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一起來,走的時候一起走?!」房檐上的女子模著胸口低聲重復,突地,她仰天狂肆大笑了起來,又在轉瞬間一點一點收回嘴角的弧度,雙眸恨冷的盯著二人,「我讓你二人死在一起不是更好!」
話落,縴手一招,「給我殺!」
北冥越御深瞳印染無奈又雜糅一絲莫名的情漾盯著蘇瓷。
眼看著面前如山堆積的人前僕後繼朝他二人涌來,碾緊眉峰,此時讓她走似乎已經不太可能,雖說他二人交涉的機會鮮少,可心里卻莫名的明了,她,不是輕易放棄之人。
不再與她糾葛走與不走的話題,微俯身快速從衣擺上撕扯出一條衣襟,也不與她說什麼,便蠻橫的把過她的手腕綁住,另一頭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上,「看著我的腳步,跟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有事。溴」
他的話說得有些急,沒等她回答便如風般拉著她與面前的人廝打起來。
場面很混亂,不時有血漬彌散在她的臉上,可奇怪的是,鼻間襲來的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她卻一點也不想吐了。
蘇瓷跟在他身後,管不了周圍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的人,也絲毫不在意手腕處傳來的點點疼意,仿佛周圍只有系著另一頭衣襟正面色狠肅奮殺的某人,她……只看得到他禱。
低頭,輕輕看著手腕上的青灰衣襟,除了父王和哥哥,還有誰曾這樣保護過她?!
…………
皇城
東方灝人靜立在房外的小院中,衣衫整齊,干淨平坦,就像今晚的月色,與平日一樣,都是寂寥中牽出點點寧靜。
房間內正發生著什麼,他不願想,卻又忍不住不想。
俊雅的面容再無常日的溫潤,雙手在身體兩側從兩只標桿紋絲不動的垂著,良久,緩緩的,將涼透的指尖收入掌心,慢慢捏緊,將剛冒出還未來得及整修的指甲沒入皮膚,感受從手心處傳來的星星疼意。
閉上雙眼,掩住瞳仁兒深處的潮涌。
最終,他還是替他在花滿樓找了一名女子,沒有踫他,舍不得踫他。
他會成婚立家,不應該因為他……
「啊……你走開……」
一陣驚叫聲從里屋傳來,將他的思緒打斷,接著一名女子慌亂的裹著衣衫邊罵邊從快步走了出來,甚至還用一只手向後捂住……
俊眉緊蹙,東方灝人上前截住她,「他的毒解了?!」
女子雙眼閃現淚花,身子有些發抖,被他領來的時候她叫他捂了雙眼,但是雖然不知道這里是何地,心里卻也清楚,面前這位公子非富即貴,根本不是她惹得起的人,于是顫聲道,「公子,奴家雖是處子,可是男女之事,鴇媽媽曾教導過的,奴家記著。不是奴家不願伺候屋里那位公子,著實是那位公子太過無禮,他……」像是難以啟齒,咬唇,「莫怪奴家多嘴,或許屋里的那位公子根本不需要奴家,公子可以尋一名男子試試……」
東方灝人驚了一下,接著一股怒意自胸間彌蕩,「休得胡說!他是男人,怎可再找男人?!」
女子被他沉鷙嗓音一嚇,眼淚刷得掉了下來,身子抖得越加厲害,「公子……是奴家說錯了,請公子放過奴家吧,奴家回去之後,便立刻讓鴇媽媽將銀兩如數奉還,里屋的公子,奴家著實……侍候不了!」
里面那位公子長相英俊,初見時確實讓她有些喜悅,也暗自琢磨著這次若是伺候好了,說不定就不用再伺候別人,本來,哪個淪落青樓的女子又是自願的,她想,就憑第一次嫁與他做妾也好。
哪知前面還好好兒的,生猛的,激烈的,卻在最後一刻,猛地將她翻轉撲在床上,從她身後……
她當時疼極,也怕極了。
那位公子根本就不正常,他口里聲聲喚著的「東方」她听得一清二楚,也確定「東方」必定是一名男子,而且看來極有可能就是眼前這位。
在花滿樓也呆了好些日子,該有的察言觀行還是有的。
「嗯……」
屋內他的聲音破空傳入他的耳中,東方灝人面容仍舊帶怒,不再看她,伸出二指放至唇間,聲音從他唇間滑曳天際,片刻,幾名緊身黑袍的男子出現在他的面前。
「帶她回花滿樓!」話還飄落空中,他人已走進了屋內。
…………
黑衣人太多,仿佛怎麼也殺不完,打不散。
北冥越御披著一身血服,身上已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傷口。
蘇瓷不敢說話,怕分他的心,只是乖乖的跟在他身後,心想,打了這麼久,即便他是武學宗師也該是累了,疲了。
可他的眼神兒仍舊凌厲,狠絕的應對著不斷涌出的黑衣人。
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可她卻在他的保護下,毫發無損。
金璨的大眼,附了一層一層的水光,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心房處烙下。
他說得對,她本就毫無用處,帶著她就是累贅,她不該要求他帶她出來的。
若是沒有她,他即便不敵這麼多人,要離開也是輕松的吧……
屋檐上站著的女子,雙眼漠然盯著被圍困在中間的兩人。
她本可以親自動手,輕輕松松將她二人殺了。
可她偏不,她要看著他們拼死搏斗,到最後卻仍舊逃不過死亡的絕望和痛!
