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母親,父親呢?」
艾麗莎有些困惑地看著偌大的客廳。
此刻坐在餐桌上的只有自己的母親,她並沒有看見往日里坐在主位的父親。
「艾麗莎,他天剛亮就出去了,我們先吃飯吧。」
「嗯。」
艾麗莎輕輕地拉開椅子,坐在母親的對面。
她抬眼之間,看見母親的眼圈周圍似乎帶有一點烏青,好似熬了很久的夜一般。
「母親,你的身體不舒服嗎?」
艾麗莎見此有些擔憂地問著,同時目光微微向上移動。
那里是一個上下的樓梯。
而一道縴弱的身影正斜坐在扶手上。
她給人的感覺很輕很輕,輕的宛若一片羽毛。
好似被風微微一吹,就會直隨風而走。
但除了艾麗莎之外,沒有人能看見她。
路過的女僕以及自己的母親都對「艾麗莎」視而不見。
「艾麗莎」的腳上並沒有套上鞋子,甚至連白色的棉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這樣赤著腳輕輕在空中晃動。
「稍微有一點感冒。」
母親勉強地笑了笑,但是眼神之中是止不住的擔憂。
艾麗莎似乎察覺到了母親有著什麼事情在瞞著她,但是她並沒有當場詢問,而是悄悄地記下了此事,繼續安靜地吃飯。
很快桌子上不剩半點食物,大部分都是艾麗莎吃的。
自己的胃口是不是越來越大了。
艾麗莎沉默了兩秒,終于接受自己胃口變大的事實。
「母親,我去學校了。」
她簡單地收拾一下,便帶著幾本書籍跟母親揮手告別。
走在路上,艾麗莎的視線瞥到了一邊。
「艾麗莎」也正在旁邊如影隨形。
在走過一段時間之後,她們便看見了帝都大學標志性的大門。
還有門下面那幾乎刻在了記憶之中的熟悉身影。
那是……
季言??
艾麗莎的童孔微縮,頓時止步不前。
蔚藍色的眼眸里倒映著他的影子,這麼久不見,似乎仍舊帶有令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他終于來學校了嗎?
少女深吸了一口氣,想要上前打招呼,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時間竟有些膽怯。
「怎麼了,看見日思夜想的人都不上去招呼一下嗎?」
「是害怕了嗎?」
「害怕拒絕?還是害怕這麼久的時間他已經忘了你?」
「艾麗莎」晶瑩粉潤的嘴唇湊到了另一個自己的耳旁。
她聲音低沉,輕輕地呢喃著,似乎帶有一股魅惑的魔力,一直傳到了艾麗莎的心底。
艾麗莎的小耳微微動了動,感覺到一絲癢意。
但是還沒有等她又什麼動作,季言那邊似乎對背後的目光有所察覺。
回頭正巧與艾麗莎對上了視線。
他微眯著眼楮,目露詫異,仔細在她的身上打量一番,好似在觀察什麼。
但隨後就被一個人叫住,便與那人一起進了學校。
他沒有躲避我?
他好像真的沒有躲避我?
艾麗莎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但心底卻隱隱感覺到一絲竊竊喜意。
就連之前因「艾麗莎」所說的那些話而起的陰霾,在欣喜之下,頓時消失不見。
她邁著輕快的腳步,向學校走去。
哪怕沒有上前與季言搭話,艾麗莎也感覺到難言的滿足。
而「艾麗莎」則又是消失不見,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今日的並沒有太陽,它被濃厚的雲層團團遮住。
但是艾麗莎卻感覺這溫度無比的舒適,似乎就連陽光都沒有這麼溫暖過。
在她的腳下方,隱隱可見一團如爛泥一般的陰影在緩緩蠕動,跟隨著艾麗莎的身影。
……
「你在看什麼?」
莫奈學長有些好奇的問道。
「剛才好像看見了一名熟人。」
季言的目光露出一絲思索,明顯還在回想剛才的奇異感覺。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艾麗莎,但是對她的記憶仍舊很深刻。
主要是因為她的行為舉動……
好似這位富家小姐被誰下了詛咒。
但是今日一看,季言卻感覺她的身上似乎有一點不太對勁。
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陰沉沉的氣質。
就好像很正常畫風到了她那里,瞬間就變得不正常起來。
並且季言隱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又是熟悉的感覺。
為什麼最近這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覺怎麼這麼多?
看著陰暗的烏雲,似乎就要下雨了。
「好吧,那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學長笑著說道,同時將身份卡拿出來在道路的盡頭輕輕一劃。
然後他們周圍的世界環境就瞬間變幻。
陰沉的天氣驟然明亮起來,舒適的溫度也替代了外界的潮寒。
在兩人的頭頂,有一個光球散發著穩定的光亮與溫度。
這是神秘學院自動調控的結果。
哪怕術士的抗性極高,但也不意味著他們願意在寒冷的天氣里進行學習。
「對了,學弟你听說了嗎?」
學長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小聲說道。
「嗯,什麼?」
「前不久有人看見克里斯汀公主的侍女出現在了神秘學院。」
「她好像在辦理回歸手續,要重新回到學院了。」
學長有些激動地說道,目光之中隱隱透著一絲憧憬。
季言眨了眨眼楮,看著學長這模樣,明顯是克里斯汀公主的那眾多愛慕者中的其中一個。
怎麼之前就沒看到他有這樣呢。
難道是隱藏的太深了嗎?
莫奈學長似乎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妥,趕緊收斂了表情,重新變得溫和起來。
「說起來,克里斯汀公主一陷入沉睡,你就請假。」
「你現在回來了,克里斯汀公主也打算重新入學,還真是巧啊。」
「是挺巧的。」
季言隨意附和道,巧不巧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不會如此閑著了。
「是季言啊,你可算來了。」
一個頭頂閃著光的人陡然出現在他們的旁邊,有些熱切地說道。
「薩羅姆教授,日……」
「來來來,趕緊跟我走,我可是等你等了好久啊。」
薩羅姆教授一把拉住了還沒有說完話的季言,然後向著實驗室走去。
原地只留下了一臉困惑的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