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近南和桃桃已經回到客房。方縱依舊守在小丑身旁,時不時地為小丑換換涼水,陪他說說話。
這時天色已晚,方縱坐在那里覺得有些發冷,而且肚中已然饑餓,說道︰「阿丑,你餓了沒有?我去弄些吃的怎麼樣?」
小丑說道︰「我不是說了嗎,以後我不叫阿丑了,叫我小丑!」
方縱听了笑道︰「呵呵,你還認真起來了?那以後就叫你小丑。只是習慣了很難改口。對了,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姑娘了?」
小丑害羞道︰「要你多事!我早就餓了,那時早就吐得一干二淨,快去弄幾個大饅頭來,這麼一說,我更餓得難受。」
方縱笑道︰「哈哈!你還害起羞來?好的,小丑哥,你等著我,我這就去。」方縱邊走邊笑,出了後院。
小丑自己一人坐在水缸里東想西想,一會想想師父,一會想想方縱,又想到桃桃,心中說道︰「桃桃也是桃花莊的人,她在的桃花莊應該就是師父說的桃花莊吧?不知道桃花莊莊主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我見到桃桃就很開心呢?如果我能跟師父,方縱還有桃桃永遠在一起就好了……」小丑獨自胡思亂想,又想到自己孤苦伶仃,又幻想將來能夠美好地生活,可又想到自己身中劇毒,不知道還能活到幾時,心中感慨萬千,不覺流下淚來。
正在小丑傷感之時,突然從牆外飛出兩個人影,眨眼間已經站在眼前。只見其中是一位老者,頭發黑白摻雜,兩鬢卻是金色,滿臉褶皺,留著長長的胡子,卻也是金色,一身衣服閃閃發亮,仍是金色,這老者哈哈大笑先開口道︰「哈哈哈哈!妙極!妙極!」
卻見旁邊那人一身紫裝,黃色面皮,一臉病容,赫然是那魔族的山長老。山長老問道︰「何來妙事?金長老竟如此歡喜?」
金長老笑道︰「我為我那‘寶貝’到處尋找毒蟲鼠蟻和珍貴藥材,甚是勞累,不想今日遇到這等上好‘藥材’,讓我可以免走多少山路,豈能讓我不開心?哈哈哈哈!」
山長老奇道︰「你那養了四十多年的‘寶貝’,不是專喂天下毒物和珍貴藥草嗎?這里又無毒蠍毒蟲,也無靈丹仙草,哪來的‘上好藥材’?」
金長老笑道︰「呵呵,山長老,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難道沒有聞到,這里有種既臭又香的藥草味道嗎?」
山長老道︰「金長老,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這里哪里有什麼草藥味?我是什麼味道也聞不到!」
金長老伸手指著小丑,說道︰「這不就是上好的‘藥材’嗎?」
小丑听著他們倆說話,自己一直沒敢吭聲,這時見金長老指向自己,心中想到︰「他們一定是來找我師父的!這老頭武功高強,而且還帶了幫手,這下糟糕了,我還沒被毒死,卻要先死在他們手里。方縱千萬不要這個時候回來。」
山長老哼了一聲︰「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是‘藥材’?難道他是個賣藥的?你買過他的藥?你們認識?」
金長老笑道︰「他是不是賣藥的我不知道,我更不認識他,不過我確定的是,他還真就是個‘藥材’!」
山長老听的糊里糊涂,也不去管金長老所說之意,只是兩眼眯成一條縫,冷哼道︰「你不認識他,我卻記得他!」說完,右掌已經拍出,打向水缸。金長老見山長老突然出招,忙喊到︰「手下留情,別弄壞了我的‘藥材’!」
只听一聲巨響,水缸被山長老掌力擊得七零八落,四散飛去,散落一地。卻見小丑毫發無損坐在原地。山長老上前一把掐住小丑的脖子,說道︰「如果你不想象那水缸一樣粉身碎骨,就快快告訴我虞翼現在身在何處?」
小丑的脖子被山長老掐得 作響,但始終半聲不吭。山長老舉起手掌,厲聲道︰「你嘴倒是挺硬,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山長老說完,剛要一巴掌打下去,卻被金長老一把抓住。山長老急道︰「老金,你這是為何?這小子昨晚就在虞翼身邊,他一定知道虞翼的事情!你攔著我做什麼?」金長老卻一臉哀求,說道︰「打不得!打不得!我的好老弟,千萬別打他殺他,我的‘寶貝’就靠他了!你要把他弄死了,我上哪里還能找到這麼好的‘藥材’!虞翼的事情固然重要,我們帶回去好好問他不就行了,不怕他不說。」