她都痛了,憑什麼她們能那麼自在?!
頭顱幽幽轉動,看向天際,紅唇輕啟,緩緩道,「等我,很快的,很快……」
北冥越御一邊抵擋著攻擊,一邊對著蘇瓷低聲道,「抱緊我!」
蘇瓷微驚,不解的看向他,就在這時,一柄長劍倏地刺進了他的腰月復,他腰間的血霎時噴射而出。
雙眼驚駭大睜,捂住嘴,忘了發聲。
「嗯……」北冥越御低吼一聲,額上青筋顯露,黑瞳張揚嗜血,突然,他利劍猛地朝握劍之人劈去,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聲線厲了,「快抱緊我!」
蘇瓷深呼吸,不敢再不听話,連忙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肢。
北冥越御握緊劍柄,像是拼盡全力的,將全身的真氣齊聚到握劍的手,下一刻,劍尖被他狠力抵在地面,身子一旋,將真氣通過劍身擲落地面,頓時一圈一圈揚塵將他二人與外面的人阻隔開來,圍攻在最前面的一圈黑衣人已被劍氣重重震退了數步。
場面有一瞬間的逆轉,北冥越御趁此機會,飛速的躍身而出,成功逃離了眾人的圍堵。房檐上的女子見狀,嘲諷一笑,寒芒從她美艷的雙瞳射出,突地,她手一揚,有數跟針尖大小的銀針朝北冥越御的方向飛去。
比起同生共死,一生一死……更加有趣!
…………
東方灝人即驚又疼的看著床榻上蜷縮著的人。
他全身赤果,似是已忍到了極限,全身的皮膚像是要燃燒起來,紅得離譜,臉上,脖子上,身子手臂上的經脈根根鼓了出來。
站不住的,朝他快步走去,狠狠的將她摟緊懷里。
幾乎立刻的,他便反手比他更加用力的抱著他,「東方……嗯……為什麼我只看得到你……為什麼只是你?!」
東方灝人渾身一震,早些時候御醫的話縈繞耳邊,他中的毒會讓他意識不清,滿腦子會想著他深愛之人,而他說,只看得到他!
意味著什麼?!還能意味著什麼?
胸腔內劇烈鼓動,他可以理解成……他也如他愛著他一般愛上了他嗎?
尉遲茷封卻不管了,有些粗魯的一把推開他,又在下一刻猛地扣住他的後腦勺,蠻橫的欺上他的唇瓣,一來便是極致的深吻。
東方灝人帶著狂喜,張開雙臂,緊緊擁住他的如火的身體,唇舌激戰,都在比對著力道。
手順著他結實的胸膛滑下,有些猶豫,卻還是握上了他早已泵波的男性。
「嗯……」尉遲茷封身體顫動,在他後腦的手鑽進了他的衣領,而後用力一扯,他的衣便在他手中碎成兩瓣。
他撫模著他的身體,一寸一寸將自己的熱情輸送給他。
身體湊上,緊緊靠近他的,磨碾,擠壓,互相感受。
東方灝人卻在這時大力將他推躺在床上,自己則跪坐在他的雙腿間,心里清楚,他的毒性發作的時間過長,不能再拖了。
于是雙手包住他的雄偉,張口吸含進嘴里。
那種密密熱熱緊緊的吸附讓尉遲茷封情不自禁上拱了身子,雙手也隨之探下掌住他的頭,妄圖更深入的感受那螄血浸骨的美妙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