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竟然連不死營都不知道就來投案自首?」那個壯漢大搖其頭。「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副‘你們真不爭氣’的模樣。
「這個,這位大哥,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在下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麼。」王磊很奇怪,按說,這個地方怎麼都透著古怪。
「這麼說吧,你們兩位想必也是犯著命案的人吧,要不然也不會發海捕文書。」
「不錯!」
「那就對了。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自首。但是,該說你們的運氣好呢,還是運氣不好。在大明朝的疆域之內,如果在別的地方自首的話,當然要嚴加看管起來。只是這西天門關倒是有些特殊。」他喘了口氣,又接著講到。「不知道是那一代的皇帝皇帝老兒,他下過一個命令,就是大明的要犯,如果逃到西天門關,進入我們西營半年,如果沒死的話,那也算你死過了,官府就當沒有你這個人了。再到哪,估計也沒有人抓你們了。」
王磊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說法。拿壯漢的意思就是,在這里充軍,只要半年,就能撿條命回去。可是,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兒?
「喔,我好像明白了。」這個時候張白圭一拍巴掌。「恐怕這個所謂的西營,不會就是西天門關的敢死營。能活到半年怕是也不容易吧。」他的眼光閃爍,顯然在思考些什麼。
「著啊!要不怎麼又叫我們不死營呢。能不死的就撿了一條命啊。」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門口的那個士兵那麼不在意,怪不得,這個不死營這麼難找。恐怕沒有人看管這些死刑犯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們很少有活著回來的緣故吧。
「這位大哥,難道你們不會跑麼?」他突然想到了一點,這樣的話,甚至上面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師姐的那個叔父又怎麼能夠找到他們呢。「這下子壞了!」他心想,怎麼也不曾想到西天門關會是這種情況。哪怕他們這種弒君的大人物也這麼漫不經心。
「逃跑啊!開什麼玩笑,這永不陷落的城池又豈是吹噓得來的,在城內不覺得什麼,可是要出城,這個守衛可是十分嚴厲的啊。再說,來到這兒的人,都是不再願意過東躲**的日子了。正巧有一個擺月兌逃犯身份的機會放在眼前,又有誰沒事兒閑的想要逃跑呢。」
「該死!」可是這樣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踫到他的叔父啊。王磊突然變得很煩躁。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對了,你們叫我老古就好。平時在這兒的時候,我負責,你們在那邊兒。」他一直對面的幾間破屋子。「隨便挑一個屋子就好,這是權老大,剩下的人不知道在哪,你們也不用認識,我們不死營不打仗的時候就沒什麼事兒,你們願意干什麼就去干什麼吧。但是一旦城里面戒嚴了就都得給我回來,否則被軍法處的那群狗娘養的砍了頭我可不管。」他拍了拍腦袋,又想起了什麼。
「唔,還有這兩個木片你們可拿好了。證明你是不死營的人,否則上街上,會被人當細作逮起來。」說完了他打了個哈欠,又回到屋子里,估計睡覺去了。留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手足無措的。
「哼!」這個時候,那個被稱作權老大的男人,也撇了撇嘴巴,回屋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兩個人走在大街上,還在為了今天的遭遇嘖嘖稱奇。
「未免也太過離譜。」王磊這句話已經重復了很多次了。今天的遭遇和他的預料完全不同。他們的計劃也破滅了。而那個老古,也說並不認識一個姓王的大官兒。
「是啊,這下子可難辦了。我們兩個現在是大頭兵的身份,想見一個我們不認識還不知道名字的大官兒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而且,我們連出這個城都不行了。」從那個老古那里听到的消息。西天門關那是外松內緊,每個城樓之上都有強弩,即使是氣道高手也無法突破的阻礙。
「該死」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說這個詞了。不是別的,他擔心他的那個師姐如果時間加長的話,就不知道還有沒有恢復的機會了。所以去大夏國的時間一定要趁早。可是,現在的情況,他們被困在這個地方,恐怕就什麼都無濟于事了。
「不行,得想個辦法逃出去。或者,起碼得讓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叔父注意到我們。」他攥著拳頭,無論什麼樣的困難也無法改變它的決心。
「我一定會救你的,一定!」
平心而論,在不死營的日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還是十分輕松的。整天無所事事,而且據說每一次或者回來還能夠得到數目不菲的賞錢。這就怪不得那麼多殺人者想要到這兒來了。只是想必他們的人物也十分的艱險。
他們曾經問過那個看起來呆在那兒很久了的老古。而他卻說。
「哼,我才來這里三個月,可是已經是這兒里最老的人兒了。你說危險不危險。至于活夠半年回去的人。有是有,不過我一個都沒見過,那些人,在不死營,恐怕都是傳說了吧。有的甚至比傳說還要遙遠。所以,不要想那些了,趁著你們還活著,去做點兒該做的事情吧,找個姑娘,或者怎麼樣,不要想那些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了。」他的聲音充滿了苦澀。想必也是來到這里才知道,這里絕對不是什麼天堂,相反的,它和地獄大概是鄰居。
不死營?營活著不死。但是,人,始終會死的啊。說這些話的時候老古的眼神很滄桑,大概他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吧。然而,他們在這里學會的第一點,就是不去探究別人的故事,如果還想活得更長一些的話。
幾個晚上過去了,他們也陸陸續續認識了一些不死營的人。
老古,權老大,瘦猴,一個瘦弱得像是一個癆病患者似的家伙,全身上下沒有骨頭,而且穿得破破爛爛的,回來的時候渾身的脂粉氣,不難想象他去做了什麼。
柳計,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名字,據說自己殺光了自己的家人,然後亡命天涯。不同于他有些柔弱的名字,他是一個略有點兒矮小的壯漢,起碼要比王磊和張白圭壯實得多。
北郭凡,很俊秀的年輕人,一笑起來眉飛色舞的感覺很相似上京城的那些貴公子們。不知道因為什麼,他也來到了不時營。
這幾個家伙都是在這兒活過一個月以上的人物。其他的還有一些,起碼把整棟三進的院落填得滿滿的。而其他人用老古的話說。「誰耐煩記死人的名字?」要想讓他老古記得名字的家伙起碼得活過一個月再說。當然王磊兩個人不同。通常這種不像殺人犯的殺人者,都有一些特別的技藝。反正這個家伙看見他們的時候每次都是笑容滿滿的。
日子就這麼慢慢過著。王磊也幾次想過辦法要去查一個姓王的家伙,可是似乎是防備他嚴密了,他們完全沒有任何的辦法。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王磊開始越來越暴躁。
周圍似乎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味道。至少讓在西天門關的王磊很不開心。
「白圭,不行,不能再等了,我們得想辦法出去。」多少次他向張白圭這麼說,可是經過他們的實地勘查,果然像那個老古說的那樣,這里的防守十分嚴密,要想沖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像是那會長街那樣的暗殺,千軍萬馬,無數的箭矢,即使是像王磊這樣的氣道強者也沒有幾乎逃出去。有的在人的海洋面前,即使是氣道強者也顯得很脆弱。
直到嗚嗚的號角聲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