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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

君若灕在面對這個問題時痛苦地閉上了眼楮。

他不想去想這種問題也不想去猜這種問題的答案會帶給自己什麼,這一室的清冷太過壓抑,他需要,找一個地方好好透透氣!「可是很苦啊!而且是藥三分毒的……」嫵清音不干了,明明剛才啞奴的眼神都告訴她他同意暫時停藥了,都怪鮫珠那個大嘴巴!

最後那句埋怨帶著女兒家的嬌嗔讓嫵清音多了一絲嬌羞的嫵媚,黎樾棠看著那嫵媚心里有暖意微微流出,尤其那像迷途小獸般可憐的表情更是讓他無招架之力。沒都想以。

同樣驚駭的,還有嫵清音!

北邊帝京的皇宮內一片淒楚雲霧遮住了天日的時候,南邊的明醫谷內,卻是陽光晴好,溫暖如春。

這……

然後,便是逃離!

她一直都知道啞奴是為什麼戴著面具的,因為他脖子處的傷疤累累。可是她卻沒有想到,一個人的臉,可以毀到如此地步。

「我……」嫵清音看了鮫珠一眼,怪她多嘴,其實那也算噩夢,只是夢到了許多關于黎樾棠的事情,所以可能在夢里,經常會哭泣掙扎吧。

那時的嫵清音,還是快樂天真的嫵清音。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面具,又呆呆地看了嫵清音一眼,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可是她光顧著慶祝自己的「解放」,卻忘了現在自己挺著大肚子的姿態有多笨拙,才轉圈跳了沒兩下,她頭便有些眩暈,人也跟著晃了幾晃。

嫵清音一見對方猶豫立馬趁熱打鐵道︰「啞奴,好啞奴,我們就暫停一下下嘛!那我保證,如果如鮫珠所說的那樣,我夜里真的再做噩夢的話,我們再繼續吃這藥好不好?」

鮫珠當下一怒,圓瞪著小眼就要罵啞奴干嘛撞她,可是當她抬頭看向啞奴時,那本要出口的罵語,卻盡數埋在了肚子里……

結果便是,嫵清音沒有扶著,反而是黎樾棠和鮫珠撞到了一起。

嫵清音覺得心跳的快要呼吸不了。

禁足!

「你听鮫珠胡說啦!」嫵清音收回心思,當前最重要的是勸啞奴把這碗藥端回去並且再也不要端來,只可惜蘇慕為了研究什麼藥物閉關去了,不然她一定親自找他談判!

嫵清音難得露出的小女兒情態讓黎樾棠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個嫵清音。

回答那恭敬的,是君禹兒絕望的冷嗤。

對了,有人撞到了他的面具,他的臉,他滿是傷疤的臉被嫵清音看到了。而他清楚地看見了嫵清音在看見他這張臉時霧靄雙眸劃過的極致驚恐,他被那驚恐的眸光一刺,只覺胸悶的讓他忘記了自己是誰,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失去了一切反應的能力。

他看向嫵清音的眸光暈了暈,像是著了迷一般,馬上就要點頭表示同意了……

黎樾棠剛剛放松了的眼神立刻警醒了起來,他掏出冊子迅速寫道︰「怎麼會做噩夢?」

「我沒有做噩夢的,所以這藥我們不吃了好不好!」嫵清音繼續可憐巴巴地道。

什麼?她夜里會做噩夢?!

剛才的相撞,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讓啞奴的那塊木質面具掉落到了地上,于是啞奴那一直沒有示人的臉龐,終于暴露在了太陽之下。

「這藥對你身子好!」黎樾棠寫道。

「參見皇上!」有黑衣人應聲而入,蘄方知道,那是屬于君若灕的暗衛,對他的命令,是絕對的服從。

「唔,啞奴,這不會又是安胎藥吧?」嫵清音看著那每天上午同一時間都會由啞奴端過來的那碗安胎藥,心里頓時騰起了一股中藥的苦味。

她也想尖叫,可是她知道那樣做會傷害啞奴,所以她第一時間止住了鮫珠的尖叫,快速上前拾起面具遞給了那個早已因這突發狀況而驚呆在那的啞奴。

不,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她看見自己的臉?zVXC。

不過卻給出了條件——「如果夜里再做噩夢,那到時候你不許賴賬!」

「呀,音兒小姐,啞奴又端安胎藥過來了啊?」鮫珠的聲音在黎樾棠意念天平完全傾向于嫵清音那一側時突然竄了出來,她看著那黑乎乎的藥汁歪著小腦袋道︰「音兒小姐,蘇先生開的這藥應該很管用吧?你以前夜里睡覺老是做惡夢,可是最近都好多了呢!」

那個時候的嫵清音她也總會嫌藥苦,每次風寒後太醫開過藥來她都是偷偷倒掉。有一次被他發現了,她就拽著他的胳膊使勁搖晃道︰「皇上!若白哥哥!那藥真真是很苦的,你知不知道,那麼苦的藥,喝了之後病情不僅沒好,反而更加重了也說不定呢!」

那張臉……

禁足吧,禁足也好,這番紛擾亂世,他離得遠遠的,也是好的!

