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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狴犴

醒過來的時候,眼前的亮光將我的眼楮刺了一下。「慢慢睜開眼楮。」耳畔傳來暮紫嵐的聲音,我們沒有死

我慢慢睜開眼楮,四周的夜晶石的光亮柔和起來,看到阿暮在我身邊,臉色有點蒼白,汗水浸濕了衣服,全身髒兮兮的,還有血跡,不過看顏色應該大多是我的血。我瞟了自己一眼,比阿暮更加狼狽,腿上還未完全消腫,黑血將腿上包扎的布條徹底染成了黑色。看來我的牛仔褲算是廢了。不過這個時候還在糾結褲子還能不能穿這個問題的確有點欠抽。

我坐起來,全身的骨頭似乎全斷了一樣地疼,問道︰「阿暮,沒事吧?」

暮紫嵐苦笑一聲說︰「暫時應該沒什麼事吧。」說完看著前方。

我順著暮紫嵐的視線看去,前方躺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跟普通的貓差不多大,乍一看看不出什麼,我眯起眼楮細細看去,那黑色竟然像氤氳的霧氣一般,當我細看時,黑霧慢慢散開,真身若隱若現,不過我還是看清了黑霧之下的東西。

身體只像尋常的牛羊,但爪生五指,如人手一般,腦袋尤其碩大,與身體幾乎不成比例,而且光禿禿的看不見五官,此時只有一道巨大的縫隙,流著血水,想必正是阿暮所為,那大縫隙似乎是嘴,因為有尖銳的牙齒閃現出來。此時那怪異的東西已經在地上一動不動了,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就是這東西把我們給吞了?」我有點不可思議,看上去那個的確比一只貓大不了多少。

不過暮紫嵐點點頭,「我們的確是從它嘴里逃出來的。我想一定是它張開了嘴在入口等著我們走進去,然後閉上。我就在我們進去的地方劈開一道出口,然後將你拖了出來。果然是它嘴的位置。剛出來時它還很大,然後見它不斷縮小,直到現在的樣子。」

我看著前面的怪物,想不到這小小的身子里竟然別有洞天,更令人驚奇的是,居然還住了這麼多有劇毒的惡心生物。不過想一想,也許跟人體內寄生著多種微生物菌落是差不多的道理,便有些釋然了。「這是什麼怪物?阿暮你知道嗎?」。我問道。

「我也沒有見過。這個黑乎乎的,連什麼樣子都看不清。」她搖搖頭。

看不清?我心里一動,再看,依然是一層黑色的霧氣氤氳,但是具體樣子還是能看出來的。我的近視眼不可能比暮紫嵐的還好用吧?難道真的是……術士之眼?

不管是什麼怪物,反正是已經制服了的樣子。「我們快點離開這里吧」我說。

我們正準備離開,就听見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離開?哼你們弄傷了我的寶貝,還想輕易地離開嗎?」。

我倆對視一眼,都有點詫異。前方的甬道處,出現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坐在一張有著高高椅背的椅子上,憑空出現的一般。她的姿態很優雅,雖不再是少女,但風韻猶存。她穿著半長袖的類似旗袍的衣服,腰間拴著一只精致袋子,袋子跟衣服看來是用了相同的綢緞,十分艷麗的大紅色,上面用金線繡著精美的圖案,袖口以下露出雪白的小臂。雖然她冷著一張臉,但是長相的確很驚艷。總體來說,這個女人通體透著兩個字︰妖媚妖媚的女人雖然美麗養眼,不過更多的是危險。

我們兩個詫異的工夫,那女人站起身來,我看到連她的鞋子也是大紅色的繡花鞋,一雙玉足露出的上半部分白得晶瑩。她緩步走到那怪物旁邊,很輕柔地捧起地上的怪物,輕輕放入腰間那袋子里,那袋子竟然沒有一點變化,還是癟癟的貼在衣服上。做完了這些,那女人抬起頭怒視著我們兩個人。

「你是什麼人?」阿暮冷冷問道。

那女人重又坐回那椅子上,冷眼看著我們,哼了一聲冷笑道︰「快要死的人,何必這麼好奇?」

阿暮暗暗捏緊了手中的劍,我嘿嘿笑道︰「你看你說的,我倆一路過來,遇到的不是人傀就是怪物,現在終于見著個說人話的,當然心情比較激動啊」

女人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說道︰「死到臨頭了還這麼貧你們竟敢我的寶貝弄傷,就不要想活著走出這里了」

