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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龍頭”

台上鄉紳不敢再發言,但事實擺在這里,不管張霄用的什麼方法,花炮最後還是落在神台之上了,這就意味著財炮也成了張霄囊中之物。

一人奪下兩炮,這要是放在以前的花炮會里面,一定是大放光彩,只要不是雙花紅棍,那添彩是肯定的事情,而且最起碼一炮一百萬,穩妥妥的落入袋中。

不過這次花炮會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相同,張霄對名頭不感興趣,對有上限的貨幣兌換點數也不感興趣,他的目的十分簡單,就是要最後一本海底書。

于是回頭望了望齊青崖,後者站在廣場邊上,眼楮里滿是毫不掩飾的欣賞神色。

還沒等張霄喊話,陽哥又走到了鄉紳邊上,陰測測的說道︰「喊啊,還有第三炮沒開始。」

「神台都倒了,貴炮怎麼搶?」鄉紳終于是鼓起勇氣回了一句。

「怎麼搶不用你管,你只要發令就好。」

鄉紳深吸了一口氣,把話筒拿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猶豫了一會兒,干脆把話筒遞給了陽哥,「我有辦法開口,你自己來吧。」

陽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記住他的樣貌,好秋後算賬,而後一把搶過了話筒,雙眼死死盯著張霄,近乎是吼著喊道。

「還有第三炮,張霄,別高興的太早!」

「貴炮開炮!」

原本在土鐵炮旁邊候著的點火的人被穿著東英社汗衫的人一腳踢開,奪過了他手里的火,而後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火炮旁邊,一腳踢歪了炮筒,正好倒下來,對著人群方向。

回頭朝著陽哥點了點頭,嘴角掛著笑,彎腰就點燃了引線。

轟——!

貴炮纏著紫色絲帶,呼嘯著朝著人群里面炸了過去。

「什麼意思?!」

「東英社這是瘋了嗎?」

坐在看台上的除開東英社的,其余全部都是有名望的觀塘本地人,原本東英社請他們來由頭拿的是東英社即將統一香江地下,請他們觀禮。

這個順水人情不得不做,他們也樂意重新抱一個大腿。

欺負張霄,他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現在東英社直接把矛頭對準了觀塘的普通百姓,這就有點觸及到他們的底線了。

並不是出于同情,而是他們和社團不同,社團從上搶到下,只要你在香江生活,就不能避免。

他們無所顧忌。

但鄉紳是要靠著平民百姓吃飯的,要是名聲臭了,對他們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而且這些都是當慣了牆頭草的人,眼光毒辣,一有不對立馬倒戈,眼看著張霄把東英社的氣焰壓的都快要熄滅了,今天恐怕東英社討不了好。

不過萬事無絕對,他們也不敢做出來撕破臉皮的事情,袖子都不敢拂,悄悄的埋著頭從另一側走下了台。

至于替觀塘的民眾出頭?怎麼可能,只要不敗壞了他們的名聲,死幾個人有事的,畢竟香江最不值錢的,就是這些爛仔的人命。

人還未完全離場,花炮已經砸在報攤頂上,然後輕輕一彈,沒入了看熱鬧的人群里面。

「什麼意思?怎麼花炮落到我們這里了?」

「我撿到花炮了,媽的,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踫到花炮。」

「把花炮送給張霄。」

還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的群眾眉頭都揚了起來,高高舉起手中花炮,興高采烈的搖晃著。

可下一刻,他們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臉上。

廣場之上,東英社的眾人,竟然黑壓壓的朝著他們沖了過來,不僅有身穿黑色汗衫的參加花炮會的人,還有許許多多從看台旁邊涌過來的穿著各異的東英社小弟,一時之間,原本寬闊的廣場被擠的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朝著一個方向狂奔,就好像是山洪爆發。

眼見著已經繞過了倒塌的神台,越過廣場邊緣石灰灑下的白線,遠遠的避開了張霄,獨留他像是河中屹然不動凸起的磐石。

張霄喝下一碗魚湯,沒來得及抹嘴,便看到了東英社的動作,于是虛起眼楮,看向齊青崖。

齊青崖被張霄這雙眼楮看的一哆嗦,聳了聳肩膀,連忙擺頭示意自己不知情。

「打不過就認輸,別惹了啊」

齊青崖裝模作樣的在胸前比了一個十字架,語氣憐憫,「今天耶穌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張霄立再看了看看台,果不其然鐘華僑沒了身影,于是立馬明白了東英社的意思。

