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眼神復雜地看著蕭無燼,再遲鈍,她都能察覺到蕭無燼對自己的異常了。
星光之下,蕭無燼的眼神有些忐忑又有些期許。
他……喜歡自己?
沈如頓悟了,眼楮頓時閃亮了起來。
「蕭大人,你呢,你有心上人嗎,你的心上人是……我嗎?」
蕭無燼還在等沈如的答案,猛地听到沈如這話,腳下一滑,人差點從屋頂摔了下去。
「蕭大人,這麼激動做什麼,還是被我說中心事了?」
沈如眼疾手快,扶住了蕭無燼的手臂。
「沈如,你……你……」蕭無燼又驚又窘,一時之間,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噗嗤!」沈如忍俊不禁,「蕭大人,你這般笨嘴拙舌的樣子,可不像你哦!」
蕭無燼耳根子泛紅,沈如笑靨如花,眸若星辰,她軟聲笑語般的拿捏了他的心尖。
「沈如,你若對我無意,為何屢次幫我?你還替我吮吸蛇毒,為我守夜,你……可是心悅于我?」
沈如一愣,蕭無燼這可真是……腦補厲害,只是,自己心里頭怎麼也跟小鹿亂撞是的?
「我……難道不是你逼著我做事的嗎?還有,你是為我被毒蛇咬的,我還能對你不管不顧?」
沈如迅速尋到了借口般,反駁道。
「真的是這樣?」
蕭無燼認真看著沈如問道。
「應該是這樣吧!」
沈如開口時也在捫心自問,她喜歡蕭無燼?可是她好像從來也沒有考慮過感情的事情啊!
于她來說,其實來這個書中世界,一年都還不到,每日也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她哪有空考慮感情啊!
「當真對我無意?」
蕭無燼沉聲問道,竭力壓平的聲線,卻還是帶著些許的顫意。
「我……」
沈如也在細細看著蕭無燼,月色下的蕭無燼,帶著一種清冷執拗感。
他不似書生那般文弱,在涼州做刺史,真心實意地在給百姓謀福利,她也是敬佩他的為人的。
而且他不迂腐,她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說涼州刺史眼里容不得沙子,他自己做的事情,按照律法,都是掉腦袋的。
只是,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他自己啊!
身上的青衫是洗了又洗的,全身上下,也不見任何的配飾,冷峻面容半點不見書生意氣。
這又怎麼能說不喜歡呢?沈如心有些亂,她打人可擅長了,但是談戀愛,那可怎麼談啊!
前世看了那麼多的言情偶像劇跟文,輪到自己,可真犯難了。
「我知道了。」
在沈如遲疑的時候,蕭無燼內心已經走完了一輪腦補,他想著沈如怕是女子臉皮薄,說不出拒絕的話;或許她是擔心自己身為刺史,會因她的拒絕而降罪沈家;或者,她是否在想著如何委曲求全才能保全家人吧。
「嗯?」他知道什麼了?沈如轉頭看向蕭無燼。
「這次你帶了多少錢,準備買多少的粗鹽?」
蕭無燼板著臉開口問道。
沈如眨了下眼,有些遲鈍,還沒反應過來。
「不管多少,都要雇人運了,上回我以涼州官府采買為由,讓甘州那邊負責運送,你上回又是怎麼把粗鹽帶入涼州的?」
沈如不明白蕭無燼是怎麼從方才還有些羞窘的模樣,變成此刻一本正經談公事模樣的?
她再說自己對他好像挺看好,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呢?
「就是找人運的,分開運,運了有段時日呢!」
沈如借口道,又覺得這事還真老大難了,要沒有蕭無燼跟魯能,自己一個意識就搞定了。
「這回到甘州,也先找好馬隊吧。」
蕭無燼說道,「沒有其他的事情了,你早些休息吧!」
說話間,他就準備自己從屋頂下去。
「小心!」
沈如看蕭無燼身形不穩,立馬出手拉住了蕭無燼。
「我說……你這人怎麼翻臉這麼快啊!」
「男女授受不親,放手。」
蕭無燼心又抖了一抖,若是無意,她何必對自己如此照顧。
「我又沒說我不喜歡你,只是……」
沈如嘟囔道,「這太突然了,我還沒理清自己的感覺呢?」
「你說什麼?」
蕭無燼猛地抬頭,真不是他听錯了?沈如說喜歡他?
對上蕭無燼看過來的眼神,沈如心頭羞怯,迅速挪來。
「我……我就沒對誰動心過,我也不能看好你,就是喜歡你吧。」
「蕭大人,我知曉你為涼州百姓的所為,你的抱負,我從心底是想幫你的,我……」
沈如說的有些亂,神情顯得慌張又羞澀,她就沒往這方面想啊!
氣氛變得著實尷尬了些,月色之下,屋頂之上,周遭靜謐,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一樣。
沈如看向蕭無燼,發現蕭無燼也在看她,頓時間,兩人都是迅速挪開了眼去。
「蕭大人,要不,大家都冷靜冷靜,給彼此多點時間理清一下這些情緒可以嗎?」
沈如提議道︰「我懷疑你是被蛇毒影響的。」
「呵,本官難道被蛇咬了,就能認錯自己的心思嗎?」
蕭無燼自嘲道。
「可是你我初次見面的時候,你對我似乎很有意見哦!」
沈如想到兩人初見,並不愉快。
在流放路上享受特殊待遇,他那個時候,自然是覺得沈家有問題的。
「那是我的偏見。」
蕭無燼承認的很直接。
「即便日後我救了你,你還對我甚是苛刻,若非我說自己會提煉細鹽,你是不是想著到了涼州讓我沈家做苦役呢?」
沈如又問道。
蕭無燼愣了一下,他當初,的確是那麼想的。
「你還想我走西域,拿到西域地形圖。」
沈如這一句句話,都在提醒蕭無燼當初說的話。
「所以,你對我不存在什麼一見鐘情,蕭大人,我思來想去,大概是因為你被蛇咬了……」
「沈如!」
蕭無燼重重喚了沈如的名字。
「這跟被蛇咬了沒有關系,我承認當初對你家是有偏見,也想過讓你家吐出銀子來。但是你的為人行事,是讓我漸漸改觀的。我會在意你說的事情,我會擔心你去西域是否危險,我會在你騎馬而來向我伸手時,心跳加速,同你離去;我也會要你走甘州而心中擔憂,想要同你一起。」
「如果這不是對你心動,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