰「可是那位娘娘死活要出來見王爺,還將小王爺推了出來,我們放還是不放?」
李勇想了想道︰「不能放,這是王爺的命令,你們繼續守在那里,只要將人困住院子里,至于她們想干什麼,隨她們的便,王爺沒有發話之前,咱們只需要謹守命令,靜觀其變好了!」
侍衛有了李勇的交代,回到小院里,心中自然大定,無論雪珠如何哭鬧,甚至將孩子往外推,那兩名侍衛只是充耳不聞,既不得罪她們,也不讓她們出門,仍由雪珠一個人在屋里使勁的發瘋。
沒有意料中的「騷擾」崔鳶倒是難得睡了一個好覺,第二日一早,老七便入宮給皇帝請安去了,本來崔鳶也是要跟去,按規矩該給後宮的娘娘、太後們請安,可是老七說一路舟車勞頓,便讓崔鳶好好休息幾再去,反正自己的親身娘親也不在了,剩下的那些人不過是走個過場,不用放在心上。
今晴,一輪暖陽掛在空中,金色的光輝鋪照在大地。這樣的氣,最適合「補鈣」了,崔鳶便讓人抬了太師椅放在花園里,享受一下午後的慵懶時光。
昨折騰了一無果的雪珠總算是安寧了下來,那兩名侍衛也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平息了一夜的雪珠卻又開始「鬧騰」起來。屋里傳來了雪珠驚慌的呼喊聲︰「我的兒啊!你怎麼啦,別嚇娘親啊!」
本來兩名侍衛準備不搭理她的,可是這次她卻打著了「孩子」的旗幟,事關王爺的子嗣,那兩名侍衛也不敢掉以輕心,于是兩名侍衛中的一人,馬上跑進屋里詢問道︰「怎麼啦?出什麼事兒了?」
「昨晚上小爺就開始發燒,現在高燒一直不退可怎麼辦?得馬上請大夫才是!」侍衛一進門,那貼身媽媽就開始喋喋不休的嘮叨著。
侍衛是個大老爺們兒,也不懂育兒的法子,而且雪珠畢竟是老七的內卷,他也不敢上前細看。遠遠的他只看到那小男孩兒,睜著眼,蜷縮著身體,被抱在雪珠的懷里,也看不出什麼好壞。
听得那媽媽如此著急,侍衛不敢耽擱,便立刻應下道︰「娘娘莫急,屬下這就去給小王爺請大夫,」
侍衛出門交代好同伴,自己就立刻跑出院子去請大夫。
那名侍衛剛走不久,屋里就再次傳來了雪珠的一聲「慘叫」,剩下的侍衛大驚,慌忙跑進屋子查看。
李勇交代讓他們守好屋子,不讓人出門,可是也不能讓她們出什麼事兒啊!畢竟一個是老七的內眷,一個更是老七唯一的子嗣,侍衛哪敢掉以輕心,一听慘叫聲,顧不得多想,就跑進門一看究竟。
「砰」侍衛一腳剛踏入房門,腦袋上就挨了了重重的一擊,他應聲倒下,伴隨他身軀落地的還有一個巨大的梅枝花瓶,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碎了開來。
「娘娘,他死了嗎?」雪珠的貼身媽媽嚇得臉色蒼白,站在門後,保持著雙手高舉的姿勢,有些瑟瑟發抖的問道。
雪珠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侍衛道︰「放心,應該死不了,只是昏了吧!更何況,死就死了,不過一條賤命,你怕什麼?還不抱上小爺,跟我出去,等一會另外那個侍衛回來,咱們就走不了了。」
那媽媽听了吩咐,也不敢再查看侍衛的死活,馬上抱起一旁木愣愣的小男孩,跟在雪珠的身後,急急忙忙的跑出院子去。
「你不能進去!王妃在里面午休,說了不讓人打擾!」雪珠帶著孩子一路狂奔,走到花園處正要往里闖,就被崔鳶的貼身侍女春草給攔下了。