「渾水模魚?」

舌忝了舌忝起殼的下嘴唇,張霄眼楮里面全是危險的寒光。

「別模鯊魚啊。」

砸散的竹竿滾到了張霄面前,右腳一搓一勾,澄黃的長棍就落入了張霄手中,約莫兩米長,試著揮舞了一下,虎虎生風。

胸口還是隱隱作痛,但並沒有阻礙張霄奔馳的腳步,身形像是閃電般快的看不清楚,竹竿更是拉出了一道殘影,破空聲尖嘯著,已然到了東英社的人的後腦勺。

啪——

到底是晾干了的竹竿,不僅質地堅硬,並且韌性十足,挨打之人腦袋立馬蓬出血霧,一個踉蹌就朝著身前撲倒,連聲都沒吭就都歸了西。

張霄停也沒停,腳下左右橫點,每動一下腳,必定帶著身子扭動肩膀,手中竹竿勁道大如挑山,根本沒有任何花哨招數,只是最簡單也最直接的順勢左右橫掃,短短十步,兩側足足倒下了十余人。

「快叫支援,現場控制不住了!」

背對著廣場的警察還沒有反應過來,但瘸腿炳身前的那位已經嚇得滿頭冷汗,哆嗦著手掏出對講機,才來得及說出半句話,就立馬掏槍瞄準了前方。

「喂!花炮會是得到允許的,但你們越線的話,我就要開槍了!」

黑洞洞的槍口面對著茫茫多的古惑仔,都不知道瞄準哪里好,而且他的警告根本沒有起到丁點作用,無奈之下只好對天鳴槍。

砰——!

古惑仔就連半點停頓都沒有,反倒是嚇了身後瘸腿炳等人一大跳。

「挑!東英社這是什麼意思?」

「快把花炮扔出去,管他給誰,不要禍及到我們了啊!」

「跑,大家快跑!」

人群哄然四散,卻由于擁擠根本動彈不得,就像是困在籠子里受驚的鴿子,除了撲騰了一地毛,並沒有任何辦法。

花炮被七手八腳的扔到了快到面前的東英社的人面前,可除了幾個身手明顯矯捷一些的人圍過去,其余人只是稍微一頓,而後並沒有改變方向,反而是更加迅速的沖過來。

「他們是沖我們來的。」瘸腿炳被槍聲驚到後,第一個反應過來,回頭看了看滿眼驚恐的妻女,心中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隔著黑壓壓的人群遠遠朝著張霄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高高的舉起了拳頭。

「以前的觀塘是合興社的地盤,他們名義上說保護我們,其實是欺壓,是凌辱,根本沒有把我們當人看!」

瘸腿炳的話中氣十足,不像是傷病之人,似乎胸中有一口氣撐著,清晰的傳到了周圍人的耳朵里。

「現在合興社沒了,龍頭被人殺死,新記也沒了,兩人都死在同一個人手里。」

古惑仔步伐逼近,雜亂的踏地聲音越來越響。

「如今我們有人保護,東英社就像是殺豬宰狗一般要我們的命,唯一把我們當人看的正在朝我們趕過來。」

眾人皆驚,朝著瘸腿炳看的方向望去,翻飛的人影,澄黃的竹竿,喪命的慘叫,越來越近的距離。

此刻他們終于明白,張霄,就是瘸腿炳嘴中那個覆滅了合興社和新記的那個人!

瘸腿炳沉著眼,語氣越來越激昂,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肩膀之上,已然放上了一大一小兩只手。

輕柔覆蓋,卻重若泰山。

東英社的人影已經映到了瘸腿炳的眼球之中,他也幾乎是吼著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既然有人為我們撞翻了壓在頭頂的大山,憑什麼我們自己不能撐起觀塘這片天!」

瘸腿炳說完,在身後妻女及時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腦海里有關張霄的畫面不斷重現,他有樣學樣,也握拳豎肘,身體顫抖,但眼神卻堅定如山。

瘸腿炳的話深深的打動了周圍的人,東英社今天能在這里舉行花炮會,並且無視規矩肆意妄為,而合興社和新記都未曾出面,就是最好的左證。

可合興社的壓迫還未曾消失,東英社便緊接著又跟了上來,要是他一家獨大,之後的日子只會更加難過。

現在唯一的機會擺在面前,是跟著張霄一起推翻東英社,還是冷眼旁觀,繼續麻木的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被打壓的快要消失殆盡的血性,似乎在張霄的感染之下,又散發出了新的女敕苗!