這女人的眼神讓我極度不爽,還沒等我作出反應,阿暮已然出招,沖上前去。這時那女人嘴角勾起,伸出一只縴縴玉手,打了一個響指,空中出現了幾團拳頭大小的紫色火焰,齊齊向阿暮射去。阿暮手中的劍流轉幾下,將那些火焰彈開,火焰觸到劍靈一下子黯淡下去。但還是在周圍浮動。沒有想到,劍靈的光芒似乎也暗了不少,劍火相交之時,發出「嘶嘶」的聲音。那個女人又連續打了幾個響指,更多的火焰沖上來,阿暮不再用劍去擋,而是靈活地閃避起來,雖然火焰的數量很多,但全被阿暮躲過去了。

「果然有兩下子,不過,現在只是垂死掙扎罷了。」女人冷笑道。說完兩只手都伸出來,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頓時空中密密麻麻布滿了那種紫色火焰。

阿暮的身體本身就很虛弱,我看出她也差不多到極限了,不能再讓她這樣纏斗下去了。何況,那不是一般的火,那火有毒這個鬼地方,連火都透著古怪。

「阿暮快回來。」我喊了一聲。暮紫嵐回了一下頭,然後飛身向我這里奔來。因為那些火焰已經不是只在她身邊繞了,更多的向我這里涌過來。

阿暮剛一到我身邊,我早已弄破手指,暗念咒語,在空中畫了一個結界符。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再失血很危險,但是這麼多毒火,再厲害的劍靈也不可能扛得住。

結界很及時的出現了,那些火焰全部打在了結界上面,沒有再前進。我胸口一緊,這次真的一口血吐了出來,渾身好像燒著了一樣。阿暮看見我吐了血,猜到結界跟我的身體有聯系,忙問我。我咬著牙搖搖頭,不敢說話,我怕一張嘴出聲我就崩潰了。

使用火焰的女人滿臉不屑地說︰「能從饕餮月復中逃出來,還以為你能有什麼本事想不到做出了這麼個沒用的東西。你要用它來作什麼?避雨的嗎?」。

說完,我感到那些紫色的火焰一點一點滲透進來,結界的顏色竟然都開始發紫了習慣性地將求助的目光看向暮紫嵐,頓時愣住了。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這位一向淡定的同學,竟然真的淡定地盤腿坐在地上,運功進入了入定狀態

喂阿暮你不用這麼信任我的結界吧?你剛才听到了吧這個結界擋雨都不好使啊阿暮?不要裝睡啊阿暮我欲哭無淚。不過看到暮紫嵐蒼白的臉色和渾身的傷口,我知道她的體力透支已經到了一定的限度,現在的阿暮就連動也很難了,必須要休息了。

我惡狠狠地看向那個女人,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真的要命喪于此了嗎?呵呵,果然什麼也保護不了啊,保護不了自己,保護不了暮紫嵐,我望著那個女人得意的笑臉,絕望地想著。

奇跡嗎?我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火焰通過結界間接施加給我的壓力忽然消失了,那些火焰竟然在一點點退後。

耳邊又響起那熟悉的令人膽寒的笑聲。我看到女人的笑容凝固了,僵在了臉上。曾經從碧瑤手里救出我的神秘人又出現了

女人的神情十分吃驚︰「是你?」說完又好像釋然地笑了一下,「想來也只有你了。你來這里做什麼?」

「我來這里自然是為了救人。」神秘人漫不經心的口氣听上去跟刈差有點相似。她一步一步走出了我的結界,似乎完全沒有障礙。那些紫色的火焰紛紛後躲,跟她保持著距離。

「哼不管為了什麼,既然到了我這里,就不要想輕易離開了」听得出那女人的聲音只是故作強硬,她似乎很清楚現在對手的實力。

「呵呵。」神秘人笑了一聲,又嘆了口氣,「真是沒有想到,這麼多年沒有見你,你竟然在這里做了一條看門狗狴犴啊狴犴,我還真是替你惋惜」

那女人听了這話,像受了巨大的羞辱一樣臉頓時變得通紅,切齒道︰「你既不是我的主人,也不是我的靈主,我做什麼用不著你在這里說三道四」

我完全听不懂她們在說什麼,只不過狴犴這個字眼讓我敏感了一下,傳說中形似虎的神獸,一般裝飾在獄門上,也是牢獄的象征。這個妖嬈的女人,是狴犴?還有剛才她說什麼饕餮,難道吞下我們的就是饕餮?如果是真的,這麼短的時間見識到兩種神獸,我還真是賺了,雖然這個狴犴跟傳聞差別大了點。

