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這個混蛋死得可真不是時候。」
白若雪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心情。黃定凡本來說好要帶她到城外的樹林里打麻雀的,她選好了槍,連騎馬裝都換好了,可黃定凡卻突然接到了黑皮的死訊,必須得趕去參加葬禮。麻雀打不成了不說,就連她和黃定凡本來預定好的婚期也得推遲了。
是的,她和黃定凡打算成親了,本來婚期就定在這個月月底。他們連請帖都寫好了,但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就先接到了黑皮的喪貼。黃定凡說自己手下的人剛死,自己就大辦喜事,不管怎麼看都顯得有點說不過去,況且日子隔得太近也顯得晦氣,就把婚期往後延了一個月。所以這讓白若雪有點鬧不清楚自己對黑皮的死是應該感到高興還是氣憤。
她就抱著這樣矛盾的心情跑去胡亂沖了個澡,用毛巾擦干了頭發之後,她拿起黃定凡特意派人到北平城里給她買回來的雪花膏在臉上、脖子上、手上,都厚厚地抹了一層。白若雪覺得這從大城市里買回來的東西就是不一樣,擦完之後不但香氣撲鼻,皮膚似乎也真的白女敕了許多,比起縣城里賣的那些個便宜貨要好太多了。
想到這兒,她的心里便又忍不住泛起絲絲甜意。
黃定凡對她太好了,吃穿用度樣樣都是高級貨,他簡直把她當成寶貝似的捧在手心里,呵護著、寵溺著,白若雪連口都不需要開,他就會自動把她想要一切送到她的面前,這樣的感覺讓白若雪覺得很奇妙,跟掉在了蜜罐里一樣,甜得她恨不得溺死在里邊。最重要的是,黃定凡的確打定了主意要娶她做自個兒的老婆,這一決定最對白若雪的胃口,她覺得自己這回可真是是押對寶了,這何止是個好郎君,這簡直就是個打著燈籠也難找的金龜婿啊
黃定凡長得不錯、對人也好,最重要的是他還位高權重、有兵有槍有地盤,比起那位在新婚之夜逃婚的張家少爺來說要強得太多了。所以白若雪想,等到成親之後,她一定要把黃定凡帶回她的家鄉——龍嶺鎮,讓他去見見她的父母。她要讓龍嶺鎮上那些個亂嚼舌頭根子的人都好生瞧瞧,她白若雪是個有本事的好女人,有的是好男人要。他張子陵不要她,那是他瞎了眼,沒這個福分不是她白若雪有問題。
白若雪帶著一種極度興奮的心情幻想著那一天到來時的情景,她越想越高興,最後甚至就連呼吸都忍不住變得急促起來。
就在她浮想聯翩的時候,同樣也有一個人,也在思考著一些事情,那個人就是秦顛勞。
秦顛勞今天忙了整整一天,迎來送往地早就累得不行了,所以他早早地便洗好了澡,打算上床睡覺。但剛一進到屋里他就看到柳娘坐在床上納鞋底。
柳娘的針線活一直都做得很好,鞋底納得既扎實又好看,她在上面繡上了年年有余的圖案,顯得很是喜氣。
以前秦顛勞挺喜歡她給自己納的鞋底的,穿起來有一種實誠的感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秦顛勞現在就是看不得她那副拿著針線縫縫補補的樣子他覺得自己這個老婆本來就長得不怎麼樣,還不會打扮,瞧她腦袋上那團圓不溜秋的發髻,活像在腦門上頂了個包子似的,怎麼看都不順眼,手里還拿著雙鞋底,真是土得要命以前還只是覺得沒法帶出去見人,現在看來,其實是她根本就配不上自己
秦顛勞讓自己腦子里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念頭給嚇了一跳。他在某些方面其實一直都是很傳統的,他知道柳娘並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兒,所以他不應該有那種想要拋棄她的想法,這是不對的。
「你去哪兒啊?不過來睡了嗎?」。柳娘看到秦顛勞進了門站了一會兒,卻一個轉身就又出去了,覺得很奇怪,就忍不住問了他一聲。
秦顛勞回過頭來對她笑笑說︰「我突然想起還有些文件沒有看完,所以要先到書房去一趟,你困了的話就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哦。」柳娘腦子簡單,從不多想,答應了一聲之後就又繼續納她的鞋底去了。倒是秦顛勞心里有那麼點不舒服,因為他是在騙她,他根本就沒有什麼文件要看,他只想不太想跟她睡在一張床上罷了。可一時又想不到該去哪兒,就跑到書房去坐了一會兒,但很快他就又從書房鑽了出來了。
他在那兒也呆不下去,書房里沒有床,想要躺著看會兒書都不行。他想找張床睡覺,可不知怎麼的,他走著走著,鬼使神差地就走到白若雪曾住過的那個院子門口。
雖然白若雪已經搬走很久了,但秦顛勞忙著整治黑皮,一直沒顧得上讓人重新整理她住過的屋子,也不想讓人整理,所以白若雪的房間還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變化也沒有。秦顛勞看到自己送給她的那對手鐲還原封不動地擺在桌子上,就把它拿起來握在手里看了看,他覺得自己真的很有眼光,因為這的確是一對好鐲子,通體碧綠,極其通透。
他躺在白若雪睡過的那張大床上,舉著那對鐲子欣賞了一遍又一遍,覺得就讓它們這麼放著實在是太可惜了,所以他決定一定要找個機會再次把它們送到白若雪的手上。
PS︰終于又寫了一部分,話說這可是偶熬通宵寫的呀,各位大大看在偶這麼勤奮的份上,就請收藏一下吧~~感激不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