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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轟然倒塌

就在鄉紳說著準備的時候,從看台兩邊,又出來兩隊人馬,仍舊是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色汗衫,神情肅穆,他們已經看到了搶頭炮時候的慘烈,但還是整整齊齊的走了出來,顯然是提前做好了準備。

「這是什麼意思?」

隨著新人加入,橫七豎八躺在廣場之上的死傷之人都被抬了下去,只剩下斑斑血跡。

「炮炮不相同,我們加人也是合理的吧?」

陽哥拍了拍鄉紳的肩膀,語氣冰冷,「派人去點土鐵炮!」

說話語氣都帶著一絲顫抖,鄉紳臉色有些奇怪,但只能硬著頭皮喊道︰「財炮,點炮!」

張霄虛起了眼楮,從神台一躍而下,失去了作用的丁炮被他隨手扔在台子上,半空中只是扯了一下軟梯,便穩穩落地,胸口處的傷口已經合攏,不過仍舊在滲血,張霄臉色稍微有些蒼白,但氣勢一點不弱,新進場的人還好,剛才遠觀雖然也看到了張霄有多厲害,畢竟還沒有面對面體驗。

已經死里逃生一次的古惑仔則沒有那麼好的膽氣,腿都有些發軟,東英社的安家費直接送到家,斷了他們的後路,所以只能拼。

但要是有機會打得過,那拼著還有意思,打不過不叫送死嗎?

命令下發,點炮的人則沒有那麼利索,眼看著張霄落了地,等了片刻,這才試探著朝著張霄遞了一個眼神。

「點。」

听到張霄回答,連忙點頭,于是靠近土鐵炮,引線呲啦作響。

轟——!

材質大小基本相同,和丁炮唯一不一樣的是,財炮上面纏著的彩帶多為金色,在硝煙之中升騰上天,于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這次炮管沒有偏向東英社,而是不偏不倚,正朝天空。

張霄沒有動,東英社的眾人也不敢動。

眼睜睜看著財炮落地,彈了幾下,便停在了空地之上。

「誰拿,誰死。」

冰冷的甩出這一句蠻不講理的話,張霄緩緩朝著財炮走去,東英社眾人像是螞蟻群一般切切錯錯的挪動腳步,卻始終不敢往前邁步。

這個場面顯得極其詭異,一個重傷之人竟然能嚇的平時無法無天的上百個古惑仔連連退避,但放在這里又極為合理。

誰敢拂其鋒芒?

可隨著張霄走近,終于是有野心燒腦的人按耐不住,低眉沉眼,從人群之中擠著沖了出去。

「他胸口中刀,還剩幾分力?陽哥早已經說了,殺了他拿五百萬,直接賦四季彩啊!」

就像是潰堤一般,只要有一個人前沖,其余人不管願不願意都跟著一起,壯膽似得吼叫著,宛如海浪朝著張霄撞了過去!

利益燻心,眼紅嘴歪,幾步便跨到了張霄面前。

看也不看地上的花炮一眼,揮舞起拳頭就要朝著張霄砸去。

「我不拿花炮,我就要拿你!」

幾乎是一瞬間,張霄抬眼跨步遞拳一氣呵成,同樣是拳,古惑仔肩歪肘屈拳松,在張霄眼中慢的就像是蝸牛。

而張霄拳通肘肘通肩,肩連腰胯,雙腳牢扎,整個人渾然一體,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

拳更是快的嚇人,根本看不清楚,就已經送到了那人面前。

兩者相比,宛如雲泥。

甚至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兩拳相踫之時,古惑仔的手臂就像是朽木一般被壓縮成了幾截,而張霄的拳勢根本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像是撞鐘一般砸在了他的胸口。

明顯凹陷進去,折斷的肋骨像把刀似的插進了肺管,嘴里面立馬涌出了細密的血沫,眼球突出,眼白佔了大半,明顯是活不了。

一人之死,根本引不起丁點波浪,已然紅了眼的古惑仔比第一炮時候還要瘋狂,因為他們面對的是受傷的張霄,然而他們並不知道,病虎還有七成力,盤龍仍留九分威。

張霄的傷勢,對于他來說更像是一針興奮劑。

左右開弓,拳似流星腳似鑽,胸前傷口又崩裂開來,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涌,然而張霄恍若未聞,就像是燒紅的烙鐵印進了積雪之中,融化似的沖進了人群。

