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童?」听了刈差的話神護頓時酒醒了大半,他訕訕地笑說︰「大人開玩笑吧?那樣的傳說簡直是無稽之談,怎麼能當真?」
「怎麼?難道你不相信嗎?」。刈差不置可否,反問道。
神護看大祭司的表情完全不像開玩笑,不由得有點驚慌起來,如果那個傳說是真的,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那個傳說一直以來是禁忌,連說都說不得。什麼聖童臨世,改朝換代,得聖童者得天下。這不是太荒謬了嗎?」。神護看著刈差,希望大人也可以肯定自己的話。
「若只是個荒謬之談,又怎麼會成為人人都說不得卻又悄悄相傳的禁忌?」刈差微笑著說道。
神護大驚︰「這……這,若是真的,難道真的有聖童?那聖童真的可以將這天下易姓?」
「傳聞畢竟不可能全是真的,不過,這個傳聞倒是半真半假。只對了一半,這也是當年要將這個傳說列為禁忌的原因。」
「大人,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怎麼忽然說起這個?」神護奇怪道。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禁忌,大祭司怎麼會無端提起。
「神護,這件事情的確有很多隱情,而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面對的時候了。雖然我一直在逃避,或者說整個祭司一族一直在回避,但是現在,有一種力量已經在我們的回避的時候生長起來了。其實很早以前,這鄭王府早已不在我的控制範圍之內了,我派來的妖精竟然也都消失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神護冷汗頓時冒出,他知道,能讓大祭司派出去刺探消息的妖精絕然不是普普通通的妖精。
「不錯。而且所有的法術到這里都戛然而止,就好像被抵消掉一樣。」
「大人的意思是,這王府有問題?」
刈差微微一笑,說道︰「看起來似乎是這樣,不過今天到這里來,我也沒看出什麼。這可真是有意思啊」雖然語氣輕松,但是神護看到刈差抱著手臂,食指一直在做著敲擊的動作。這是刈差從小的習慣,每次踫到棘手的事情,雖然從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但都會下意識地做這個動作。
「您是說,聖童真的出現了?」
「這個我也不能肯定。不過,這股憑空出現的力量太強了,除了聖童,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會有誰。」刈差說完,又漫不經心地說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神護只好忍住心中的諸多疑問,跟著刈差向外面走去了,雖然刈差沒有多說什麼,但是神護感覺到,也許以後的日子不會再平靜了。
……
「我……我當然知道路南非關在哪里啊」我底氣相當不足地說道。
暮紫嵐的臉上露出「就憑你這個路痴」的強烈懷疑表情
我從懷中拿出一塊小石子。「這是什麼?」阿暮奇怪道。
「找到路南非的工具。」我答道。
上次見路南非的時候,路南非將這塊據吹是費了他九牛二虎之力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從牆上挖出來的石塊交給了我。當時滿臉那個不舍啊,就差揮淚灑別了。好像本來是打算作為這二十年牢獄生活留念的紀念品的,因為我救他時需要用做指路工具才勉強給我的。這件事情讓我一度認為長期的坐牢生涯已經讓這個青春帥男相的老頭子心理變態了。
看到他望著手中石頭悲痛的沒出息樣兒,我一把將這石頭奪過來,鄙視說︰「您還真是閑十幾年的工夫都用來摳牆您干點什麼不行啊,非要摳牆摳也就算了,竟然才摳下鴿子蛋似的一小塊。十幾年啊前輩挖條地道也該成功了吧?」
結果路南非听了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沖我吼道︰「你個小丫頭懂什麼你知道這牆有多硬嗎?我什麼工具都沒有,全靠一雙手啊你知不知道你不服氣你給我試試」
我一看真急了忙笑嘻嘻說道︰「開個玩笑嘛不用這麼大火氣吧行行行,我對您這種十幾年如一日挖牆的自娛自樂精神表示由衷地敬佩」
好吧,我承認我最後是被路南非轟出來的,然後他還不忘提醒我一定要保存好這塊「來之不易」的石頭
我握起石頭,閉上眼楮。根據路南非說的,整個監獄建築都被附上了法術,所以這塊石頭可以讓術士感知到石頭原本所在的位置。法術本身就是能量的一種,相同的法術能量的性質雖然相同,但不同點上的波動是各異的,就像是雖然都是人,基因序列卻是獨一無二的。與這石頭上附著的法術波動最相近的地方,必定是在關押路南非牢房附近的地方。盡管路南非解釋了半天,我還是不懂術士感知法術能量波動究竟是什麼感覺。
我捏著石頭,屏氣凝神,慢慢地竟然真有了奇怪的感覺,手中的石頭似乎被什麼吸引著一樣,牽引著向某處地方走。這麼難找的目標要是找準了,今後看誰還敢嘲笑我是路痴就這樣,我一邊暗爽一邊跟著石頭的牽引走。
