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東曉輝討論關于喝藥的問題,便岔開話題「送我回蠡園吧,還有送我回去以後就不要在經常來了。」
「母妃對你說了什麼？」東曉輝一字一頓的話,那話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淑妃沒對我說什麼？我們只是喝了會茶,可是那冷暴力實在太令人揪心了,我在那里連呼吸都不順暢,我連咳嗽都是強忍著,完全不敢咳出來,現在都憋出內傷了。」我想要調節一下氛圍,便半開著玩笑笑道。
可是,顯然對于這個半笑話,東曉輝還不能理解,臉上的神色更是不佳。「暴力,母妃對你動刑了嗎？傷到了哪里？」
「來人。」東曉輝身上散發的寒冷氣息讓近在咫尺的我渾身顫栗,這個家伙一直以來都給我帶來溫暖的感覺,可是現在的溫度,卻和小藍有的一拼。
「我什麼事情都沒有,我都說了,只是心里上受到壓迫而已,身理上完全沒有問題,你不要大驚小怪的。」我趕忙制止住東曉輝,這家伙還說是王爺呢,連冷暴力和暴力都分不清楚嗎？真像個傻瓜一樣。
東曉輝這才放下心,抬起頭來看望,眼光頗有幾分憂心,自嘆了一口氣,「你呀,每次和你說話都令人揪心,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
我禁不住抬起頭去看,心中微動,他還是很關心我的。
「我今天累了一天了,我想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出身汗,排下毒,在美美的睡一覺,所以,快點送我回去吧,恩？」我不經意的湊近東曉輝晃動著他的手臂,輕柔的撒嬌著。
不過撒嬌這一招好像異常的好用,他竟然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回去的路上,因為可以好好休息,再也不用比試,心情異常的舒暢。
一踏進蠡園,就覺得幽香撲面,心神欲醉。
萬花開的正艷,放眼望去,宛如一片片彩雲,漫漫相連,粉紅、艷紅、鵝黃、淡綠……各種顏色的花朵爭妍斗艷。
我和他兩人沿著院中小徑漫步而行,真是步步皆景,處處如畫。
偶爾一陣春風吹過,花瓣伴著雪粒漫空翻飛,如天女散花,暗香浮動,繽紛風流,蔚為壯觀,比之從平地上觀賞又奇麗百倍。
在橋上遠眺,我能看到遠處奢華的宮殿樓閣蔓延鋪陳開來,高閣亭台錯落參差,映襯著西天的晚霞,只如天上宮闕一般,令人恍惚此身不在人間。
好一派繁華富麗的風光,看著眼前的美景,我忍不住感嘆出聲。
「喜歡？」
東曉輝以為我是喜歡這樣的景色,便是在一旁說道,可是我在看著這些繁華富麗的建築後,心情來了個180°大轉彎,說不出的煩躁,只覺得這氣派的宮讓人頭暈目眩。
我遲疑了片刻,這才開口道「不是。」
「為何？」
「世人只見到眼前的富麗堂皇,卻不知道到有多少的骯髒污穢蘊含在其中。」
「你果然與眾不同。」
我莞爾一笑,撇首回答「你不就喜歡我的與眾不同嗎？如果我和其他的千金小姐一樣知書達理,你會留意到我嗎？」。
修長的玉指一點一點的將我凌亂的長發理順,攏在耳後,露出我那不怎麼樣的臉頰。那動作輕柔之極,宛若清風也如流水。
對于他**般的舉動,我還是不太能適應,聞著撲面而來的清香,趕緊飛奔數米,彎下一根樹枝,岔開話題「我說,東曉輝,你知道這蠡園有多大嗎？我住進來這麼久,都還沒有好好的兜過。」
「你這麼關心這里有多大干什麼？如果很大的話,你是打算把這里的什麼東西拿出去變賣呢？蠡園里可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東曉輝也許也想破除剛才緊張的氛圍,調笑般的嘲笑我。
「喂,我又不是什麼投機倒把的商人,也不是什麼唯利是圖的小人,你為什麼老是把我想的這麼齷齪,還是說,你本來就是這樣的小人,所以考慮問題的時候才總是從這個角度考慮。」見到許久沒和我貧嘴的東曉輝又回來了,我的心情和興致又起來了,非常熱情的回應著。
「我說你一句,你倒是回了我很多句,果然像個商人模樣。」
「是呀是呀,我看這個地方到處都是花草樹木,所以問問這個蠡園有多大,那我就能大約計算出有多少花草,這樣,我就可以知道整個院子大概有多少花草了,那樣,我就知道有多少花瓣可以曬了,算上損耗率,流失率,還有折舊率,我在想我可以賣多少干花瓣,行了吧,您這樣滿意了吧,既然你覺得我就是個生意人,那我就把我做的干花瓣賣給您,您看行嗎？」。
「如果我告訴你,這蠡園有300尺,難道你還要一尺一尺的去數嗎？等你數完,那些花兒都謝了。」東曉輝也不看我,一個人走在前頭。
