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可渾然不知蕭無燼跟魯能已經在隔壁哀聲嘆氣了。
還是因為她花錢闊綽的事情。
她還在看空間里的東西怎麼合理安排。
最後她只能感嘆,自己一個人出門多好啊,蕭無燼跟魯能在,真的是礙手礙腳。
隔壁被沈如嫌棄的兩人,此刻也在嘆氣。
「大人,你若是要娶沈姑娘,只能住刺史府,你在涼州沒有別的宅子。」
蕭無燼心塞,刺史府里,還有諸多公門之人,若是他日,他不再任職,豈不是去的地方也沒有?
「大人,听聞京城的富貴人家嫁女兒,要先有足夠的聘禮,才能讓女主風光大嫁。沈姑娘的身份,十里紅妝……也不過分吧!」
蕭無燼再次被刺到了,以往他從未認真考慮過這種事情。
「還有,大人,听聞沈姑娘是要招婿的,要不……大人委屈一下,想來沈家待人應該是不錯的。」
魯能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蕭無燼心口撒鹽,一條條列出來,都是他配不上沈如。
真喜歡一個人,又怎麼舍得她同自己過粗茶淡飯的日子?
但是若要他用沈如的錢,那無疑又讓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最後,蕭無燼同魯能四目相對,似乎都有些沮喪。
飯點的時候,沈如來叫蕭無燼吃飯,她知道蕭無燼窮啊,自己要不提的話,說不定他都在客房里啃干糧呢!
「對,我們三個人,就來個四菜一湯。」
沈如熟絡地同店小二叫菜,又感受到蕭無燼若有似無般幽怨的眼神。
「你們兩個,到底被什麼事情困擾,跟我有關?」
小二退去,沈如便認真看著蕭無燼同魯能說道。
「不要拿借口敷衍我,你們兩個不對勁!」
蕭無燼閉著嘴不說話了,魯能眼神也瞟到了別處,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那個,沈姑娘,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找什麼樣子的夫君啊!」
挨了蕭無燼一腳的魯能硬著頭皮問道。
沈如愣了一下,還真的跟她有關。
「沒想過。」
回神之後,沈如很干脆地說道。
「怎麼會呢,這哪有姑娘家沒想過嫁人,沈姑娘,我跟大人其實是怕耽誤你的人生大事,所以才……」
魯能心虛地說道,也不敢正眼看沈如。
「呵~」沈如笑的有些漫不經心。
真怕耽誤她,就不會要她跑甘州了!
「我……有錢,我的意思是我家有錢,身份特殊,這夫君人選太過難找,索性不找了!」
沈如干脆說道︰「比起嫁人,我更喜歡賺錢。」
「賺錢跟嫁人並不沖突,你之前不是說要招婿嗎?」
蕭無燼適時開口問道。
沈如噗嗤一聲笑了,示意兩人湊上前來。
「托詞,托詞懂嗎?誰要問我嫁人的事情,我就說我要招婿。」
「反正我之前也已經招過一個了!」
沈如這話,讓蕭無燼想起了沈如那位早逝的贅婿,心里有些不舒服。
「甚少听聞那位的事,你還記得?」
蕭無燼試探問道。
沈如搖頭,她其實真的快忘記了。
說白了,她對林世安的印象早就隨風消逝了。
「我只記得,他是落魄寒門出身,進京之後,與我爹機緣巧合遇見,他手頭窘迫,我爹便資助他科考,他自願入贅我家;後來我墜馬昏迷,他考上探花,我爹便想讓他提前與我完婚,也當是替我沖喜。後面的事情,你們應該知道了。」
沈如說的很平靜,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林世安對她來說更像是紙片人,她只知道,讓林世安月兌身,他會成為權臣,沈家會被報復。
「你這般身手,怎麼會墜馬昏迷呢?」
蕭無燼有些不解問道。
「對哦,我這麼厲害,怎麼會墜馬呢?所以,可能京城有人想置我于死地吧!」
沈如順著蕭無燼的話,給自己找了假想敵。
「馬有失蹄,畢竟天有不測風雲,不過我這不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嗎?」
蕭無燼也只能為沈如感到慶幸,沈家能被流放,難保京中沒有仇敵。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們到了涼州,沒有人會算計你們。」
「我也這麼想,哈,瞧我現在多自在!」
沈如哈哈笑道,小二也開始上菜了。
「吃吧吃吧,沒想到你們男人也這麼嘴碎。」
沈如故意調侃道,想結束了這話題。
「那是因為你。」蕭無燼月兌口而出。
「嗯?」
沈如一時不解,看著蕭無燼。
「無事,吃吧。」
蕭無燼自然不敢讓沈如明白自己所想,他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喜歡沈如,又如何給她一個明確的未來。
沈如總覺得蕭無燼怪怪的,見他無意多說,干脆也就不去想了,吃飯要緊。
沙州的夜倒是清爽的很,眼下尚未入夏,正是涼爽時節。
躺在客棧的床上,她又看起那位大盜先輩的日記來。
百年前大端初立,閉關鎖國,在關外的這位先輩,只能繼續做著穿越之前原身的職業。
從一開始不敢見血,到後來成為殺人不眨眼的強盜,這心路歷程也著實復雜。
「咚咚!」門被敲響了。
沈如一驚,立馬把日記藏在空間里。
「誰啊!」
「是我!」
門外是蕭無燼的聲音。
嗯?他晚上不睡覺,找自己做什麼?
沈如穿好衣服打開了房門。
「蕭大人,為何不睡?」
「見你屋中燭燈亮著,便猜想你也未睡,你最是有點子,不如說說這次去甘州,如何買鹽?」
蕭無燼一本正經地開口說道。
沈如想翻白眼,這個事情有必要在這說嗎?
「去屋頂吧!」
沈如左右看看,萬一隔牆有耳就不好了。
「嗯?」
這下輪到蕭無燼驚訝了。
「走,我帶你上去。」
沈如帶著蕭無燼在屋頂坐定,望著夜空中的滿天繁星,萬千感慨。
「百看不厭的就是這夜空,的確非常美啊!」
沈如愜意地仰望星空說道,「蕭大人,你忙的時候,停下來看看夜空,這星際廣袤無垠,能否讓你稍稍解愁?」
蕭無燼抬頭,夜風習習,星辰奪目,身邊又是沈如,的確讓他心神不穩了。
「沈如,你可有意中人?」
蕭無燼鬼使神差般地問了出口,她對自己,到底有沒有動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