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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我叫小丑

阿丑見方縱如此關心自己,心中甚是感動,說道︰「方縱,我臨死前能交到你這個朋友,也算死而無憾了!不過……」方縱見阿丑不再說下去,接口道︰「不過怎麼樣啊?」阿丑苦笑道︰「呵呵,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師父……看來我跟師父也無緣再見了……」阿丑想到師父,深深地嘆了口氣,忽然想到師父留給自己的那本武功秘籍,連忙對方縱說道︰「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方縱奇道︰「你找衣服干嗎?」阿丑道︰「我師父臨走時,送了我一本武功秘籍,我一直放在衣服內。如果丟失了,那可大事不妙了!」

方縱笑了笑,從懷里取出那本深藍封面的書,說道︰「是這本嗎?」

阿丑看了看,藍色封面,還有四個字,說道︰「恩!沒錯,是這本!方縱,我想請你再幫我做一件事。」

方縱回道︰「別說一件,就是十件事我也替你做得。」

阿丑感動道︰「謝謝!其實也沒什麼,我想等我死了之後,你去桃花山找我師父,幫我把這本書還給我師父,見到我師父後,請替我轉達一句話,就說︰‘徒弟不孝,生前沒有機會孝敬師父,希望來世再報答師父。’」說完流下淚來,只是隔著面具,看不到阿丑的表情。

方縱听完,心中難過,說道︰「你放心,我一定親手把這本書交給虞前輩。」

阿丑眼露感激之色,又道︰「其實師父這本書,本不應送我,就算我能活下來,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用。因為我根本不識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里面寫得是什麼,我根本看不懂。方縱,我是不是很蠢?」

方縱回答到︰「你一點都不蠢。你不識字,我以後教你認字寫字,還教你武功,以後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阿丑感動道︰「有你這個朋友真好!對了,你可不可現在讀那本書給我听听?」

方縱一听讓自己讀那本秘籍,想到這是別人的武學,自己如何看得?但看著阿丑,又不想違背他意,心想︰「我只是給他讀,不去學里面武功,就行了。」方縱這樣想著,對阿丑說道︰「好,我給你念念,你如果听得累了就跟我說。」然後翻開那本《孤劍傲刀》,讀到︰「劍,古之聖品也,乃短兵之祖,吞吐自如,飄灑輕快,是以劈、砍、崩、撩、格、刺、截、壓、攪等為主。劍是君子所配,刀乃俠盜所使,劍為陰,刀為陽,如二者合一,柔剛相濟,陰陽相合……」方縱讀完秘籍中的《劍篇》、《刀篇》、《劍刀合一篇》,心中熱血澎湃,想到天下武學真是博大精深,看這《孤劍傲刀》所寫,很多招式根本聞所未聞,越看心中越喜,正讀到《心法篇》,見書中寫著如何調息、呼吸、運氣,可定心神,爭強內功,還可排毒祛瘀。方縱讀到這里大喜,說道︰「阿丑!阿丑!這本書寫著如何調理身息,還可排毒!」

阿丑在旁一直听著方縱念那秘籍,雖然不明其意,但也靜靜地听著,這時忽然見方縱高興不已,說能排毒,也高興道︰「真的?那我有救了?」

方縱說道︰「我也說不清,不過你可以試著練練,說不定會有效呢?起碼可以讓你不用再浸泡水缸里了。」阿丑說道︰「就算有效,我也不懂運氣啊?」方縱道︰「這有什麼難,我可以教你啊!」當下,方縱開始教阿丑如何呼吸,如何入靜,怎麼調氣。又按照書中所教,使內氣由丹田所發,經會陰,過谷道,至尾閭,沿夾脊棘突中上行,達頭頂百會穴,再下顏面,過喉,由胸月復正中線入丹田中。阿丑按照方縱和書中所教,慢慢頭腦清醒,身體也不再發熱,雖然胸中還是隱隱發痛,卻比之前好得多了。阿丑笑著道︰「果真有效啊,現在我覺得不那麼難受了!」方縱見阿丑精神好多了,也為他高興,說道︰「你繼續練下去,說不定能好起來呢?但不能馬上就離開水缸,什麼時候你要是覺得冷了,再出來。」阿丑道︰「好的,多虧有你在。如果我大難不死,一定好好報答你!」方縱笑道︰「我們還用得著這麼客氣嗎?我們是朋友嘛,當然要互相幫助了!」

兩人正在閑聊,花近南和桃桃來到了後院。桃桃見到阿丑和方縱,飛跑到水缸前,看著阿丑,眼神即感激,又焦慮,說道︰「‘面具人’,謝謝你舍命救我,你現在怎麼樣了?很難受嗎?」

