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洞樂天百貨的一層大廳中,人頭攢動,除了熱鬧非凡來來去去的購物者們,還有數百名粉絲聚集在此,只為了少女時代的簽售會。
權侑莉、金泰妍等八人親切地對每一位上前來支持自己的人微笑著,仔仔細細地在專輯上留下自己的名字,疲憊卻又開懷。連日來籠罩在密布的陰雲之中,任誰的心情也不會好,因而看到在百忙之中抽出空特意前來聲援的粉絲們,八人心中的憂郁也沖散了不少。
之所以說是八人…
喧鬧而有序的人群中,坐在長桌末端的鄭秀妍卻顯得有些落寞,事前練習過無數遍的漂亮簽名在現在看來,只是多此一舉的徒然罷了。比起其他成員們身前熙熙攘攘的景象,鄭秀妍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零星的三兩個粉絲上前來,說著或鼓勵或祝福的話,如同雨中的陽光一般,冰冷中透著罕有的溫暖,卻彌足珍貴。
「西卡…」身邊的權侑莉笑著將簽有自己名字的專輯遞給了前來應援的粉絲,輕輕偏過頭不著聲色地喚了一聲。
鄭秀妍淡淡一笑,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權侑莉的意思她自然懂,無非是老生常談地慰藉罷了,可鄭秀妍已經習慣了眼前的冷清,這樣的狀況對她造成的影響微乎其微。
心已跌入谷底,沒有了再下沉的余地,最多不過是被壓得再扁些,然後滲出絲絲不痛不癢的痕跡。
「總之,我們始終是一體的。」權侑莉知道多說無益,但還是表明了自己的心跡,希望老友能夠因此而好受些。雖然她知道,鄭秀妍遠比她想象中要來的堅強。
鄭秀妍一手托著下巴,另一手食指頗有節奏地輕輕點著桌子,就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一臉的雲淡風輕,與白赫極為神似。一開始只是出于好玩,鄭秀妍模仿著白赫的神情和動作,可漸漸地,鄭秀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這樣的感覺。無論俗事紛擾,我就在這里,靜觀潮起潮落,笑看雲卷雲舒。
在鄭秀妍看來,既然選擇了遠方,就勿需在意沿途風雨兼程;既然認定了要和白赫一路走下去,就要有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決心。只是,夢想總比現實容易編織,想法總比做法來的簡單,真正面對眼前的一切之時,鄭秀妍的心中,還是一團陰郁,久久無法散去。
‘叫你不要來,你還真的不來啊,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听話?’鄭秀妍嘟著嘴,心里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一方面她不想白赫出現在這里,成為眾人議論的焦點,甚至成為被攻擊的對象;可另一方面她又希望白赫在這里,這樣她就能理直氣壯地找到那份只屬于自己的依靠。
‘切,還真是神經質的矛盾啊。’鄭秀妍自嘲地笑笑,甩了甩頭。
「你好,請問可以給我簽名嗎?杰西卡xi。」
入耳傳來一個仿佛在哪里听過的聲音,抬頭,卻是一張陌生的容顏。
……
雖然鄭秀妍不要自己去簽售會的現場,白赫還是決定任性一回,人生,是需要一些驚喜的。
早早起身,洗漱收拾了一番,白赫看著鏡子里帥氣溫柔的男孩,很是自戀地笑了笑。
算算時間,差不多簽售會快要開始了,白赫抄起車鑰匙,走出了宿舍。
「哥,你真要去?」剛剛關上房門,還沒來得及走到拐角處的電梯,白赫便听到了身後咸恩靜的聲音。
自從白赫明了了咸恩靜的心意之後,便以年齡漸大男女有別的理由和咸恩靜‘分居’了,決心掐斷咸恩靜不切實際的幻想。可咸恩靜搬回了與樸善英共有的寢室後,依舊三不五時的跑到白赫的宿舍里來蹭飯,對此,白赫卻再沒能,也不想阻止。畢竟10年的兄妹情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磨滅的,白赫不會因為這種類似三角形的事情而減少對咸恩靜的關懷。
前一天在與咸恩靜吃飯時,白赫無意間談起了少女時代的簽售會,並表明了自己想要前去的想法。對此,咸恩靜自然是強烈反對的,甚至可以說是大為火光,她不明白,白赫為什麼一定要堅持站在風暴中心,即使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可白赫,只是一如既往地輕輕敲了敲咸恩靜的頭,便不再言語。咸恩靜知道,這就代表著事情已經沒有自己可回旋的余地,但她還是倔強地進行著最後一次嘗試,在樓道堵住了白赫,希望改變他的注意。
「這個問題,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白赫轉過身,走回到咸恩靜身前,拍了拍她的肩。
「哥,我听在明洞的朋友說了,今天那里有幾百人。」咸恩靜話未講完,其義自現。著數百人中,肯定不乏反感白赫的人。
「恩靜啊,你第一天認識我嗎?」白赫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能在6000人的演唱會上當眾羞辱anti,我能坦然面對數萬人的質疑與指責,我能在網上向不計其數的國民開炮,難道會怕了著區區幾百人?」
