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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笑話

想著自己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只能硬硬頭皮,伸出手」淑妃娘娘,讓苓蘊來吧。」

淑妃遂將瓷壇遞到我手中,道︰「也好,苓蘊的品茶能力本宮倒是見過,茶藝倒是未曾目睹。」

我望向那一抹湛湛清水,忐忑的笑道︰「謝淑妃娘娘夸獎。」

為了避開淑妃的視線,我便垂眸靜坐,取過茶挾子用沸水將茶具一一熱燙洗淨,依次放置一旁,用茶勺取了最粗者填在盞底,次用細末填于中層,稍粗之茶撒在其上,待茶入了茶甌,便提起一旁小火爐上燒著的執壺,抬手懸壺高沖,注水入甌。

強勁的水流使茶葉在甌中轉動起來,熱力直透甌底,茶香散開,頓時溢滿了淨室一屋。

我看著清水逸出甌口,手執茶筅將飄浮在茶湯表面的泡沫輕柔擊拂干淨,茶中色澤漸開,

看著茶葉浮沉舒展,用青花透亮的蓋子蓋在甌上,再提銚淋遍外壁。

水氣沿著茶甌渺渺繚繞,手挾住茶甌口沿,食指抵住甌蓋的鈕,在茶甌的口沿與蓋之間露出一條水縫,將茶水注入弧形排開的各個小茶盅,待茶水剩得稍許,再一點點滴到各杯中,使得茶色濃淡均勻。

「看你這手法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沖茶。」

我微微點頭「會淑妃娘娘,苓蘊確實習得過。」

觀杯中茶色橙黃明亮,聞茶之香氣飄溢馥郁,輕雲淡生,華采煥然,輕啜一口,岩韻十足,齒頰留香,香高持久而不月兌原茶桂花真味,淑妃笑道︰「未曾想到苓蘊還有如此高的茶藝?」

「苓蘊多謝淑妃娘娘夸獎,只是,苓蘊的茶道只是得了些皮毛而已,還請淑妃娘娘賜教。」

「苓蘊曾說輝兒喜歡的便是你的愚笨,那苓蘊你自己認為呢?」淑妃也沒等我回話,依舊溫雅一笑「這一壺好茶,除了茶葉好,還有水好,還要火候,最重要的是看誰在沖泡這壺茶,你覺得呢?」

我低下頭,淑妃的意思,不知道她是真的想說這茶呢,還是有一語雙關的意思呢?

淑妃看著我忐忑不安的面容,也沒有急于催問答案,笑著低頭品茶。

「苓蘊,既然昨夜你思過了四個時辰,本宮很是好奇,你倒是悟出了些什麼佛家真理。」

搞什麼啊?我思過的地方連座佛像都沒有,叫我去誦經念佛已經夠扯的了,現在還問我感悟到了什麼,這不是擺明了為難我嗎?

淑妃果然是能掌管六宮的女人,一下子就了解了我的小心思,緩緩的說道︰「佛經不過是凡人所撰、俗人所讀,只要安神靜心,佛自在心中。」

好一個佛自在心中,我被淑妃如此從容鎮定的一句話堵的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苓蘊學識淺陋,對佛經的領悟並不深。」

「佛經本就佛大精深,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領悟,但說無妨。」

我見是逃不過,只能無奈的念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放不下。然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是滿眼空花,一片虛幻。沉淪者無限苦也,超月兌者則得重生。天下熙熙,皆有所求;天下攘攘,皆有不得,生于俗世,最重要的便是要及時放手。」我煞有其事的念叨著,幸好在過去我曾經看到過別人說這些話。

淑妃顯然沒有預料到我真的說了這些,眼角閃過一絲光芒,剎那即逝,平靜的說道「看樣子,讓你在日月樓的一宿還是很有意義的。」

我悔的腸子都快青了,我只是想到了如果不回答,我會被以不敬治罪,可是我卻忘記了考慮另外的一種可能性。

輕風吹拂著,背後的暖陽愈加強烈,我卻完全沒有了昏昏欲睡的念頭,額頭陣陣冷汗滲出。

「過幾日便是本宮的壽辰,本宮也是招了幾家府上的千金同來,苓蘊那天也該有空來陪本宮吧。」

有空,我敢沒空嗎?

