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江魚給打了, 當著靳鳳羽的面,說打就打,絲毫不帶猶豫的。說是他動手打了江魚, 也不算。剛開始的時候, 江魚是反抗了的。確切的說,當他雙手戴著鐐銬, 抓著卷向靳鳳羽的陰氣, 直接選擇動手的時候。江魚的表情十分震驚。似乎對他還能有余力動手這事難以置信, 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卷向靳鳳羽的陰氣憑空轉了個彎。化作利刃, 朝著他扎過來。一律不躲不閃,縴長的手指穿過陰氣。點點玉白色在黑霧中晃過, 猛地屈指抓緊, 將那些霧氣攥緊如實質。高高的揚起胳膊, 像揮舞長鞭似的,拽著黑霧陰氣就那麼揮出去,連帶著陰氣那端的江魚一起。在空中劃過扭曲的弧度,重重的被砸向地面。江魚被拽動著, 隨陰氣在空中畫了大半個圓, 連忙截斷跟陰氣的聯系,手忙腳亂的在空中飄著。待重新站穩了腳步,精致小臉上滿是驚愕, 眼神驚疑萬分的瞪著他,「你居然還能夠跟我動手?」不止是能跟他動手那麼簡單, 就他們剛這次交手,他居然沒佔到甚麼便宜。怎麼可能?!在他是鬼女圭女圭的時候,他就被面前這人押著打, 如今他已經是鬼王境,難不成還打不過這人?!這怎麼可能I惜,一律就沒打算跟他耗。垂著眉眼,再低聲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背後的進光繭乍破,佛像虛影顯現,隨著點點的金光流轉,金佛逐漸凝成實體,並且節節拔高。越來越高,越來越高。直到沖破房頂,跟周圍裹著黑霧江魚齊平,甚至更高些。凝成實體的佛像金光閃閃,並不刺眼。慈眉善目,寶相莊嚴。左手拈花,右手高舉著。威嚴而慈悲端坐在一律背後,低眉垂眼,俯視著一切,跟陰氣形成巨大黑影對峙著。一律低頭,念出了第三次佛號,「阿彌陀佛。」被迫讓出半壁江山的黑影僵住,江魚不曾見過這種陣仗,卻在听到佛號的時候,感覺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危機。不知其來由,但那種感覺瞬間就在他腦海根深蒂固,刻進靈魂里。江魚的反應很快,幾乎都沒有多想,控制著無窮無盡的黑影護在自己身前,準備開溜。已經晚了,隨著佛號響起,虛空中似有口古鐘被敲動,「咚」的一聲巨響在他耳邊炸開,震得他得頭暈腦脹,渾身發麻,差點維持不住身形。他甩了甩腦袋,絕望的發現這不是結束,僅僅是個開始。鐘響過後,是連接成片的梵音陣陣,伴隨著有節奏被敲響鐘鼓聲,金光閃爍中隱約還能看到金雲流轉、蓮花盛放,他所在的地方早就不是他設置的鬼蜮。而是一片陌生的、令他毛骨悚然,連靈魂都感覺到戰栗的恐怖地方。他想要逃走,卻發現根本無處可逃。周圍都是佛光陣陣,目光所及皆是一模一樣的金光佛影,他呆呆的站在那,看著無數圍繞著他的金光佛像,齊齊舉起了右手。毫不猶豫的,拍像了被禁錮在中間的他。剛成型不久巨大的黑色虛影,直接被拍散,露出包裹在里頭的江魚。白女敕小臉上盡是恐怖神色,眼神直勾勾的瞪著一律,聲音嘶啞難聞,「你到底是甚麼人?」拍散了黑影後,一律背後的金光佛像也逐漸淡去,膚色也重新變回琉璃白,面無表情的看著江魚。語氣異常冷漠,「你這個鬼王摻了水分,我可是實打實的高僧,怎麼,控制你的人沒告訴過你麼?」江魚剛凝聚起的實體被拍散,連虛影都快維持不住,神情卻是凶狠無比,「他早就死了。」一律眨眨眼楮,並不意外,態度冷淡的很,「哦,是江先生麼?」江魚氣紅了眼楮,狠狠瞪著他,「你居然知道!?你既然知道他不懷好意,為什麼不肯救救我?!」一律冷笑,捏了捏手指,「我現在不想救你,只想揍你,順便送你上西天。」冷笑著沖上去,把不能活動的江魚狠狠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