「哥!」白赫越是毅然,咸恩靜就越是生氣,而這些憤怒,大半轉移到了鄭秀妍的身上。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去練習了。」白赫不想再在此時上多做糾纏,低頭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找到了打發咸恩靜的理由。
咸恩靜眼珠子一轉,道︰「哥,今天我要去學校,你先送我去吧。」
咸恩靜經過去年的高考,今年三月初也進入了東國大學表演藝術學院進行學習,成了白赫的大學後輩。身為練習生,翹課對于咸恩靜來說完全就是家常便飯,而且她本人也不太喜歡枯燥的學校課程。之所以現在提出這種要求,不過是不想白赫去參加簽售會罷了。
「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去上課了?」白赫對咸恩靜的反常感到有些意外。
「學校的教授說我出勤率太低了啦,再不去就不讓我及格了。」咸恩靜做出一個俏皮的樣子,吐了吐舌頭。
「讓大叔送你不成麼?」白赫微皺了一下眉。
「大叔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呢,時間來不及了啦,哥你就送送我嘛。」咸恩靜的撒嬌,從來都是無往不利的制勝法寶。
白赫估算了一下時間,只得無奈嘆了口氣︰「真是的,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走啦。」咸恩靜知道,白赫這麼說,就是答應了。扯起白赫的胳膊,咸恩靜拽著他就往電梯走去。
……
拖金成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福,白赫拿到駕照僅半年,車技已經頗有火候。穿插在首爾的大街小巷,白赫用最短的時間將咸恩靜送到了學校,然後又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簽售會的現場。
咸恩靜的計劃最終還是沒能成功,簽售會持續時間是兩個小時,白赫還是趕在結束之前來到了現場。
既然是驚喜,白赫還是無意義地偽裝了一小下,戴上了一定棒球帽,將帽檐向下拉了拉,遮住了小半個臉。再配上平淡無奇的t恤牛仔褲加板鞋的三件套,走在人群中,白赫的樣子和普通的學生沒什麼區別。所謂的明星氣場,除了在舞台上之外,白赫是從來不具備的。以前的他對此還有些微詞,不過現在卻是感謝了起來。
走入簽售會現場,白赫一眼就看到了獨自坐在椅子上發呆的鄭秀妍,周圍冷清的狀況顯得格外刺眼。暗嘆一聲,白赫隱在人群中,悄悄找到了現場的pd。
少女時代的這次活動是會記錄在官方宣傳片里的,這也是s.m的一種營銷手段,是以現場有著不少的攝像頭和工作人員。
白赫的想法就是裝作攝影的pd,悄悄走到鄭秀妍身邊,從身後輕輕抱住她來一個surprise。
「燦才哥,我這樣不會被認出來吧。」白赫以防萬一,還是對姜燦才確認道。
身為九人的大團體,少女時代當然不會只有一個經紀人,畢竟成員們經常分散在各地同時進行著不同的活動。而姜燦才,就是主要負責鄭秀妍和權侑莉的經紀人。
「你都穿成這樣了,還有個攝像機擋著,又是在西卡背後,怎麼可能會被認出來。」姜燦笑著答道,「去吧,西卡現在需要你。」
姜燦才對自己的藝人一向愛護有加,即使鄭秀妍的情況再困難他也沒有放棄的意思,並且愛屋及烏地對白赫也有了些好感,這也算是白赫與鄭秀妍灰暗的戀情中為數不多的光明之一了。
道了聲謝,白赫就扛著攝像機慢慢向著鄭秀妍走去,金泰妍八人忙著為粉絲簽名,自然沒有注意到白赫,而處在發呆中的鄭秀妍,就更沒有空關注身後的情況了。
注視著鏡頭中略帶神傷的鄭秀妍,白赫心里很不是滋味,快步走上前去,準備將自己作為禮物獻上,討得佳人歡心。
就在這時,一名女粉絲拿著少女時代的專輯默默地向著鄭秀妍的方向走來,使得白赫不由停下了腳步。難得有支持鄭秀妍的粉絲前來,白赫自然不想打擾這樣美好的氣氛,于是就站在了鄭秀妍斜後方不遠的地方,靜靜地拍攝了起來。
鏡頭里粉絲的步頻很慢,走路姿勢也有些怪異,似乎是雙腿不穩,有些歪歪斜斜。燥熱的首爾,白赫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也覺得悶熱,而這名粉絲卻穿著長袖的衛衣外套,比頭型大了一號的帽子讓人看不清她的面貌,一手拿著少女時代的專輯、另一手卻一直插在挎包里。
在韓國,粉絲們在鏡頭前刻意遮掩自己的樣貌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而這名女孩的行為似乎也可以用見到偶像緊張的理由來解釋。
可白赫不知為什麼,心里就是隱隱生出了一絲不安。
遲遲疑疑地徘徊了一小會兒,粉絲終于來到了鄭秀妍的身旁,遞上了手中的專輯。
「你好,請問可以給我簽名嗎?杰西卡xi。」
聞言,白赫全身瞬間如墜冰窖。
因為,
這個聲音,分明之前在哪里听到過!
(這就100章了?才一個月啊……ps︰2b情景即將到來,5章內結束本卷,言情劇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