「我為什麼要去數三百尺啊,我只要減去房屋的建築面積,道路的面積,剩下的面積都是種植花草樹木的,我就算整個花草樹木佔了200尺,那麼在我眼前4尺範圍內有多少樹,多少花,數一下他們的數量,總量上乘以50,就是整個蠡園花草樹木的總數了,如果要看比例的話,也只要數一下眼前4尺範圍內各種花草和樹木的比例,然後再相對應的相乘就可以。你要知道這是皇宮,皇宮的建築設計都講求正統,所以比私家的住宅更強調對稱性,所以啊,這個樹木的總量上差異不會太大的,我只要推測出個大概就可以了,沒必要一株株的去核對吧。」
「就像現在,在4尺里有12棵桃樹、6棵梨樹、18棵我不知道什麼的樹,那我就知道整座蠡園里大概有600棵桃樹、300棵梨樹、900棵我不知道是什麼的樹。
我的話音還未落,他便在原地停了下來,幸好我機靈,這次及時剎車了,才避免了一次小型的人肉事故。
正要向他質問為何違章剎車,他轉過頭,眼神里閃現著異樣的光芒,看得我特別不自在。「東曉輝,你不要用看外星人的表情看我,這個,我挺難接受的,雖然我們不是同一個圈子的人,但好歹大家都是地球人啊,不要把我當做異類啊。」
「你是如何知道這樣的測算方法的。」
「上學的時候學的啊。」
「上學？你在哪里讀的閨學,竟還會教這些,你的教書先生是誰？」
啊,他干嘛這麼激動,這東西,我們小學就教了吧,我哪還記得是哪位數學老師教的啊。
「我忘記了,這麼簡單的測算,誰不會啊,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我的確是太小看你了,看來我在怎麼高估,還是低估了你的能力。」
這古代重文輕理的現象也太嚴重了吧,語文、政治、歷史學的是太好了點,可是其他也太爛了點吧,平衡一下多好,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普及一下這群古代少爺們的理科常識。
「你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是哪里學來的？據我所知,你並沒有去閨學,為何你會說你去上學時學到的？」在我鄙視他後的三分鐘,東曉輝突然開口,只是神色之間突然有了異常。
「唉喲,這東西自己總結總結就出來了嘛,我自學的啦,自學的,自學也算是上學吧。」最主要是這古代的理科教育實在是太過落後,一下子超出了我的心里承受,又加上這環境,綻放的桃花肆意飄零,暖陽照得人身心舒坦,被人短暫的崇拜著,我那偶爾顯現的虛榮心一下子漂浮起來,一時之間讓我得意忘形,差點就露出馬腳。
「你果然值得我那麼做。」那琥珀色的眼眸中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朦朧的光,嘴角微微翹起,淡笑道。
「你做什麼了啊？」我微微一愣,眨巴著眼楮看向他,乞求他設施我一個回答。
「你附耳過來。」東曉輝眼中精芒一閃,我卻沒想那麼多,便乖乖的把耳朵湊過去。
他在耳邊癢癢的吹了口氣,弄得我心癢癢的,直想打噴嚏,可是又礙于自己想听到答案,這才沒和他發飆。
「我不告訴你。’他最後吐出的一句話,讓我徹底發飆,用腳後跟狠狠的踩向他的腳趾。
但是東曉輝的反應異常的敏捷,他像是預料到了我的動作,提前做了防備,我竟是雙腳踩空。
本就打算將所有的重力都聚集到他的腳趾上的,這一落空,我的身體便開始了不規律的搖擺,而事實證明,牛頓是個天才,他證明的地球吸引力是百分百的存在的。
我在向那地上傾倒的過程中,一邊咒罵這個聲音的來源,一邊抱怨自己的倒霉,就當我閉著眼,以為死定了的時候,一雙手,及時的拉住了我,並往後著力。
「你還想壓在我身上多久？」一絲帶著些氣喘的聲音貼著我的耳朵傳進里面。
饒是我的厚臉皮再風雨無阻,也會有請假的一天。
貼著耳朵的熱氣,呼呼的,癢癢的,這沒幾分鐘內,就讓我的耳朵經歷兩次璀璨,讓我這個未曾經歷情場的少女,有了明顯的慌亂,臉蹭地一下子紅了起來。
再也裝不下去了,趕緊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慌亂的低著頭,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良久,才吐出幾個字:「謝謝。」
他皺著眉,看著那抓著他衣服的手,翩然抬頭,嘴角又漾起一絲迷死人不償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