過了一會兒,我們停下來,面前是一堵光滑的牆壁,我取出一塊玉,這種玉質地一般,並不珍貴,祭司殿到處都是,我悄悄順了一塊,刻上了符咒。在這塊玉的幫助下,障眼結界消失了,面前的門連同周圍的好幾扇門也都顯現了出來。
我心情激動地把手放在牢門上,黑色的霧鎖緩緩地在我手上纏繞,像一只乖巧的獸在用舌頭向我表示親熱。對于一個研習過《密咒》的人來講,破這種鎖並不是很難,即使他是一個菜鳥術士。霧鎖的鑰匙是一個特殊的盒子,黑色的霧鎖被收進盒中,鎖自然也就打開了。所以,打開鎖的方法就是找一個可以盛放這鎖的另一個容器。
容器不一定非要是實物,這法術如同電流一般,與其說是一種物質,不如說是一種能量。木頭是絕緣體,所以具備用作特殊容器的條件。不過,不是所有的木頭都可以,至少我沒有找到合適的。試過多次之後,我終于確定那木盒並不是單純的盒子,一定也做了特別的處理。《密咒》上解鎖的方法,是用一個叫「困咒」的特別符咒,可以產生類似結界的東西,封住任何東西,只要把霧鎖引到困咒中,霧鎖自然解開。
我掏出一張紙,上面是我臨摹的符咒圖,因為我只記得住那個最簡單的符咒,所以只能像止血咒一樣,用這種丟人的方法記下那個非常奇怪復雜的「困咒」。我在門前選了個好位置,小心翼翼地將困咒畫出來,把手中的石頭放在圖案中心。手放在石頭上,又開始對著那張紙念了幾句咒語。那鎖暫時被石頭上的法術散出的波動吸引,真的開始緩緩地向圖案中移動。《密咒》果然是本好書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品?自戀了一會兒,我看霧鎖被吸干淨了便起身離開那里。
做完了這些,看到阿暮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怎麼了?」我不解。
阿暮笑笑,說道︰「你倒越來越有幾分術士的樣子了。」
「饒了我吧我可不想做什麼術士,尤其是女術士」我苦笑,不可避免地聯想到班姆渡。
「不是每個人都有做術士的體質的,你還不知道珍惜」
我一邊走到牢門面前一邊嘟囔道︰「值得我珍惜的可不是這些東西」
我跟暮紫嵐一起推開牢門。沒等我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一道黑影沖我竄過來,我反應過來時,一排獠牙已經沖我的喉嚨處咬下去。一旁的暮紫嵐拔劍出鞘,手起劍落,那獠牙的主人即將咬上我一瞬間被劈成了兩半,滾落在地。
我看著地上的奇怪生物,身體雖然跟普通人無異,但是似乎是頭部產生了巨大的變異,比正常人的頭要大很多,臉上每一塊肌肉都很不自然的突起,呈現出青色,牙齒十分尖銳,醒目地長在外面,總之十分猙獰。我的視線移向他的手,那根本不能稱之為手,叫爪子似乎更為貼切,露在外面的腳也是相同的情形。
「這是什麼?」我皺眉問道。經歷了這麼多,我已經可以很淡定地思考了。這里不是關押路南非的地方嗎?怎麼會出現這個?
還沒等暮紫嵐回答,就听見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這是半獸人……還有,」這聲音頓了頓,異常憤怒地吼道︰「你個傻蛋找錯牢房啦」
「啊這個,前輩…….」我嘴角抽動,臉因為尷尬有點發燙。
「神算前輩,您在哪里?」阿暮在一旁問道。
「喲喲,美女劍師?」路南非忽然轉變的色迷迷的聲音讓我相當膈應了一下。「本來嘛單憑那個傻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進入到這里來?哈哈。」
一听這話我頓時怒從心生,「老色鬼你這是在說我嗎?」。
「怎麼?不服氣嗎?」。路南非明顯地冷哼一聲,「你難道不是個傻蛋嗎?浪費了我千辛萬苦挖的石頭」
原來這極品生氣不是因為我找錯牢房,是因為我浪費了那塊石頭「你還敢再有更大點的出息嗎?」。我強烈鄙視道。
還沒等路南非反擊,阿暮皺皺眉頭,問道︰「前輩,您現在的位置在哪里?」
阿暮冷冰冰的聲音像一盆冷水,把我跟路南非都凍了一下,不知為什麼,我竟然不好意思再吵下去了,而路南非那里似乎也是這樣。
「啊哈哈」路南非有點尷尬地干笑了一聲,說道︰「我就在隔壁左邊的牢房里」
我勒個去哎原來只差了一個房間剛剛听路南非那個悲憤勁兒的,我還以為差了十萬八千里。果然這家伙只是為了那塊石頭而憤怒而已。
「蘇正直,現在還有辦法打開隔壁的牢門嗎?」。阿暮扭頭問我。
我這才發現,其實距離並不是最關鍵的問題,如果打不開門,偏差一個房間跟偏差一百個房間是一樣的。我剛才用這塊石頭將霧鎖引過去,可是,這塊石頭並不是這間牢房的啊上面的法術波動怎麼會吸引這間牢門上的鎖?難道,吸引那鎖的不是石頭上的波動?那是什麼?我搖搖頭︰「不知道怎麼引霧鎖,所以暫時想不出辦法。」
「能想出用困咒來,倒是讓我吃了一驚。還以為你聰明些,想不到真的這麼笨」路南非十分欠揍的聲音又響起來。
「你……」我恨得牙根癢癢,剛說出一個字,一個想法忽然跳了出來。
當時那里除了石頭,就是我的手了,我看看自己的雙手,手掌里竟然有一層微微泛著綠色的東西,雖然很少,但是仔細看還是可以看出來。那是……狴犴的血?經過狴犴尸體的時候,我看到她胸口流出綠色的液體,當時我還驚奇了一下。我的手上為什麼會有狴犴的血?不會是經過的時候不小心濺上去的吧?