崔鳶正在清淨的午休,她吩咐下來不讓人打擾,那麼春草自然的敬忠職守,更何況來者是被列入「黑名單」的雪珠了。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響起,春草的臉上頓時紅腫一片,雪珠自從生下一個兒子後,心境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她不再謹小慎微的處處留意,她認為自己有了這輩子最大的依靠,身份自然和一般的姬妾不可同日而語,平日里連那些和自己身份一般的姬妾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說是一個丫頭了,見春草居然敢阻攔自己的去路,想也沒有想,直接甩給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春草怒而不敢言,卻依舊死死的攔著雪珠的去路,不讓她前行,這下雪珠更是憤怒了,接過貼身媽媽手里的孩子,對她叫囂道︰「好一個不知禮節的丫頭,你們家主子就是這般教導你的嗎?媽媽你愣著干嗎?還不給我教訓這個死丫頭!」
雪珠咆哮完,卻不見貼身媽媽動手,正準備呵斥,卻見眾人神色有異,都齊刷刷的看著自己身後,她一愣,忙回頭一看,只見崔鳶黑沉著臉,不言不語的站在了自己身後。
「王妃……」雪珠再囂張,也不敢欺辱到崔鳶的頭上,有些赧赧色色的看著崔鳶。
「怎麼?是我離開的太久了,還是你囂張的太久,見到本王妃,你連基本的問安行禮都忘了嗎?」崔鳶冷著臉,聲線不算大,卻帶著不容違抗的凌厲。
「王妃,萬安!」雪珠趕緊放下孩子,給崔鳶跪下行了一個禮。
就在雪珠準備起身時,卻听崔鳶道︰「我好像還沒叫你起來吧!三年多,就行了這麼一次禮,先就這麼跪著吧,以免你忘了尊卑!」
雪珠有了子嗣,底氣十足,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處處謹慎小心的雪了珠,而崔鳶如今的境況,也不再容許她,繼續當以前那個得過且過的崔鳶了。
這輩子自己注定一無所出,如今雪珠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責打自己的貼身丫鬟,要是再不敲打一翻她,那麼來日里豈不是要甩自己耳光呢?崔鳶不能在退卻,好啊!斗就斗,反正自己已經沒什麼輸不起的了。
雪珠盡管心不甘情不願,卻仍然不敢違背崔鳶的命令,嘟囔著嘴,一臉不爽的跪在原地,崔鳶看了心中直冷笑不已,好生張狂!
「我的丫頭到底犯了什麼錯,要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教訓?」崔鳶瞟了一眼春草臉上的五指印,心中非常不爽,春草跟自己這麼久,自己都沒有動手甩過她耳光,你憑什麼?
「她居然阻攔我讓我見王爺,和王妃,這花園本就供王府主子休憩的地兒,她一個丫鬟憑什麼攔著不讓我入,眼里還有一點上下尊卑沒有?」雪珠理直氣壯的反駁起來,若不說話崔鳶讓她跪著,氣勢稍稍弱了一點,她這股氣勢,簡直比崔鳶這個正牌主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崔鳶听後冷笑連連道︰「你也知道到花園是供主子們休憩的地兒,我原來竟不知王府里除了我和王爺,還有別的主子?」
雪珠臉色一紅,按照常理她們這些姬妾地位很是低下,不能算作是正經主子,只不過在丫鬟婆子面前,當然要擺擺主子的譜了。
「而且是我讓她不讓外人進來的,這一點,春草應該給你說了吧!你公然違抗我的命令,又怎麼算?」崔鳶走近一步,一股逼人的氣勢,當即壓得雪珠抬不起頭。
她終于低下頭道︰「她沒有說……」見崔鳶臉色不悅,才記起剛才崔鳶好像就在不遠處,想必她也應該听見一二了吧!于是也不敢冤枉春草,有些難堪道︰「嗯,是妾剛才太心急見王爺王妃了,沒有听清!」
「沒有听清就可以隨便打人嗎?春草是我的丫頭,就算改教導,該責備也輪不到你出手是吧?」
雪珠被駁的無言以對,只好低段,低聲應道︰「是,王妃,教訓的是,妾身記住了,以後不敢了!」
「以後不敢?」崔鳶心中不屑的鄙視雪珠的前倨後恭,她臉色一正道︰「既然知道錯了,那就自掌一下,以示小懲大誡吧!」
「啊?」雪珠愣住了,她居然要自己自扇嘴巴子,以前她可沒有這樣過,現在自己有了兒子,崔鳶應該知道自己身份不同了,她還敢!
