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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武俠 4、傳奇英雄

〈黃飛鴻〉火暴香江,隨之掀起古裝片的制作熱潮。李連杰大顯身手,一九九四年的一年內共主演了六部古裝功夫片,為以往所鮮見。其中以著名武林英雄為題材的就有五部以上,一時間香港跟風大起,方世玉、洪熙官、大刀王五等人的形象充斥銀幕。

〈功夫皇帝〉是李連杰表現廣東英雄方世玉故事的第一部,影片中的他從老成持重的黃飛鴻變回到他從前的樣子,一個單純調皮的功夫少年。參加運動會與小地痞爭斗有他,比武招親也去湊湊熱鬧。他媽本身就是個二百五,比他還顯得不懂事,娘倆活得到也快活自在。不料這平靜的生活竟被一向木吶的父親方德攪亂了,他在外面參加了反清組織天地會,是會長陳家洛的聯絡員,手中握有天地會的重要名單。清兵得知消息後,追到家門口,逮捕了方德,要處以極刑,目的是為了引陳家洛上鉤。方世玉不忍父親就戮,獨自殺到刑場,與為首清將一場惡戰,最後在陳家洛的幫助下,取得了勝利。

該片中,兩個黃飛鴻正面交鋒,一為李連杰,一為趙文卓,趙文卓在片中飾演清將,二人斗得非常過癮。此外,鄭少秋、朱江、蕭芳芳、陳松齡、胡惠中、李嘉欣等,也飾演了重要的角色。(趙、黃交手劇照)

在香港,方世玉與黃飛鴻的名頭不相上下,也是系列片的主角之一,不少明星都演過這一角色。李連杰只能算是其中後起,緊接著他又拍了續集《誰與爭鋒》,演員陣容如前,只是反一號換了計春華。該片的外景取自北京,在幽靜的地壇公園,我曾親眼見過李連杰的表演。

拍方世玉系列片較多的當屬孟飛,這個清秀的小伙子,形象與傳說中的方世玉非常吻合,南派功夫也很地道,曾演過《旋風方世玉》、《方世玉大破梅花樁》、《方世玉洪熙官和陸阿采》等影片。搭檔分別是潭道良、倉田保昭、劉忠良和白鷹。(劇照)

到八十年代,方世玉有了新人選,是參與過《少林寺》拍攝的尋峰,尋峰形象極其漂亮,武功也是冠軍水平,曾演過《新方世玉》和《新方世玉續集》兩部影片。這兩部影片的故事取材于清代小說「萬年青」,與民間傳說的方世玉故事非常接近,主要表現方世玉大戰雷老虎、李巴山、牛化龍,打出少林萬字陣、大破武當派等故事。搭檔的演員幾乎都是武術運動員,有郭良、陳詠霞、趙志剛,第二集中有全能冠軍李志洲、散手冠軍何某某,八卦掌冠軍張某某、《武當》女主角林泉等。(劇照)

九十年代,徐克也拍了一部方世玉影片,名叫《火燒紅蓮寺》,主角是季天笙,是功夫片的後起之秀。該片拍得很有氣勢,講的是清庭火燒少林寺後,將方世玉等一干少林弟子押到人間地獄似的紅蓮寺,以方世玉為首的少林寺弟子不畏強暴,與暴戾邪惡的清庭走狗英勇斗爭的故事。

導演過《少年黃飛鴻》的李釗向來是李連杰的跟風派,見李連杰連拍了《方世玉》和《洪熙官》兩部片子,就干脆拍了一部《洪熙官與方世玉》,仍是啟用《少年黃飛鴻》的原班人馬,由錢嘉樂飾方世玉,林正英飾洪熙官。故事不很精彩,有些場面甚至有些令人惡心。(劇照)

洪熙官是與方世玉同時代的武林人物,據說洪拳就是他首創的,李連杰拍完〈誰與爭風〉後,就著手塑造洪熙官的形象,一改方世玉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個性,變得異常冷竣,極富責任感,尤其是與謝苗的父子之情表現得非常感人。故事中插科打諢的成分不少,但李連杰似乎與此不相干。其對手仍由計春華飾演,二人從〈少林寺〉伊始就斗,到此時仍然各不相讓。

