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洪幫風雲(三)
劉曉芸坐在車內,躊躇滿志。
一想到可以見到陳昊天,她便全身火熱,陣陣興奮。陳昊天這號稱無敵的黑幫高手,對女人有一種驚人的吸引力,連她這個假冒的女徒弟也不例外。
不久前她剛準備再踏上長風島,手下報告冷斷雲和索凌天兩人在觀遠樓商談的消息。
她不驚反喜,連忙回到位于浦東的鴛鴦窩里梳洗,把自己打扮好,才驅車前往揚天集團總部見她的相好張天揚。自從愛妻黃秋琴在湖南那件事後,一直就是植物人狀態,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張天揚能對身邊這個嫵媚的狐狸精保持到老婆出事以後才采摘,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在任何一刻保持最美麗的形象,是她劉曉芸媚惑男人的一種手段。
車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
近衛在車前分兩列排開。
這種排場,張天揚最為欣賞。他認為大幫會應有大幫會的氣派,排場是必需的,雖然張天揚也是追隨父輩拼搏過來的人,然而從小愛慕虛弱的他,也算有一點少爺的秉性,便是做了幫主還是這樣。單是這項,講求實際效率的索凌天等人便看不順眼,現在這個社會混黑幫不比從前,一定要低調,這是索凌天堅持的。
常言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這件大事便是如此,索凌天被排擠在外。冷斷雲更是不管不問,樂得消沉。
新的一代試圖爭取新的形象和地位;另一方面,舊人堅持舊有的傳統和規律,矛盾叢生,自是必然的。而索凌天卻是新一代中的另類,他一直不贊同張天揚那種激烈的上位方式,他所提倡的是穩定的悄然過渡,看到幫內那麼多的弟兄非戰斗的傷殘,他悲痛欲絕。而他也代表了一定的群體意思,和新舊兩代都是觀念向左。然而,張天揚等不及,他沒有時間去等待悄然過渡。
看著監視屏上劉曉芸那想引發男人犯罪的迷人臉蛋和婀娜身材,索凌天決然道︰「此女決不能留,會壞大事!」
身後的羅長征只是點了一下頭,並沒有言語,他們都是非常理智的人,深知‘紅顏禍水’之患。
「男人不死在沖鋒中,也要死在沖鋒的路上。他張天揚只會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嗎?」
「等她報信,看張天揚下一步的反映。」
劉曉芸輕擺柳腰,走出馬車,頓時車外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深明對付男人的訣竅,她雖然擁有一副美麗修長、玲瓏浮凸的**,卻絕不會隨意賣弄風騷,反之她每一個動作都含蓄優雅,面上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凜然不可侵犯、玉潔冰清的神情。
這樣反而使熱中於征服女人的男人,更為顛倒。
愈難到手的東西,愈是寶貴。
這樣的女人當秘書實在可惜,不當秘書又實在令男人惋惜!
所以當她稍假辭色,他們莫不色授魂與。
只有那硬漢冷斷雲是例外。
盡管以索凌天為首的中間派和群龍眼望冷斷雲為首而卻無首的一干舊人,與她是站在完全敵對的立場,但從他們眼楮在她身上巡弋的神態看來,也可知道他們沒有一個不是對她有興趣和野心的。
獨有冷斷雲例外。他真是對她絲毫不感興趣。
這不是說他對她視若無賭,而是當他望著她時,便若看見一件沒有生命的死物。那種眼光令人心悸。
冷斷雲身材高大,面貌粗獷。皮膚粗黑不用說,雙眼細長而常常帶上一種病態的黃色,使人不欲久看。
可是在劉曉芸這成熟而對男人經驗豐富的女人眼中,冷斷雲另帶有一種神秘奇異的吸引力。又應了那句老話︰愈難到手的東西,愈是寶貴。他的確有異乎常人的卓特風姿。
況且冷斷雲雖然外貌粗獷豪雄,但頭發和指掌都比一般人來得縴細。劉曉芸知道這外貌嚇人的豪漢,絕不如表象的鋼鐵模樣,而是一個溫柔多情的細心男子。
否則他也不會因素素的病逝而陷入這樣的境地。
無論如何,一般人都追求表面的美,所以粗獷的冷斷雲有幸遇到一個極懂欣賞自己的紅顏知己,種情至深,以致不能自拔。
