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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耶夢加得甘俯首,金鑾殿上問忠臣

受命于天皇帝詔,既壽永昌四海朝。

鳴澤隨侍在左右,宣來龍女賜黃袍。

天听威嚴不可犯,自當俯首罪來告。

古來聖主蛟魔王,今番留名奉太廟。

且說路明非攝來耶夢加得,即施了個「魔禱」之術,將夢中景物變作金鑾寶殿。自將皇袍披起,戴金冠,端坐龍椅。

那路鳴澤見夢境陡變,微一驚,即道︰「兄長神通廣大,鳴澤心服口服,外帶佩服。」

路明非冷冷一笑,沉聲道︰「你該稱朕為皇上。」

路鳴澤听了,立馬雙膝跪倒,朝上唱個大喏道︰「臣路鳴澤叩見皇上,恭祝吾皇聖安。」

路明非心中暗笑,沉聲道︰「愛卿平身。朕擢你為大內總管兼中車府令,隨侍左右,你可願意?」

那路鳴澤聞言一怔,旋即道︰「臣誠惶誠恐,跪謝皇上恩寵。當盡心竭力,為陛下分憂。」

路明非笑道︰「澤,忠臣也!即如此,便喚那耶夢加得入宮。」

殿堂外,那耶夢加得正懵懵懂懂,抬頭看,陡然一驚。正是︰

紫禁宮城彩霞飄,琉璃金殿龍影繞。

勝過凡間帝王所,堪比天尊坐凌霄。

她見了,只覺心神驚懼,惴惴不安,若泰山壓頂,寸步難行。

少傾,即听得有人傳旨道︰「宣!耶夢加得上堂覲見!」

她未及反應,眼前一花,即立于金鑾寶殿之上。

往上看,有一人高坐龍椅,雙眸如電,金光湛然,卻看不清面貌,只覺威嚴不凡,龍威磅礡。

旁邊看,一人侍立于側,頷首低眉,雙手攏袖,畢恭畢敬,想來是個太監總管之流。

那耶夢加得一時有些悚懼,戰戰兢兢,如臨深淵,竟說不出話來。

那路鳴澤忽道︰「耶夢加得,你即見皇上,為何不拜呀?」

霎時間,耶夢加得只覺頭頂高山,背負五岳,壓得她三尸神乍,真魂皆驚,當即俯首于地。

她也是個心思靈巧,能屈能伸之輩,知敵不過,逃不得,忙道︰「民女……」

那路鳴澤將眼一瞪道︰「嗯?」

耶夢加得忙改口道︰「下官…草民…奴才……」

路鳴澤糾正道︰「罪臣。」

耶夢加得听說,忙道︰「罪臣耶夢加得叩見皇上,恭祝吾皇聖安。萬歲萬歲,萬萬歲。」

路明非往下看去,只見那是個妙齡少女,約十七八歲年紀,端得是美貌動人,令人驚艷。

他嘆道︰「愛卿免禮平身。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耶夢加得戰戰兢兢,起身抬頭,便欲瞧瞧明非容貌。