「他扛不住的!別怕!」

嘶吼聲和慘叫聲交相輝映,就像是一曲激昂的管弦樂,而張霄的拳頭砸在古惑仔身上的悶響,則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中國大鼓,渾厚有力,將其他音符撕了個粉碎。

烈日當頭,照不亮黑衣黑褲的古惑仔。

神台高聳,看不清台上眾人的海底心。

但唯獨用拳,能讓他們切實感受到身體的疼痛,從而悔恨莫及。

先是彈腳踢碎了一人膝蓋,而後順勢往前一踏,碾碎了另一人的腳面,與此同時雙拳同時擺動,左碎喉骨,右砸心口。

收手之時隨著身體前進,雙肘一前一後像是蛟龍出海般打出。

一個晃身,周圍便倒下六人,身後之人想要偷襲,可張霄就像是背後長了眼楮似的,總是能在千鈞一發之際反制。

傷口在魚湯的余力下不斷修復,卻又被張霄劇烈動作撕裂,反復之下,不僅僅是胸前,甚至浸透到了身側,原本卡其綠的制服前半部分已然變成了深色。

但張霄此時沒有機會繼續療傷,一旦停下來,他就會陷入重圍,原本打算一鼓作氣把對手打怕的計劃就要前功盡棄。

「還要不要臉!」

瘸腿炳滿臉掙的通紅,撐著手想要站起來,「這些古惑仔平時不一直把江湖道義掛在嘴邊的嗎?他們現在又在做什麼?!」

阿珍知道自己老公是為了救他們一家的恩人說話,所以並沒有阻止,而是伸手模到了瘸腿炳的手背。

瘸腿炳的話似乎引起了眾人的認同,紛紛開口。

「這里是觀塘,合興社呢?平時保護費都白交了嗎?我們忍氣吞聲他們就夠了,怎麼現在東英社也要來踩一腳?」

「他東英社憑什麼每輪都加人,就算是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東英社滾出觀塘!」

就像是一道浪,眾人齊齊開口,一時之間聲音竟然蓋過了廣場之上。

「東英社滾出觀塘!」

「滾出去!!!」

看台之上,鐘華僑臉色難看,他沒想到這些屋的爛人竟然敢指名道姓的直呼東英社三個字,從來只會逆來順受當縮頭烏龜任人宰割的撲街,是誰給他們的勇氣?

鐘華僑不由自主的瞥了浴血搏殺的張霄一眼。

其余鄉紳豪士更是坐立難安,眼神不斷的瞟向鐘華僑的方向。

這些窮鬼嘴巴倒是快意,東英社也不可能挨個去找麻煩,但他們可就坐在這些煞神旁邊,要是一個不開心把他們綁了殺了,找誰說理去?

陽哥怎麼對講話的,他們可看的一清二楚。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影響到了場上的古惑仔們,一旦氣勢被中斷,那股子氣就很難續上,于是渾身浴血的張霄便清晰的印在了他們稍微恢復了些清明的眼楮里。

殺氣宛如實質,滔天而起,胸口的傷痕仿佛不是創傷,而是勛章。

張霄周圍全是躺在地上的古惑仔,有的已經斷了氣,有的關節扭曲,哀嚎不止,有的胸前凹進去一大塊,鮮血從嘴角流到了後腦,出氣多進氣少。

一腳踩在還未咽氣的倒在他前面人的頭上,張霄一擰腳,脖子脆響,應聲而斷。

這一霎那,所有人心里面都生起了一絲難以言狀的恐懼之感。

腳下不由自主的停住,手都有些發抖。

張霄感受著周圍又變得空曠,于是從喉嚨里吐出了一口濁氣,用手沾了沾胸前的鮮血,暗罵了一聲,甩手便往後走。

花炮靜靜地躺在他身後十米處。

這也就意味著,他在前赴後繼往上涌的敵人群里,硬生生闖進去十米。

彎腰都疼,張霄呲牙撿起了花炮,在眾人注視之下走到了神台,抬頭往上看去,似乎覺得有些難爬。

于是吸了一口氣,一腳踢在五六根手腕粗的竹子綁成的柱子上。

彭——!

卡察——!