李連杰的〈洪熙官〉一公映,洪熙官就代替方世玉成了銀屏新寵,各式各樣的洪熙官粉墨登場,甄子丹借此機會主演了一部長達二十集的連續劇,名字也叫〈洪熙官〉,並且將其中最精彩的部分制作成錄象帶,取名〈洪熙官大破螳螂拳〉。甄子丹的演技和功夫都很出色,他主演的該劇也很好看。

洪熙官與方世玉都是廣東英雄,與黃飛鴻一樣受人景仰,以他們為主角的電影能賣座,這給李連杰等人以啟發,他們將目光轉向在香港人心目中的其他英雄好漢,希望能從他們身上挖掘出一些可資利用的價值。

李連杰瞄準的是太極拳創始人張三豐,不管武術界考證的結果如何,在人們印象中張三豐內家拳始祖的地位根深蒂固,而且他在銀屏上的表現也一向不錯,何家進在以〈包青天〉中的展昭一角大紅特紫之後,接拍的就是電視連續劇〈少年張三豐〉,在港台及內地都反響不俗。應該說李連杰選擇的是不錯的,他新片的名字就叫〈太極張三豐〉。

〈太極張三豐〉的故事是從張三豐的幼年到少林寺學武的經歷講起,那時他叫張君寶,他有個天資聰穎的師兄叫李天寶,二人共同習武,君寶卻總不及天寶。長大後,二人因在寺中闖下大禍,被迫逃到邊境的一個小鎮上,在那里二人走上了兩條截然不同的路,君寶與一伙抗暴義士結為同盟,而天寶則加入了橫征暴斂的軍隊,並且為了升官發財出賣了抗暴義士,使君寶蒙受了不白之冤。大受刺激的君寶一度神志不清,因一天三次犯病,被人戲稱為「三瘋」。後來在紅顏知己的鼓勵下,他重新振作起來,結合少林內功的原理,創造了以柔克剛的太極拳,最終打敗了已變得窮凶極惡的天寶。

該片的演員陣容強大,除李連杰外,飾天寶是功夫影星錢小豪,他是〈霍東閣〉中主人公的飾演者,武功出眾;女主角是第一打女楊紫瓊。其他還有〈少林寺〉中的于海和孫建魁。(李連杰太極拳劇照)

太極拳的功夫在銀幕上不及少林功夫容易表現,但該片的武打設計袁和平、袁祥仁卻利用自己的經驗,獨創了一套展現太極拳功夫的設計手法,使影片中的武打動作不但不失內家拳的特色,而且顯得獨樹一幟,新穎不俗。

從前,也曾有人拍過表現太極拳功夫的影片,名叫〈太極神功〉,由武術運動員郭良、楚志洪主演,陳氏太極拳正宗傳人陳小旺擔任武打設計,陳小旺是太極拳高手,但拍電影是外行,設計的動作既不舒展又不漂亮,還得用少林功夫和李小龍的連環三腳來補充,要麼就以以一當百來襯托所謂的神功。

袁和平在〈太極張三豐〉中獲得成功後,一發不可收,接連與張鑫炎拍了兩部表現楊氏太極拳的片子,一部是取名叫〈太極拳〉的電影,一部是取名為〈太極宗師〉的電視連續劇。前者講的是太極高手楊某退隱江湖之後,其子繼承父業,光大太極,為制止洋人販毒的陰謀,與洋人殊死搏斗的故事。後者則取材于宮白羽的小說〈太極楊舍命偷拳〉,講的的是楊姓少年因身型單薄,練外家功夫不成,被人輕視,于是到太極拳的故鄉尋名師陳學藝,不為陳接納,只得在暗中偷偷學習,其誠感動了陳,終得繼承衣缽。功成後闖蕩京城,大敗十大門派高手,力挫勇悍的王爺,與八卦掌大師平分秋色,終成一代宗師。這兩部片子的男主角均由後起之秀吳京飾演,其師由于海飾演。影片的情節雖顯平平,愛情故事也十分牽強,但武打場面卻相當精彩。