「是!」暗衛領命,朝跌坐在地上的君禹兒拱手機械道︰「禹兒公主,得罪了!」

她蹙了蹙柳眉,翹挺鼻梁微皺著為難看著那碗藥,猶豫了半天之後還是試著跟啞奴商量道︰「啞奴啊,你看,我的情況這不是挺好的嘛,雖然之前身子弱了一點,但最近在蘇慕的藥膳調理下確實好了許多啊!不如這安胎藥,我們暫時不喝了好不好?你放心,等蘇慕出來之後我會跟他說的,這藥真的好苦的!」

黎樾棠在清醒之後驚慌地後退,他顫著手指將面具重新戴在自己臉上,那劇烈顫抖的長指在抖了好久之後才勉強將面具的帶子系了個死扣。

鮫珠捂著鼻子嘶嘶地倒吸著冷氣,她沒想到啞奴平時看著佝僂著身子好像有病的樣子,但身子竟然如此地結實她剛才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踫到了一堵牆壁,踫的她鼻子都要流鼻血了有沒有?

蘄方的眸光,重重顫了顫。

黎樾棠因這段回憶而眸光軟了軟,他看著嫵清音那渴盼的眼神,最終還是抵抗不住,點頭答應。

不得不說,嫵清音其實說的有道理,無論多好的藥物,都不可能那麼完美對胎兒一點傷害也沒有,可是她不喝的話……

于是,君若灕抬手將君禹兒握住他衣襟的手狠狠拽下,後退,再後退,在離門口還有幾步遠的時候沙啞著聲音朝外喊道︰「來人!」

所以鮫珠就大驚小怪地以為她是在做噩夢了。

黎樾棠又有些猶豫了!

他早就知道他方才那番質問會讓君若灕生氣,但他沒想到,他真的會懲罰他。

「啊——!」鮫珠第一反應就是尖叫了起來,她捂著嘴驚恐地後退,像是看到了什麼極恐怖的怪物一般雙眸只剩下了驚駭。

「沒問題!」嫵清音一听不用再喝藥了頓時精神好了許多,她幾甚至歡呼雀躍的跳了起來。

從幼時跟隨他開始,到如今他為了他失去了一個做男人的資格,可是他換來了什麼?

他要離開這個地方徹底離開這個房間,他的臉,他的臉被嫵清音看到了……

如果君禹兒此刻的心情是絕望,那麼蘄方的便是絕望之上的極致絕望。他抬眸看了君若灕一眼,並沒有說話,只是朝對方遞了一個看不出情緒的笑容,便低低俯身,說了句「屬下告退」之後,便退了出去。

 ,他是不是該慶幸,君若灕很是仁慈,沒有將他推出午門斬首。

「看好禹兒公主,一天十二個時辰均不得放松!若她受一點傷,朕會砍了你們的腦袋!」君若灕啞聲吩咐著,不敢去看君禹兒,他知道她現在一定恨透了他,也知道她一定不會要這個孩子,所以他要讓人一天十二個時辰看守著她,他要保住那個孩子。

「啞奴,對不起,鮫珠不是故意的!」嫵清音拉起啞奴的手將面具遞到了他手中。

「呀,音兒小姐小心!」

「不行!」可是黎樾棠在知道了嫵清音夜里做惡夢並且這藥真的有效之後,哪里還會同意她的請求,那擺向她的天平早早就被他收了回來,並且堅決不再傾斜。

直到那溫軟滑膩的肌膚踫觸到他的手背,黎樾棠才如夢初醒一般驚醒了過來。

「然後,蘄方以下犯上目無章法……」君若灕在安排完君禹兒之後又指著蘄方道︰「即日起禁足,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他出來,知道嗎?」

天知道,她最近被那藥荼毒的有多苦。

那般篤定的理由像個喜歡吃糖的孩童總是貪戀著自己的糖果,所以她每次只要這樣一撒嬌,他總會心軟,然後幫著她一起瞞著太醫將藥倒掉。

鮫珠在察覺嫵清音的異狀之後連忙朝嫵清音奔過去要扶她,同時出手的還有離嫵清音最近的黎樾棠,他也同時朝她伸出了雙手。

「哎喲!」

層層翻卷的肉膚在痊愈之後變成了猙獰的傷疤,明明傷口已經愈合了可是那傷疤還是依然翻卷著,可以看出當時傷了這張臉的刀子,是如何的鈍。用鈍刀子劃傷一張臉,那個傷他的人到底是有多恨他?

看到了!

「等一下!」黎樾棠的倉皇逃離讓嫵清音知道自己和鮫珠傷害了他,她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便上前拉住了對方想向他解釋,可是那干燥的大掌甫牽入她的手心時,有什麼記憶,突然被觸動彈了出來。

她想起了,那枚扳指,是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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