竹筒瞬間裂成了手指粗的細條,就像是被鞭炮炸爛一般,雖然沒斷,但儼然已經受不住力,神台一歪,搖搖晃晃的又穩了下來。

緊接著,又是三聲悶響。

張霄走到軟梯前,扯著麻繩,手臂用力。

嘩啦——

神台應聲而倒。

撲騰的灰塵打著卷四處張牙舞爪,但始終不敢近張霄的身,張霄順著倒下的神台慢慢往前走去,走到哪里,灰塵就安靜到哪里。

直到近了台尖,張霄把花炮扔在地上,用腳踩住。

回頭望向看台,嘴角微微咧起。

全場寂靜,吞咽聲清晰可聞,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講道理的獲勝方式,高高在上的神台,竟然被他拉倒,原本應該供上台尖的花炮,此刻竟然被他踩在腳下。

還講不講規矩?

心中剛剛升起這個念頭,便立馬又按了下去,說到規矩,怎麼也是東英社的人最先不講規矩,他們又有什麼資格說張霄?

鐘華僑就像是吃了一只死老鼠一般,雙手死死的抓住椅把,硬木材質的椅子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破裂聲響。

身後的陽哥也同樣臉色難看,這一下圍攻,最起碼又搭上了幾十條人命,張霄沒有倒下,倒下的反而是神台。

「怎麼辦?阿陽,你的安排呢?」

鐘華僑黑著臉,此時他已經不想名利雙收了,只要張霄身死,一切都好說,要是張霄活著,那死的只能是他。

「神台都倒了,花炮會上的所有安排都已經沒有了必要。」

陽哥眼神追尋著混在人群中始終沒有出手的兩個雙花紅棍,又看了鐘華僑一眼。

「龍頭,現在想要活命,那就只能撕破臉皮,你也要親自下場。」

普通草鞋紅棍沒辦法威脅到張霄,但滿堂彩加身的鐘華僑絕對有這個實力。

「昨天夜里他在醫院剛拔出大腿里面的子彈,今天已經沒有了影響,今天他胸口中刀,要是不抓緊機會的話,恐怕就再也沒可能殺死他。」

鐘華僑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躊躇。

陽哥臉色凝重,「龍頭,不能再考慮了。」

「這場就算他勝,還有一場,沒了神台我們更好發揮。」

陽哥看向了圍觀的群眾,瘸腿炳就在第一排,輪椅有些扎眼。

「他為了救觀塘的一個報攤老都能連續覆滅合興社和新記,要是這個花炮落在了這群爛仔中央,你說他會不會瘋?」

鐘華僑眼楮一亮,只要給手下叮囑好,不管不顧的沖進人群之中搶奪花炮,就算是張霄也無法照顧到所有人,顧首不顧尾之下,必定要露出破綻,到時候自己連同手下兩大雙花紅炮一起偷襲,縱使張霄有天大的本領,也絕無可能逃出生天。

「好,吩咐下去,只要搶到貴炮,同樣獎勵五百萬,四季彩也不會少!」

陽哥點了點頭,立馬叫來手下得力,眼楮之中露出一絲陰險。

「把這句話通知到每個人的耳朵里面,不管草鞋紅棍,還是老四九藍燈籠,只要搶到花炮,獎勵五百萬,賦四季彩。」

那人一臉嚴肅的領命準備去告知東英社的其他人,但剛轉身又被陽哥叫住。

「還有,殺死一個觀塘爛仔,就能來領一萬塊,上不封頂!」

這句話明顯把手下嚇到了,臉色一凝,煞白如霜。

「怎麼?沒听到?」

「陽哥,這」

陽哥沒有重復,而是冷著眼一盯,手下立馬出了一身冷汗,連忙低下頭去,不敢看陽哥的眼神。

「知道了。」

本來東英社準備了接近三百號有紋身賦彩的好手,準備車輪戰,但張霄拉垮神台的舉動明顯打斷了他們的計劃,于是陽哥的命令吩咐下去,剩下一百多號身上有彩的人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不敢違背社團規定,硬著頭皮應下。

而其余一些老四九則躡躡踔踔的不敢上前,嘴上雖然答應下來,但心里面卻一點也不對巨額懸賞感興趣,不斷的往著人群後面躲。

一些還未加入東英社的藍燈籠則不然,本來混社團就是把腦袋別在腰上,現在一步登天的機會就擺在他們面前,這讓他們怎麼能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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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就算張霄他們沒辦法對付,還不能殺一些無關緊要的圍觀群眾,換些零花錢用用?

消息很快便傳遍了今天到場的所有東英社成員,不管願不願意,都把目光投向了離張霄最近的街角。

那里,有一座被人群淹沒了只剩一個頂端的報攤。

有一個和同事截然不同,正面對著他們的警察。

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目光堅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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