號稱狴犴的女人手一翻,那些紫色火焰將神秘人圍了起來。此時我才發現她的手勢奇怪之處,似乎是手上纏繞著無數條線,操縱著那些火焰。

神秘人口氣不耐煩地說︰「怎麼?你這只畜牲還想跟我斗上一斗嗎?不過我可沒多少時間跟你玩。」說完,手也極快地一揮,她四周的毒火竟然一個一個地爆破消失了。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術,這麼厲害。

狴犴怒意更盛,剛要再出招,神秘人開口道︰「好了,我知道這些年你有了進步,不過做我的對手還差得遠。現在我趕時間,不如這次看在你靈主的面子上賣我個人情吧」

想不到那狴犴一听到「靈主」這兩個字,渾身竟然一抖,臉色變了一變,說道︰「可是,若狴犴這樣做了,主人那里實在不好交待。」

這次神秘人好像听到什麼很好笑的話,笑了起來,「果然狴犴總是最單純的啊交待麼,就不用了吧」說完,她迅速揚起一只手,向狴犴伸過去,我看到那只手中出現一道白光直直刺向前方的狴犴。狴犴反應過來,無數團毒火迅速匯集起來,成了一道毒火構成的厚厚牆壁,深紫色的結界光芒發出詭異的光彩。我看著那結界,羨慕地吞了一口口水。再給我二十年的時間,要是能張出這樣的結界,我真是感激諸天神佛了。

神秘人手上的白光根本就沒有停頓,直直插過去,刺進了狴犴的胸口。狴犴的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繼而痛苦地扭曲起來,本來艷麗的容貌顯得猙獰。

「這樣子,你就不用交待什麼了。」神秘人的口氣輕松地像只是剛剛碾死了一只螞蟻。

「你……主人跟靈主大人都不會放過你的」

「呵呵呵。」神秘人笑起來,「冒犯了本大人,還想活著嗎?不管是你的主人,還是你的靈主,誰也救不了你」說完抽回手來,那白光立刻不見了,狴犴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你把它殺了?」我不可思議地問道。

「死了一只看門狗而已,有什麼值得一驚一乍的?」她沒有回頭,當然我也不願意讓她回頭。上次她一回頭我就昏了過去,這次我可沒有時間昏過去。

「幾次三番被你救,真是很感謝。」我這話有點言不由衷,每次看到這個人,雖然是保住一命,但心里卻莫名其妙地發寒。

「總是被別人救,難道就不覺得很困擾嗎?」。她冷冷地說道,我被說得一時語塞。

「連一只狴犴都對付不了,這種可恥的弱小怎麼能夠忍受?非要等到最重要的東西因為自己的無能全部失去,才會覺悟嗎?」。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狴犴的身後是兩條道路,其中一條通向牢獄中心,而她走的是另一條路,我不知道通往哪里,也許放著傳說中的寶物吧不過,當務之急是救出路南非。

我讓神秘人說得一愣一愣的,最後被阿暮的聲音驚醒。「蘇正直?」

「你終于醒了。」我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是你殺了那個女人?」阿暮看到前面狴犴的尸體,有點驚奇。

我看了一眼眼前已經崩毀的結界,搖搖頭。「這件事等出去之後再告訴你。你現在怎麼樣了?可以走了嗎?」。

「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我們快走吧。」阿暮點頭答道。

作為守護獄獸的狴犴都被打倒了,接下來的路也基本暢通無阻了。那個人究竟是誰?讓我跟阿暮如此棘手的狴犴竟然被她毫不費力地一擊秒殺

「蘇正直,你知道神算被關在哪里嗎?」。暮紫嵐扭過頭來問我。我這才發現我們已經來到了大牢的中心。通道縱橫交錯,用術士之眼看過去,障眼結界後的每扇門都一模一樣,門上什麼標記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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