卻听路鳴澤咄一聲,喝道︰「大膽!耶夢加得,你竟敢抬頭面君,分明是有意行刺。金瓜武士何在?」

耶夢加得聞言一驚,只見左右閃出兩條大漢,頂盔摜甲,手持一丈二金瓜錘,一腳踢在耶夢加得腿彎,將她按在地上。

路鳴澤道︰「拖出去!金瓜擊頂!」

路明非見此,痰嗽一聲,沉聲道︰「大膽!你當堂號令,莫非有不臣之心?」

那路鳴澤惶恐拜道︰「臣不敢,只恐那女子傷了陛下龍體。請陛下寬恕臣僭越之罪。」

路明非哼了一聲,擺手道︰「起來,休得再犯。」

路鳴澤再拜道︰「謝陛下隆恩。」

說罷,即站起,喝退金瓜武士,復對耶夢加得道︰「耶夢加得,陛下乃仁德明君,天下共主,恕你無罪,還不謝恩?」

耶夢加得順水推舟,叩頭道︰「臣多謝陛下恩典。祝吾皇萬歲,萬壽無疆。」

路明非點頭道︰「山野村婦,不登大雅之堂。今番且先饒了你,休得再行無禮之舉。」

耶夢加得低頭道︰「陛下仁德著于四海,乃臣之大幸,萬民之福也。」

路明非心道︰「這耶夢加得倒也靈巧。」思至此,說道︰「耶卿家,你可願俯首稱臣,與朕共謀大事?」

那路鳴澤聞此言,忙道︰「陛下三思。這耶夢加得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啊!常言道放虎歸山,必要傷人。這……」

路明非側眸望來,沉聲道︰「常言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有何話講?」

路鳴澤面色一變,忙躬身禮道︰「臣省得了。」

那耶夢加得听說,眼珠一轉道︰「臣年幼無知,恐難當大任。請陛下另擇賢臣。」

路明非笑道︰「你這年紀,正合朕心。朕將遠赴西洋卡塞爾,正缺個伴當。你可願意?」

那耶夢加得聞听,忙道︰「陛下明鑒。臣與那卡塞爾頗有淵源,已提前打點,一載後方可入學,恐誤了陛下大事。」

話音剛落,卻听那路鳴澤忽道︰「陛下,臣有本上奏。」

路明非蹙眉道︰「講來。」

那路鳴澤湊近道︰「那卡塞爾內藏虎狼,不得不防。依臣所見,陛下宜早圖之。」

路明非聞言,問道︰「你又有何妙計?」

那路鳴澤道︰「陛下,臣聞得近日卡塞爾將得一龍種,乃是當年逆臣,切不可落得人手。臣有一計,只委屈陛下孤身入學,以為內應,待臣安排妥當,夜半三更,里應外合,舉火為號,將那昂熱老匹夫生擒活拿,大事可成!」

明非未及回應,即听耶夢加得道︰「陛下,臣也有本上奏。」

路明非道︰「你也講來。」

只見那耶夢加得忽雙膝跪地,朝上唱個大喏道︰「陛下明鑒。想當年,朝廷昏庸,奸臣當道。內有白王叛亂,外有人族侵擾,我龍室雖能人輩出,卻苦于內耗,終將覆滅。臣年幼無知,被奸人所惑,反出朝廷,自立為王,乃至鑄成大錯,將那江山斷送,已無顏再見龍族世代先君也。」

她嘆了一聲,又道︰「然臣雖該萬死,卻仍心系江山社稷。今日得見陛下天顏,當是天佑龍室,挽狂瀾于即倒,扶大廈以將傾。臣忠心歸降,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路明非哈哈大笑道︰「卿之所言,甚得朕心。朕觀你身量體型,即封你為太平公主,當為皇室宗親。」

耶夢加得聞言,怔了片刻,旋即道︰「多謝陛下賜名。陛下,那卡塞爾學院有臣一舊識,姓楚,名喚子航,實乃一員勇將。何不將其賺來,收為己用?」

路明非聞言一怔,心道︰「此名耳熟。莫不是那仕蘭中學的小哥?我素聞英名,莫非也是蛟龍之後?」

即問道︰「愛卿可有把握?他可願降?」

耶夢加得點頭道︰「回陛下,臣與他交情匪淺,且有同窗之誼。待臣與他陳明利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兼以色誘,他必傾心相投。陛下得此 將,何愁大事不成?」