反抗的種子一旦萌發,就一發不可收拾,平日里早已經習慣的逆來順受,積累了數年的憤怒和仇恨,此刻沖潰了心里面築起來的堤壩。

瘸腿炳眼前突然一暗,那位平日里連七塊錢的雜志都要欠著的鄰居,擋在了他的面前。

「怎麼能讓你站在最前面,瘸腿炳,要是我今天死在這里了,你答應我,這輩子都不要把咸濕雜志賣給我的兒子。」

瘸腿炳呆呆的看著那人的背影,說不出話來。

一個,兩個,三個以瘸腿炳為中心,越來越多的人站了出來,高舉拳頭。

「都是爹媽生的,古惑仔憑什麼就能駕在我們頭上!我就不信,我們捕魚的,卸貨的,搬桌掌勺的,工廠里面做苦力的,手勁還沒有成日睡在馬欄的古惑仔大。」

「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沖在最前面的古惑仔明顯愣在了當場。

什麼時候開始,乖乖遞給他們保護費的人,竟然敢朝他們揮拳?

要是他們早能同心協力,別說是東英社了,就算是三家加起來也絕對不敢把他們當作任人宰割的魚肉。

除非他們之中出了一個就像是社團龍頭一般的人物,將所有人凝聚在了一起。

難道是

他們心里面升起了一道人影。

那個穿著卡其綠制服,站在神台最高點的男人!

他就是平民百姓的「龍頭」

鐘華僑藏在人群中央,屏氣凝神,為了不暴露,甚至換了一身黑色汗衫。

他身邊站著兩位雙花紅棍,此刻皆一臉凝重的正視前方,等著鐘華僑的差遣。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路只有兩條。

要麼遠離榮華富貴的生活,學刀仔那般藏進九龍城寨,或者更干脆點遠走高飛。

要麼則和鐘華僑一起,抓住這最後的機會,一旦殺死身受重傷的張霄,便能繼續在香江馳騁,合興社和新記的地盤空出大把,鐘華僑身邊無人可用,好處一定會落在他們頭上。

到時候他們就是身負四季彩的「龍頭」。

「他胸口受傷,又強撐著打了這麼久,氣息只要稍有不順,就肯定會岔氣。」

鐘華僑隔著晃動的肩膀,看著宛如神兵下凡的張霄,眼神則死死盯著他的胸口。

「到時候你們兩同時出手,只要牽制他一招,我就會從他身後襲背,只要得手,他一定有的玩。」

能混到雙花紅棍這個級別的,自然也是有眼力的人,看得出來鐘華僑分析的一點不差。要是說讓他倆正面去對付張霄,那說不定就要立馬收拾東西跑路了,但若只是稍微牽制,靠著他們身上的紋身,肯定沒有問題。

于是兩人齊齊點頭。

鐘華僑吩咐好了一切之後,便退到了兩人身後,三個人若即若離,悄悄朝著張霄圍攏過去。

竹竿在連續用力之下,再也承受不住爆裂開來,張霄干脆扔掉,回到了赤手空拳的狀態。

沒了竹竿,身邊原本的空缺之處立馬被擠滿,壓力倍增,但張霄早已經習慣以一敵多的情境,沒有絲毫慌亂,右腳宛如擂鼓,蹬翻了眼前之人,而後立馬彎身下俯,膝蓋彎曲,背 橫平,躲開背後擺拳的同時雙手橫打,左右兩邊的人立馬捂著襠倒在了地上。

憑借張霄現在的力量,紅棍以下,基本上踫到就是重傷,更別說是要害部位,眼看著面色發白嘴唇發紫,劇烈的疼痛導致瞬間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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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戰之中,要是沒有從地上爬起來的力氣,等同于判了死刑,就算是張霄不補刀,他們也要被同伙踩踏斃命。

剛剛直起身來,張霄突然如芒在背,想也不想便揮拳向右,恰巧撞上了正準備偷襲的雙花紅棍的飛腿。

張霄冷眼而視,卻看到他眼里閃過一絲得逞的神采。

就在這時,張霄背後 的沖來一道人影。

黑影快如閃電,其尖一點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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