山長老一頭霧水,問道︰「你的寶貝?你的寶貝!你就知道那顆要死不活的爛樹!我們這次出來為得是尋找虞翼,你總惦記著你那顆爛樹,他跟你的爛樹會有什麼關聯?」
金長老一本正經地道︰「我的好老弟,你不懂當中玄機。你看這人,身體向外透發著一股藥材味道,像是體內有種劇毒,但卻又像是有種仙藥。」說著,伸手搭在小丑的脈搏上,接著道︰「他的脈象奇特,時有時無,一定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身體承受不了。」把完脈搏,又把山長老掐在小丑脖子上的手,拉了回來,問道︰「小兄弟,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你是否吃過什麼奇特的東西?比如什麼藥草,丹藥之類的東西?」
小丑被山長老掐得好懸斷氣,蹲在地上不停咳嗽,緩了好一會兒,抬頭說道︰「你們最好殺了我,我是不會告訴你們任何事情!反正我也活不了幾時了,早死早托生!」山長老一听,更是生氣,又要上前打他,金長老仍然阻止道︰「好老弟,先別動怒,我們先把他帶回去,虞翼的事,我們回去再說。」
山長老雖然心中不願,但礙于金長老是魔族四長老之首,而且自己的寶貝「金蠶手套」也是他所送,只得忍耐下來,听從金長老安排。
兩位長老架起小丑,剛要離去,只听後面有人吼道︰「站住!把人留下!」
小丑抬頭一看,原來是花近南和方縱,還有桃桃也在一旁,急道︰「你們快走,別管我。你們斗不過他們的!」
方縱認得山長老,知道山長老的手段,心下開始著急,不知如何救得了小丑。桃桃見小丑被兩個惡人挾持,心慌意急,眼淚直流,持劍就要上前去救,被花近南攔住,花近南說道︰「不知兩位前輩如何稱呼?為何要帶走我家兄弟?」
山長老笑道︰「這位小輩,倒是懂得禮數。我二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這位爺爺便是魔族四大長老之首的金長老,你爺爺我便是山長老。我們看這女圭女圭長得古怪,很合我們心意,準備帶回去認他做個乖孫兒,好好疼愛他一番。你們也想來認爺爺嗎?哈哈哈!」
花近南听這老兒說話不倫不類,竟然是魔族長老,強壓怒火,說道︰「我乃桃花莊弟子花近南,你們抓的這位兄弟也是桃花莊弟子,家中尚有高堂,如何做得你孫子?您還是到別處另外找個孫子吧,如果你強把他帶走,我家恩師怪罪下來,誰敢擔當得起?」
山長老听是桃花莊的人,把花近南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你師父是何人?」
花近南笑道︰「哈哈!長老是否糊涂了?人人都知桃花莊只有一位師父,那便是恩師花紫藤!我家恩師就在客房歇息,且問過恩師是否同意二位長老收我這位兄弟做孫兒不遲!」
那金長老一听花紫藤在此,低聲對山長老說道︰「那花紫藤在此,你我二人未必是他對手!就算這小輩夸大其詞,我們也莫要節外生枝,跟這些小輩廢什麼話,我們速速離去。」山長老听金長老說完,點了點頭,然後對花近南道︰「乖孫兒,今天我只要這個乖孫兒,你們想認我當爺爺,就到魔宮來找我,那花紫藤不好玩,我只喜歡小孩子,哈哈哈!」說著,與金長老架起小丑,翻牆而去。卻听小丑嘴里喊著︰「方縱!桃桃!我們來生……」,話沒听全,人早已經去遠。
桃桃見小丑被帶走,抓著花近南的衣袖哭道︰「嗚嗚……近南師兄!快想辦法啊?我們快去救小丑啊!小丑剛才說得是什麼啊?」
方縱在旁也哭道︰「小丑說……他說……我們來生……來生再見……」
桃桃一听方縱說「來生再見」頓時哭得更加厲害。花近南心中也甚是著急,說道︰「你們倆別哭了,我們回去叫上四位師弟,讓人騎快馬回桃花莊找恩師解救。在這里哭也解決不了問題。」
方縱擦了擦淚水,道︰「不想小丑如此命苦,本已經時日不多,卻仍然受這屈辱。無論小丑是死是活,我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