我心里嘀咕著,卻是不敢有任何的言語,只能乖乖的點頭拜謝「這是苓蘊的榮幸。」

「那便好,本宮還有客人,你便先回蠡園,本宮很期待過幾日和你的相見。」

我一听到這句話,便是如釋重負,恰好一陣涼風吹過,我差點便沒有控制住咳嗽起來,只能大氣不喘的拜別。

起身的那一瞬間,項鏈從我的衣服處滑落開來,在空中擺了個優雅的弧度,隨後安靜的躺在外衣胸口處。

淑妃看著那條鏈子,呆愣了幾秒。

我一看情形不妙,想到這鏈子是東曉輝給我的,不僅沒來由的緊張起來,不過淑妃倒是沒在說話,只是擺了擺手,讓我離開。

離開亭子的一瞬間,我舒暢的大大咳嗽了好幾次,將心中的郁結,一次性的抒發出來。

回去的一路,徑直很好,假山、奇石,香花,幽徑,還有潺潺的流水。

一陣陣的異香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我要回蠡園,我要回蠡園。」兜兜轉轉了許久,看到眼前熟悉的建築,正是昭陽宮,我大覺不妙,立即轉了個身,也許是走的太多了,從昭陽宮回蠡園的路我竟然也已經熟悉了。

那小宮女像個受過訓練的特務一般,毫無表情「仲王吩咐了,韓小姐從淑合宮出來後,便要到昭陽宮。」

「你就回報仲王我已經來過昭陽宮了,現在回蠡園了,就這樣。」

我剛轉身走沒幾步,就感覺到自己如同騰空而立,像條咸魚干一般被領了起來。

轉過頭去,一襲白紗袍,衣袂飄飛,臨風而立,眉目舒展,發髻上束的銀絲帶隨著他的身姿,時而揚至耳後,時而順垂在白皙剔透的臉頰,來回擺動。

我吃力的求饒,卻沒有半點效果,被他一路拎著走向了昭陽宮。

我氣急,只覺得氣管里面一陣癢,不住的咳嗽起來。

東曉輝挑眉「看你這病情又加重了。」

我無奈的回罵了一聲「這些還不是托你的福,哼,我要詛咒你,詛咒你也和我一般咳嗽,然後把你吊在日月樓的柱子上,哼。」

東曉輝挑眉「你舍得嗎?」。

我反唇道「你生病我不要太開心啊,我為什麼要舍不得。」

「沒良心的。」東曉輝笑著,把我放了下來,卻依舊緊握著我的手沒有放。

我一愣,猛地拍掉他握緊的手「你是想讓我在跪上4個時辰是吧。」

「母妃已經說了,鑒于你現在正在思過,和紅葉的比試,你便不用去了,盡心療養便可。」

「真的?」對于東曉輝的話,我有些難以置信,是在無法相信這樣美麗的事實,隨口便是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母妃已經下了制,六弟那也已經知曉了,你可以不用再去比試了。」

「哦也,太棒了,我愛死你了。」我激動的沖到東曉輝身上,一個大大的熊抱,雙腳緊緊的環住了他的腰,差點就要激動的一個額頭KISS,好在理智這時候散步回來了,我才想到自己活在古代,立即跳下他身。

OMG,我還要不要活了,這下子,我完全死定了,這個自作多情的家伙一定不會理解這只是局限于友誼範圍的。

東曉輝也是尷尬,空氣中流動著曖昧的氣流,過了許久,才听到東曉輝低聲說了句「為何不喝藥?」

「我就是不想喝嘛,不喝可不可以嘛,我躺著休息休息就好了啊。」我吐了吐舌頭,一臉淒苦地望著他。

「你到底要我把你怎麼辦?」

想到那股刺鼻的藥味,我心里就直打鼓,雙腿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如果你不讓我吃藥,我就給你講個笑話怎麼樣?」

「笑話,是什麼?」

「從前,有一個人,他走在馬路邊,走著走著,突然,他就暈過去了。」說完,我信心滿滿地等待著。

「然後呢?」果不其然,東曉輝追問了下去。

「沒有然後。這就完了。」

話畢,就見東曉輝用一種貓看耗子垂死掙扎時的表情覷了我一眼,而我則是窩著頭偷笑。

而我所不知道的是,在我如此歡暢之時,凝析宮內卻一片寂靜。

賢妃半躺在風踏上,一雙鳳眼望著站在床側的貼身宮女,淡淡的問道︰「如何?」說著,紅唇彎起了一抹諷刺的角度。

那貼身侍女旋即低頭,輕聲道︰「回賢妃娘娘,她一切太平,並沒有任何的動靜。」

賢妃身體一僵,隨即坐起身子,雙眸冷然的望著那名宮女,秀眉輕擰︰「你確定?」

那名宮女的頭又低了點,緩緩的點了點頭。

賢妃的眸子陡然一冷,青蔥玉手握成了拳頭,驀地捶在了鳳榻上,冷聲道︰「我看那里還能平靜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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