想到這里,劉曉芸步進了揚天集團的大堂。
剛好一個人迎了上來,原來是洪幫幫主張天揚手下的第一號謀臣和大將-狡虎曹君。
曹君面上泛起尊敬的神情,微笑道︰「劉總回來了,張總正在議事廳批閱文件。」劉曉芸還露出一個微笑。梨渦乍現,秀色可餐。大概有幾個月了吧,不知誰開始喊的,總之由過去的劉秘書換成了現在的劉總,而她被提升為副總也才是上周的事情。唉!人心啊!她得意的揮了揮女敕白的縴手,不去想它。
她佯做嬌嗔道︰「這人也真是,只要工作便什麼也不顧,每天都這麼晚。」她的語氣親切,但她卻知道這令曹君更不敢接觸她那會說話的眼楮。
暗贊一聲,這曹君對張天揚的忠心無庸置疑。
曹君是張天揚提拔的新人中之表表者,幫內資歷雖低,但位高權重。曹君感恩知遇,對張天揚自然是忠心耿耿。於是成了張天揚這新幫主的重要班底。
劉曉芸心想,如果鵲巢鳩佔,奪過洪幫的偌大基業,第一個要除去的人,自然是名動江湖,被譽為當今最可怕的「鐵衣斷魂手」冷斷雲。第二個要除去的人,不是索凌天,而是曹君。
曹君一向反對陳昊天的支援,不過名義上陳昊天是張天揚的「岳父」,疏難間親,無可奈何罷了。這人精明厲害,又忠心一片,是心月復之患。幸好她深知陳昊天的瞞天手段,尤勝毒蛇的城府,所以並不擔心。
這時曹君微笑著,令劉曉芸發膩的聲音傳入耳際道︰「劉總若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告退了。」洪幫最近大家都默認了她大嫂的地位。劉曉芸一抬手,阻止曹君離開︰「今日入黑時分,冷斷雲和索凌天兩人密談的事,你知不知道?」
曹君面容不改,淡淡應道︰「兩人分屬至交親人,明天索凌天外調他方,敘在一起說說離情別話,平常事吧。」劉曉芸暗罵一聲。曹君所代表的新派勢力,和索凌天所代表的中間派勢力,對立的情況,于今尤烈,斗爭無日無之。舊勢力因為被張天揚打壓厲害,又群龍無首,所以只能旁觀,暗地里其實偏向索凌天的。所以今晚冷、索兩人的聚首,若給索凌天把中立超然又隱然舊派代表的冷斷雲爭取過去,曹君即使有張天揚撐腰,仍難避免全盤覆沒、落敗身死的局面。所以劉曉芸不信曹君不比她緊張浪、凌兩人見面之事。
曹君這刻偏要裝作若無其事,不問可知是待劉曉芸笨人出手。
劉曉芸心內冷笑,誰是笨人,可要到最後方知。一邊應道︰「曹先生所言有理,如此我不阻先生休息了。」曹君哦的一聲,顯然料不到這一向仇視索凌天等人的「幫主夫人」如此反應,頗有一點失望。遂告罪一聲,自行離去。
劉曉芸心中好笑,往議事廳走去。
議事廳大門關閉,門前站了兩名身穿藍色西服的侍應生,他們胸前繡有一桿迎天飛舞的金色大旗,正是揚天集團的標志,一個「揚」字的變形。
兩名近衛一見「幫主夫人」駕到,連忙躬身施禮。劉曉芸影響力大,他們怎敢掉以輕心。劉曉芸阻止了兩人通傳後,推門便入。
議事廳中放了一張長十二尺闊五尺的大理石老板桌,三邊牆壁都是書架書櫃,辦公桌上擺滿了文件。
一個容貌俊偉、臉色消瘦的貌似三十多歲年輕男子,正坐在台前工作,他台前分左右放了兩堆有如小山般高的文件,看來已完成了大量批閱,但剩下的,還是不少。
听到有人推門入來,張天揚不悅的抬起頭來,顯然不喜歡有人不經請示貿然闖入,打斷他的專注。
劉曉芸迎著他的眼光,露出個體貼溫柔的笑容。他們兩個現在正是戀奸情熱,張天揚一見是劉曉芸,眼光一亮,不悅神色一掃而空。
劉曉芸走到他身後,貼著椅背望向他台上的文件。陳昊天曾吩咐她要盡量了解洪幫各方面的財軍布置和操作程序,所以她從不放過這些機會。
一面看,一對縴縴玉手放在張天揚疲倦的雙肩上,緩緩按摩。她的技巧甚高。
年輕男子停止了工作,閉上雙目,面露松弛舒適的神情。
現在的他很享受。
只是陳昊天還真的不知死活,不去想著給兒子報仇,一心想要吞並洪幫地盤,貪心不足蛇吞象啊!這家伙還真可惜了那個好兒子了,如果陳智拓在世,肯定會效仿三國時蜀國聯吳抗曹的經典故事,而現在竟然被利益蒙蔽了眼楮。
唉!唇亡齒寒,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只是,傳承幾百年的洪幫真的如外界想象的那樣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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