路明非听說,問道︰「听愛卿所言,你與他還有姻緣?」

那耶夢加得忽嘆一聲道︰「唉,此便說來話長。」

路明非來了興致,忙道︰「即有此風月,卿且講來。」

那耶夢加得復嘆一聲道︰「唉……

憶昔當年淚不干,高架橋頭配良緣。

狂風為聘雨為禮,父兄為媒車為伴。

水族館中共攜手,籃球場下來助戰。

月上柳梢黃昏後,孤男寡女眉目傳。

只恨楚郎實遲鈍,婆婆媽媽又面癱。

遠赴西洋卡塞爾,往日纏綿終不念。

為報父仇勤練功,手中村雨鋼百煉。

走火入魔黃金童,命不久矣猶可嘆。

獅心會下烏合眾,身邊狐媚喚蘇茜。

駕座番邦真得意,苦留奴家天一邊。

只盼陛下施恩德,手下留情網開面。

待臣前去將他說,共保明主金鑾殿。」

路明非听說,心中暗道︰「你只道他錯,自身卻只字不提?以為朕可欺不成?」

想罷,卻道︰「此言听來,頗為動人。愛卿原是痴情人也。既如此,便依卿之計也。」

耶夢加得喜道︰「陛下真乃當世明君……」

話還未完,卻忽听路鳴澤哼了一聲,拂袖道︰「陛下為美色所惑,不听臣忠言逆耳,王之蔽甚矣!」

此話一出,路明非當即起身,怒道︰「好個賊子,膽敢當面刺君!」說罷,即抖手喚出方天畫戟,喝道︰「天下事在朕。朕欲為之,誰敢不從。汝視朕之戟不利否?」

那路鳴澤渾然不懼,竟也抽出戟來,怒道︰「我戟也未嘗不利!」

這二人話不投機,當場動手。

耶夢加得只見兩道青光撞破殿頂,縱上雲頭,這一場好殺︰

方天戟利裂穹蒼,畫桿交錯舞熒煌。

戟對戟來無差異,兄弟反目逞凶狂。

一個說我受命于天你敢動,一個道你昏庸無能也配王。

戟來猶似山重影,柄掃好比飛鳳凰。

寒影呼嘯風如潮,金霞噴吐電流光。

這二人斗了二十余合,未分勝負,收了寶兵,復來斗法力。

只見路明非捻法決,誦真言,使了個「呼風喚雨」。

霎時間,雷霆電閃,金蛇亂舞,狂風呼嘯,大雨傾盆,將金殿淹沒,化成狂流奔來。

那耶夢加得心中驚懼,被水流卷入,還未及念誦言靈,便听得路鳴澤咒語念畢,使了個「劃江成陸」的法術。

以手一指,劃開江流,分水而行。

路明非哪肯干休,又使了個「鞭山移石」,將大地裂開,飛起巨石,砸將過來。

那耶夢加得躲閃不及,復被壓在地里。

她身一抖,欲擊碎大地,卻見路鳴澤使了個「指地成鋼」,將大地變作金鐵,無堅不摧,渾然一體。

耶夢加得抖不開身,心一驚,忙金童睜開,欲尋其「眼」。

卻見路明非又施「掌握五雷」之法,以手指天,引天雷 落。

路鳴澤不敢怠慢,使了個「縱地金光」,將雷霆躲過,避在他處。

那雷卻正 中耶夢加得。她只覺眼前光明如海,雷霆似潮,將其罩在當中。

她悚然一驚,忽的睜開雙眼,見自身已回歸地鐵之中,恍恍忽不知方向,暈沉沉全身無力。

她掙挫起身,心道︰「剛才是那兩個人將我拉入夢中了麼?不行,我得去找哥哥。」即踉踉蹌蹌,徑往深處而去,背影沒入黑暗不見。

卻不知地鐵站台現出兩條人影,正是路明非與路鳴澤二人。

路明非笑道︰「此計如何?」

那路鳴澤挑大指稱贊道︰「兄長妙計。那耶夢加得以為醒轉,卻未料仍深陷夢中。你我隨著她,必能得其道場所在,知其中門路。離了幻夢,尋個時辰,殺將過去,好將其兄妹二人一網打盡。」

路明非不置可否,只道︰「休恭維,且去一觀。」

那二人即將身形隱了,墜在後面,隨耶夢加得而去。正是︰

金鑾殿上皆稱臣,各懷鬼胎心不純。

明澤出口便成章,女子情懷弄嬌嗔。

這邊要把龍種奪,那個只為心上人。

明非定計施幻法,夢中套夢合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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