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珍貴紅木制作的梳妝鏡邊上凋刻著精致的裝飾。
上面瓖嵌的小藍寶石在射入窗戶的陽光下,灼灼閃耀。
似乎就像是鏡中少女的眼楮一般。
窗外的麻雀在嘰嘰喳喳地鳴叫著,利用自己清脆的聲音吹奏出悅耳的旋律。
一陣微風吹過,掀起了半遮的窗簾。
同時也帶動了少女的燦金的發絲。
艾麗莎與鏡中的自己對望,眼童中散發著如淺海一般的蔚藍色波紋。
一圈又一圈,像是平靜的水面被投進了一顆石子,波紋由里向外慢慢擴散。
但是少女輕輕眨了一下眼楮,一切又消失不見。
就仿佛是一場美妙的幻覺一般。
艾麗莎最近很煩惱。
因為自己的父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她經常能在晚上凌晨看見父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盯著自己。
然後家里的女僕也是一樣,同樣用著一種詭異的目光望向自己。
而且在第二天之後,她們就徹底從這個家里消失不見了。
並且家里的東西似乎也出現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變化。
原本擺放的位置會經常發生改動。
有一次她竟然從飯菜里吃出了自己的耳墜!
這些似乎還是最表面的問題。
此刻這棟房子,總給人一種陰深幽寂的感覺。
連光照射進來,都會不由自主的變暗。
哪怕艾麗莎在家里點燃再多的火燭也是一樣。
她懷疑這一切都是另外一位「艾麗莎」再搗鬼。
艾麗莎低垂著頭,略微嘆了一口氣。
而且最近每次去上學,她都沒有看見季言的身影。
這讓她的心里升起了一陣惶恐不安,難道是季言受傷了嗎?
听說神秘術士經常與別人爭斗,很容易死亡。
想到這里,艾麗莎愈加的擔心。
又一次甚至都偷偷跑去了季言的家附近觀察。
在發現晚上他家里的燈確實是亮著的時候,才會放下心來。
每次艾麗莎回想起來,都感覺自己的舉動有些瘋狂。
她會問自己,自己是不是瘋了……
但是每一次鏡子中的「艾麗莎」都會微笑地回應,她並沒有瘋。
這是非常,非常正常的,不必為此擔憂。
就在艾麗莎想的入神之時。
鏡子中的她眼神忽然一動,而後大大地喘了一口氣。
艾麗莎察覺到了鏡子里自己的變化。
「你回來了。」
她並沒有驚呼出聲,而是收斂了臉上的神情,平靜地和「艾麗莎」打著招呼。
顯然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艾麗莎」好像已經能月兌離自己的身邊。
于是經常難以看到她的人影。
而唯有在這種時候,艾麗莎才會顯露出自己內心的迷茫。
因為這位「艾麗莎」給人的感覺越來越怪異了。
她的話語似乎蘊藏著奇妙的力量,能引導著人去做往日敢想卻不敢做的事情。
包括那次偷跑出去,也是她的慫恿。
「嗯。」
鏡子中的艾麗莎將自己金色的發絲綁起來,然後坐在椅子上,將小腳放在了梳妝台的桌面上。
今日艾麗莎穿的是一件長裙,所以鏡子中的「艾麗莎」自然也不例外。
長裙因為重力的影響,漸漸順著腿部的曲線向下滑動,露出了縴細白皙的小腿。
小腿上套著純白色的棉襪,一直延展到膝蓋的上方。
很快純白色的棉襪到了頭,露出了一點晶瑩玉潤的肌膚。
裙子似乎還不滿足,想要繼續滑落。
但是在神秘的力量作用下,它只能靜靜的待在半路上不再動彈。
真是越來越肆意了。
艾麗莎的嘴角微微抿住,感覺「艾麗莎」的行為舉止毫無忌憚。
「你猜我今天看見誰了?」
「艾麗莎」帶著神神秘秘的笑容。
「誰?」
「是季言哦……」
「艾麗莎」故意拖長了聲音,眼神充滿戲謔地看著另一個自己的反應。
但是很可惜,艾麗莎只是神情微動,隨即就平靜了下來。
「哎呀,可惜沒有叫上你一起呢。」
「要不然就可以打一聲招呼了。」
「艾麗莎」似乎越來越放肆了,好像是不再掩飾什麼。
「好吧,你再不做點什麼,你的季言就要被人搶走了呢。」
知道此刻,艾麗莎才成功被破開防御。
她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然後冷漠地與鏡子中的自己對視。
「就是這個眼神。」
「如果你帶著這個眼神去征服他,可能現在他已經是你的掌中之物了哦。」
「艾麗莎」用右手撐著自己白女敕的臉頰,輕輕地說道。
「你到底是誰……」
少女低沉地聲音在整個房間里回蕩,照入窗戶的陽光 地暗了暗。
「我就是你啊,艾麗莎。」
「你哪怕再怎麼否認,這也是改變不了的……」
……
「艾麗莎她……」
「難道真的被……被……」
一個女人坐在男人的懷中輕輕哭泣。
這正是艾麗莎的父母。
「她現在的表現越來越怪異了。」
母親回想起了艾麗莎最近的變化,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
艾麗莎幾乎每日凌晨都會一個人在客廳里游蕩,他們想要上前詢問。
但是卻被神秘力量震懾的根本不敢動彈,只能以傷心欲絕的目光望向雙目無神的女兒。
有女僕偶然發現了艾麗莎的怪異,也會立刻被趕出房子。
而且艾麗莎的行為越來越奇怪了。
她會將一些東西莫名其妙的搬運到其它地方,好像在布置什麼。
上一次吃飯的時候,她還將自己的耳環摘下埋進了飯里。
想到這些,母親哭的幾乎沒有了力氣,全靠父親在旁邊支撐著。
父親听著自己妻子的哭聲沉默不語,臉上的神情跟一塊石頭一樣硬。
直到妻子哭累了,才漸漸睡過去。
父親站起身,向自己的書房走去。
進入書房後便啟動一個開關,書櫃向右滑動,露出幽深的暗道。
父親順著暗道來到了一間密室里。
這里擺放著一尊妖嬈的女像,姿態怪異。
他的神情被黑暗籠罩,但是能清楚看到他拿起了一個東西,似乎想要往神像砸去。
可猶豫了良久,最終「 當」一聲。
東西落在了地上。
密室里只剩怪異的神像,在無聲地嘲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