「怎麼。下不去手,你剛才打人家嘴巴的勁兒到哪里去了?要是實在下不去手,要不要我讓春草幫幫你?」崔鳶既然鐵了心的要收拾雪珠,自然就不會輕易的放過她,于是沉聲著的問道。
「我……」雪珠知道今自己是撞在槍口上了,名分在上面壓著呢!崔鳶比她身份高貴,氣勢比人弱,不得不低頭,只有等老七回來,在他面前好好哭訴一番,讓他出面來幫自己壓崔鳶的氣勢。
于是雪珠咬咬牙,也「啪」的一聲甩了自己一個大嘴巴,當然力道自然比剛才打春草的那一下嗎,減輕了很多。
雪珠身邊一直跟著的小男孩兒,被大人們的唇槍舌劍本已經嚇得不輕,愣愣的看著場子里發生的一切,剛剛娘親打別人,現在娘親又跪著打自己,而且前方站在的嬸嬸看上去好厲害啊!于是他嚇得「哇」一聲號啕大哭起來。
听見了孩子的哭聲,崔鳶才扭頭看見了雪珠身旁那個約莫三歲多左右的男孩兒。
「孩子!」崔鳶心一疼,瞬間凌冽的氣勢頓然一泄,她閉上眼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長長記性,起來吧!」
雪珠自然是跌不停的保證自己以後一定會謹守禮節,不會再犯了,然後拉著孩子隨著崔鳶身後,走進了花園深處的涼亭中。
「你們今日來有什麼事兒嗎?」崔鳶不願意和雪珠多打交道,而且還有這個孩子,自己每看一眼,心里就跟著痛一下,他出現在這里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老七和雪珠的那一晚,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自己,此生很有可能永遠也不能當母親的殘忍事實,于是崔鳶只想快一點將眼前的這對母子打發走。
「我們是來找王爺的,王爺呢?」雪珠進來這麼久,還沒有見過老七,于是好奇的四下打量。
「王爺他今日一早就入宮面聖了,有什麼事兒,你晚些時候再來吧!」崔鳶說完就準備提腳就走,她既然是來找老七的,就不關自己什麼事兒,自己也懶得和她處在一起,心里留疙瘩。
雪珠一看崔鳶要走,忙慌了神,她可是好不容易擺月兌侍衛跑出來的,要是就這麼再回去,自己哪里能再還出來,于是一把抓住崔鳶的衣擺道︰「王妃娘娘留步!」
崔鳶有些惱怒的從雪珠手里扯過衣擺一角,不悅的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兒?」
雪珠也不懼,昂然答道︰「還請王妃撤了我們門口的侍衛,我們是王爺的姬妾,不是囚犯,王妃沒有理由將我們囚困在屋里,不讓我們見王爺的面兒。」
自己說呢!老七回府這麼大的事兒,那些女人們怎麼會缺席了?感情是讓人關起來了,是誰呢?是老七嗎?