「狴犴的血……」阿暮若有所思地自語道。「傳說狴犴的血可以控制流動的法術。」
阿暮的話讓我豁然開朗,狴犴操縱的毒火不也是流動狀的術嗎?看來當時她手中看不見的線是她體內的血液。現在這流動的霧鎖,同樣可以被狴犴的血吸引。不知狴犴被當成獄獸是不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它的血液與解開牢門上的鎖有著密切聯系。
我有點激動地大叫起來︰「是因為我的手嗎?所以那鎖才被引過去的對吧?前輩」路南非沒有搭腔。
「前輩,對不對啊?」還是沒有回應。「前輩?路南非?壞了,不會死了吧?」
我話音剛落就傳來路南非的怒吼,「知道了就趕緊去做廢什麼話」
這都是為了救你好不好?竟然囂張成這樣看來是死老頭在牢里面待得太久,性情也開始古怪起來了。我有點為難地看了一眼阿暮,她抽身離開了。
片刻,阿暮回來了,手中是撕下的一塊衣角,上面浸透了綠瑩瑩的狴犴血。只一個眼神,她就明白了我不敢再折回去面對狴犴的尸體。
我剛要準備用狴犴的血在地上畫出困咒,「找個好位置,離別的牢門遠一點,否則將別的牢房上的鎖也引過去,那些牢犯一出來,看你怎麼收拾」路南非聲音適時地響起,還是沒有掩飾住其中的激動。
「知道啦前輩您要不要關鍵時候這樣咒我啊」我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不過路南非的話的確是對的,光那個半獸人就夠可怕的了。剛才我實在運氣好,挑的地方距離適當,只吸引了那一個牢房的鎖。
我重新找了一個位置,畫下符咒。牢門終于打開了。
我跟暮紫嵐幾乎是沖進牢房。路南非已經站在牢門處,雖然蓬頭垢面,卻是俊秀難掩。已經知道他身份的我,此時並沒有什麼欣賞帥哥的興致,因為他越是青春貌美,在我眼中越像一個怪物。
路南非露出十分猥瑣的笑容,嘿嘿笑了兩聲,說出了見到我們之後的第一句話︰「哦呀,果然漂亮你好呀,美女劍師。」
我︰「……」
阿暮面無表情,應付地說了一句︰「神算前輩,久仰。」她的視線飄忽,似乎根本就沒有打算理會路南非。
我看到路南非還在眯著一雙細長的桃花眼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美女,有點切齒道︰「路南非,您看夠了吧?」真是,這老頭子不色會死嗎?
這時路南非才把頭轉過來,竟然擺出一副剛剛發現我在旁邊的欠揍表情,然後冷著一張臉說︰「傻蛋,要這麼久才來」
我頓時火冒三丈,不滿道︰「喂喂你這是什麼話站著說話不腰疼不要以為你年紀大我就會讓著你啊」
路南非也要發作,這時阿暮的聲音又像一盆涼水一樣潑下來︰「我們還是趕快出去吧想必那個符咒也困不了那鎖多久吧」
路南非馬上笑著說︰「不錯不錯,我們是應該趕緊出去。」然後相當不要臉地加了一句,「哎呀,像你這麼漂亮聰明而且考慮事情這麼周到的姑娘實在是不多見了。」
我十分無語地瞪了路南非一眼,阿暮似乎根本就把路南非的調笑給屏蔽了。
回來的路倒是十分順利,經過那只人傀的時候,雖然還是一副慘樣,但似乎比之前復原了一些。我又想起之前在他身上看到的畫面,不禁心中一緊。「他沒事吧?」我指著人傀問道。
路南非看了人傀一眼,說道︰「你們還真是夠狠的,雖說他死不了,但傷成這樣,恐怕一時半會也恢復不了了。」
我冷哼一聲︰「還不是為了救你」老頭假裝沒有听見。
(非常感謝大家的閱讀,因為能力有限,這個小說真的很「慢熱」如果真有能忍受到這個章節的讀者,作者這貨真的很感激。這個跟穿越其實沒什麼關系的穿越小說,不管怎麼樣會堅持更,堅持寫完的。最後很感謝大家默默地點進來,又默默地離開。打廣告什麼的實在是不擅長,還是老老實實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