在這一階段,香港影壇上還涌現出一批傳奇英雄,都是歷史上或許有的人物,譬如傳說中創造詠春拳的女巾幗嚴詠春。

〈紅粉金剛詠春〉的故事純屬杜撰,因為嚴詠春創詠春拳于史無證,人們只是從詠春拳的功架上猜測此拳可能是女人所創。影片沒有在創拳上著筆,而是在表現詠春大破山賊的神勇的同時,展示了她的一段愛情故事。青年梁泊濤自小與詠春定親,因外出經商,一去十數栽,歸來後已認不清夢中情人的面目。此時的詠春一身男裝,身手不讓須眉,眼見梁泊濤鐘情自己豆腐店的女伙計「豆腐西施」,心中痛苦卻又不便明說。山賊劫搶「豆腐西施」詠春和梁泊濤出手相救,共同作戰之際,才真相大白,梁泊濤愛情依舊,二人終成眷屬。

嚴詠春的飾演者是楊紫瓊,梁泊濤則由甄子丹飾演,二人都是功夫影壇一流高手,影片中的武打場面自然十分吸引人。而楊紫瓊外表剛強,內心柔弱甚至自卑的表演也邀人同情。(楊子瓊時裝照)

相比上述或許有的英雄,大刀王五和醉鬼張三確是實實在在曾經叱詫風雲的武林傳奇人物。表現他們的影片也很多。

八十年代,內地曾拍過一部表現大刀王五在戊戌變法中英雄行為的電影,其中的王五革命覺悟甚高,不但是康有為視為昆侖的人物,還是尚未興起的紅燈照一類革命組織的首領,頗有*時期樣板英雄的味道。該片集中了大批武術教練和運動員,有功夫與李連杰難分高下的全能冠軍趙長軍,名教練馬振幫、以及王曉忠、董洪林、戈春燕、尋峰、趙志剛、王華等。但武打場面拍的一點也不精彩。

香港拍的大刀王五,簡直就是古龍筆下孤獨而又專情的游俠,身邊的紅顏知己竟是十三姨一般的時髦女郎,王五地下有知,見此情景,不知會做何感想。片中的王五由韓國演員鄭浩南飾演,他的形象用一句現代的話來形容是很「酷」,但不象內地觀眾心目中的王五。

我們姑且稱前者為〈革命的大刀王五〉,後者為〈浪漫的大刀王五〉吧!

表現大刀王五的影片較好的要屬洪金寶到內地拍的〈一刀傾城〉,該片同樣表現戊戌變法時的王五,卻將他設計成一個重情重義的草莽英雄,他不懂變法圖強的大道理,卻能從譚嗣同等人的人格上感受到他們行為的正義性,從而自覺地去幫助他們。這樣或許更接近于真實的歷史人物,令人覺得可信。影片的武打場面由洪金寶親自設計,自然十分精彩。同時,洪金寶還將影片拍的韻味十足,畫面顏色、音樂以及人物對話都顯得詩意盎然,譬如譚嗣同被砍下頭顱時,吐出兩粒鮮紅的山楂,那鏡頭堪稱經典。據說洪金寶那些年在走下坡路,或許就因為他的作品風格演化得曲高和寡了吧。

飾演王五的演員叫楊群,形象樸實,身材高大,合乎人們對武林英雄的一貫印象;其對手由趙長軍飾演,他剃去英氣勃勃的劍眉,顯得邪惡狡詐。不過他的武功表演卻是從未有過的精彩。其他演員還有狄龍、楊麗清和倪星。(楊群劇照)

大刀王五是光緒年間著名的武林高手,因參加戊戌變法而名垂史冊,不少文學和影視作品中都有所描寫。表現與他同時代的英雄醉鬼張三的影片〈醉鬼張三〉中亦有他的形象。

〈醉鬼張三〉講的是一位外表醉醺醺,其實心中獨醒的武林高手張三,在戊戌變法失敗後,從獨善其身到挺身而出,抗擊洋人侵略的英雄故事。盡管取材于同名小說,但影片的套路卻與一般的香港功夫片亦步亦趨。其實,張三其人並無太突出的事跡,甚至有人猜測他就是〈燕子李三〉中描寫的出賣李三的那個醉鬼張碌的原形,因為他二人的絕技都是「燕子三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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