崔鳶心中一暖,笑道︰「我可沒讓人囚禁你們,誰下的令,你找誰好了,不要擋著我的去路。」
雪珠也知道今若是不留下崔鳶,怕是這樣好的機會。再也遇不到第二次了,于是她猛然一跪,擋在了崔鳶的面前,然後又將身旁的孩子拉下,給崔鳶齊撲撲的跪了一排。
「你這是做什麼?」崔鳶蹙起眉頭看著雪珠的舉動。
「還請王妃垂簾!我家小爺自出生以來就沒有見過父親,如今好不容易王爺回府了,還請王妃大發慈悲,讓孩子見見他的親身父親吧!」說著雪珠拉著孩子一塊兒給崔鳶狠狠的叩首。
崔鳶抿著嘴,老七的想法固然好,可是又能將這些女人囚禁多久了,今日有雪珠偷跑出來,明日又會是誰?她有些意趣闌珊的吩咐身旁的一個婆子道︰「去,傳我的命令,那些守在個院子的守衛都撤了吧!」
婆子領命而去,崔鳶冷眼的對著雪珠說︰「好了,你也听見了,退下吧!」
雪珠心中一喜,卻依然不肯往後退卻,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呢。她讓那孩子又給崔鳶一叩首道︰「我這孩子可憐啊!如今長到三歲沒見過父親的面兒,也沒有一個名字,甚至連宗室的名冊都未曾入,還請王妃按照祖宗的規矩,給上報上去,讓宗人府給孩子正經的名分吧!」
如意算盤打得好響亮,崔鳶一听心中來氣了,自己剛才一時心慈,看不慣孩子如此可憐,讓母親當做工具,才下令撤了那些侍衛,雪珠不僅不知道收斂,還繼續貪得無厭,居然要自己去宗人府給孩子爭取名分。
她心里的小九九,崔鳶豈會不懂,如今自己膝下無嫡子,那麼一旦這孩子的名兒上報了宗人府,不管自己將來又無所出,那麼這個孩子一個「長子」的名頭,是鐵實的佔定了。
一個「庶長子」的名分,比起「嫡子」來也不會遜色多少,其他的府邸里往往為了顧及主母的顏面,就算是有了庶出的子嗣,特別是男孩兒,也會隱著不報,讓嫡子出世後,坐穩了「嫡長子」的名頭,才會給剩下庶出的孩子,論資排輩兒,雪珠當自己是什麼,是傻瓜嗎?會干下這種利人損己的「蠢事」!
崔鳶不屑的冷笑道︰「這事兒是府里的大事兒,自有王爺操心,那里輪得到我一個婦道人家指手畫腳,你求錯認了,要求去求王爺,跟我沒關系!」
一听崔鳶拒絕了自己,雪珠也不再裝出剛才的楚楚可憐,收起唯唯諾諾的假象,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堵到了崔鳶的正對面,她厲聲道︰「王妃娘娘,你好狠的心腸,為了自己的私利,居然不顧祖宗的法度,不顧王妃的體面,一心一意要瞞下我孩兒的身份,你著實歹毒!」
「你說什麼?」崔鳶也是怒了,她伸出援手,是自己的仁慈,她不管是自己的本分,我又不差你雪珠什麼?又不欠你雪珠什麼?憑什麼該為你忙前忙下的張羅,只因為我是正妻嗎?那些賢惠、大方的「虛名」,自己可不稀罕!
在雪珠看來,如今三年過去了自己的孩兒仍然是「黑戶口」,多半是崔鳶在其中搞鬼,老七是個「馬大哈」的性格,就是被崔鳶糊弄了,忘記這個孩子的存在也是有可能的,于是雪珠也鑽進了牛角尖,不去責怪當事人老七,反而扭著崔鳶不放手。
「王妃娘娘做過什麼,心中自知,何須妾身來提醒!」
雪珠的咄咄逼人,徹底的將崔鳶惹惱了,自己說到底是受害者,一個妾侍,一個小三,抱著和丈夫的孩子問自己要名分,要不到,還惡言相向,這世間還理嗎?
于是崔鳶「啪」甩給了雪珠一耳光,呵斥道︰「你放肆!」
「我告訴你,這事兒我是不會管的,你有本事兒就自己給你的兒子要名分去,沒本事別在我面前唧唧歪歪,惹怒了我,信不信我讓你們母子倆就此消失,你再到閻王跟前要名分吧!哼!長子?想得美,我若不認下這個孩子,你一輩子都休想!」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崔鳶好歹也是老七明媒正娶迎進門的正室,豈會被你這麼一個小妾給欺辱去了?
雪珠也認清了現實,她仰起頭仰長笑道︰「好!果然夠狠毒,我斗不過你,可老是長眼的,活該你這輩子沒有子嗣送終!報應,這就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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