阿丑見桃桃突然跑過來跟自己說話,又見桃桃關心著自己,頓時臉頰飛紅,不好意思起來。

原來桃桃剛剛醒來,見花近南守在身邊,與師兄們交待了事情的經過,又听花近南講了桃桃暈過去之後的事情,桃桃想到阿丑舍命相救,不知他是生是死,心中甚是著急。听花近南說他跟方縱在後院,馬上飛奔而來。

方縱見花近南帶著桃桃過來,站起身來與花近南抱拳拱了拱手,然後對阿丑說道︰「阿丑,我還沒來得及跟你提起花兄,這位便是桃花莊弟子花近南。」花近南上前拱了拱手道︰「不必見外,叫我近南便是。不知少俠身體如何?」

阿丑一听「桃花莊」三字,頓時想起師父虞翼所講的往事,心想︰「不知方縱所說的‘桃花莊’是否是師父提到的‘桃花莊’?」

阿丑听到桃花莊想起師父,沒來得急回話,桃桃卻搶著說道︰「‘阿丑’?‘阿丑’是你的名字嗎?為什麼叫這個名字?你姓什麼啊?」花近南臉一沉,道︰「桃桃,不得無禮,怎麼跟救命恩人這麼說話?」桃桃嘟起小嘴,然後對著阿丑笑了笑,說道︰「我姓花,大家都叫我桃桃。你呢?」

阿丑被問的不知道先回答誰,方縱想起阿丑提過小時候衣服上秀的蕭字接口道︰「我這兄弟姓蕭,只因他總戴著面具,所以大伙兒都叫他阿丑。阿丑,這位姑娘是近南兄的師妹……」桃桃沒等方縱說完,又道︰「你也姓蕭啊?嘻嘻,我娘也姓蕭。阿丑?蕭丑…小丑……哈哈哈,你的名字真有趣!救命恩人,我以後叫你‘小丑’好嗎?阿丑不好听的!」這桃桃活潑可愛,也不理什麼禮數,片刻間竟然給阿丑改了名字。

花近南一臉無奈,說道︰「胡鬧!真是對不住兩位,我這師妹甚是調皮,都是師母把她寵壞了,請兩位見諒!」

阿丑被桃桃的可愛所吸引,覺得听她說話,心情很輕松愉快,回答道︰「好啊!那我以後就叫小丑,不叫阿丑了!」

桃桃一听大喜,說道︰「小丑,你救了我的性命,想讓我如何報答你啊?對了,你怎麼總戴著面具,能不能摘下來,讓我看看你的長相啊?」

阿丑一听桃桃要看自己長相,連忙說道︰「不行!不能看!」

桃桃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啊?好小丑,小丑哥!讓我看看嗎?你是我救命恩人,以後如果有人問起誰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卻連你的長相都不知道,那不是要丟人了!」桃桃見阿丑說什麼也不摘下面具,竟然撒起嬌來。

方縱在一旁也不知該如何勸阻,花近南其實也想看看阿丑的面目,但阿丑始終堅持,只得說道︰「夠了!桃桃,你再胡鬧下去,我回去在恩師面前可不幫你說好話,恩師知道你如此胡鬧,定讓你一年都不許離開山莊半步。」然後又對方縱和阿丑說道︰「蕭少俠身體欠安,毒還未解,我和師妹就不打擾了,天色不早,二位早些休息,如有需要,就到前院喊我。等恩師到來,定然有辦法救得蕭少俠。」

桃桃听花近南說要走,心中老大不願,但又不敢違背,跟阿丑招了招手,說道︰「我一會兒再來看你。」然後嘟起小嘴跟在花近南身後。方縱拱手稱謝,目送二人。阿丑看著桃桃的身影,心中也有些不舍,見桃桃馬上走出後院,忽然開口道︰「桃桃!」

大家忽然听阿丑開口喊桃桃,都回頭看向阿丑,桃桃說道︰「怎麼了?小丑哥?嘻嘻,你也舍不得桃桃走是嗎?其實我也舍不得走!」桃桃因為性命被阿丑所救,又見阿丑一直戴著面具,覺得這人很神秘,對阿丑是越來越感興趣,而且總想看看阿丑的真面目是英俊還是丑陋。其實桃桃心中早不知不覺地對阿丑幻想出一位英雄形象,自覺得阿丑一定既英俊又瀟灑。

阿丑不知為什麼見到桃桃後心中就很輕松,但看見她轉身離去,心中就隱隱作痛,胸中像有種悶氣吐不出一樣,甚是難受。自己突然喊住桃桃,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听桃桃說舍不得自己,頓時心中愉快起來,說道︰「桃桃!我以後就叫小丑了!我不姓蕭,我姓小,我叫小丑。方縱,以後不要再叫我阿丑了,我從今以後就叫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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