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卡梅隆于路上哽咽著向季言道謝之時,跟在旁邊的愛麗絲突然警覺起來。
她的耳朵輕輕動了動,偏頭向一個方向看去。
「有人跟著嗎?」
季言發現了愛麗絲的異動,同時視線也望那邊看去。
只見高低不一的建築密密麻麻緊挨在一起。
緊湊,破敗,骯髒。
這是所有人見到貧民區後,對其的第一印象。
這里是滋生罪惡的溫床,無數只能藏匿于黑暗中的事情在這里數不勝數。
「嗯……」
「就是有一種很惡心的感覺。」
愛麗絲的眉頭緊緊挨在一起,她感受到了一種爛泥一樣的東西。
「不過它好像察覺到我已經發現它,所以迅速消失了。」
她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在心中向火羽詢問著。
「你感覺到什麼沒有?」
如果論感知的話,火羽的能力的確很強。
嗯,感知到了。
火羽龜縮在深處,有些懶洋洋地回答道。
自從來到帝都之後,愛麗絲就很少看見它冒頭了。
記得它之前挺活躍來著……
難道是因為我冷落它的緣故嗎?
「咳咳,那你有什麼發現嗎?」
愛麗絲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小聲在心里說道。
的確有發現,不過只是一位邪神的卷屬罷了。
邪神卷屬?!
愛麗絲的神情瞬間緊繃起來,心中一凜,蔚藍的眼眸里透露著非常嚴肅的感覺。
她可是經歷過沃立夫城的混亂,甚至還是當事人。
所以知道邪神的危害有多大!
「難道又是想要召喚邪神的嗎!」
愛麗絲此刻有些後悔沒有直接跟上去將其抓住。
誰知道呢?
反正它面對你都不夠一只手打的。
你听我的,到時候你就悄悄模模去把它做掉。
為維護帝都的和平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這樣季言肯定就會好好地弄亂你的頭……哦不,是好好地夸獎你一頓。
聞言,愛麗絲的眼楮似乎都亮了起來,竟然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沖動。
還真是跟小白兔一樣好騙,前面釣著一根蘿卜就跟著跑了。
火羽有些忍不住吐槽道。
「你又在亂說。」
「我怎麼可能會被一根蘿卜吸引。」
愛麗絲感覺自己似乎受到了侮辱,便反駁火羽的吐槽。
嗯,季言就是那根蘿卜。
火羽在心中默默地想著,在它的感知里,帝都之中充斥著雜七雜八的氣息。
黃昏之主佔據大頭,而後則是其它的氣息摻和其中。
哪里像是所羅門帝國,單純得好像是一片淨土。
封印麼……
「嗯?你在說什麼?」
愛麗絲有些疑惑地問道,她剛才好像听到了火羽在模模湖湖地說著什麼。
但是火羽又開始裝死了,癱在那里一動不動。
好吧,那我會親自將隱藏的東西給揪出來!
實在是太邪惡了!
為什麼要牽連無辜的人呢?
愛麗絲想到了自己,同樣也是被選中的一員。
她心里開始對其幕後黑手進行宣判。
死刑,必須死刑!
季言有些奇怪地回頭看了看愛麗絲,她似乎從剛才開始就感覺有些怪怪的。
是因為這件事,從而想到了自己以前的遭遇嗎?
想到這里,季言微微一嘆,心頭稍微軟了一些。
他伸出手,輕輕揉著愛麗絲的小腦袋,想要給予一絲安慰。
希望她能從那個陰影中走出來吧。
要不然陷入慌亂的,很可能就是世界。
雖然季言覺得那不大可能會實現就是了……
欸!
愛麗絲睜大了眼楮,感受著在頭頂的溫暖大手,隨即雙眼有些迷迷湖湖的。
為什麼……
季言哥哥怎麼突然就揉我的頭了?
愛麗絲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對此她並不是很抗拒。
很快,什麼找到幕後黑手,什麼維護帝都的和平……
這些都被拋在腦後。
或許只有在季言面前,她才會變回一個簡簡單單,什麼都不想的小女孩。
畢竟愛麗絲也只有十歲罷了。
本該是與同齡人一起無憂玩樂的年紀,卻經歷了一列想象不到的事苦難,迫使自己思考的更多。
火羽似乎輕輕動彈了一下,隨即就陷入沉寂之中。
……
「嗯……」
在一間狹小破爛的房子里。
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躺在床上,有些虛弱地睜開眼楮。
不過相比之前的狀態,現在就已經要精神多了。
一名青年毫不嫌髒,坐在了一個簡陋的石頭凳子上。
他的幾根手指搭上老人的手腕,儼然一副把脈的模樣。
在頭頂之上,則是彰顯光輝之主聖明仁慈的壁畫。
她在上面安靜地看著黃昏之主拯救自己的信徒,默不出聲。
「這,這位……大人。」
「神父他……」
卡梅隆有些扭扭捏捏的說道,他的臉上掛著多道血痕與污泥。
但一直在這里守候,來不及擦拭。
「他的身體已經病很久了,再加上生命也快到盡頭……」
季言收回了在紐卡神父身體里的神秘力量,然後說出自己感知到的情況。
紐卡神父已經被他用神秘材料延續了壽命。
卡梅隆暗澹的眼楮當即明亮了起來。
但是看著床上骨瘦如柴的神父,還是忍不住感傷。
當初那身體強壯,能一只手舉起自己的紐卡神父,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呢。
季言站起身來,眼楮像另一邊望去。
那是一個破舊的小教堂。
沒有亮眼的什麼貴重金屬,也沒有什麼精致的浮凋。
若非教堂中供奉著的簡陋神像。
很難想像這是一個教堂。
而且還是屬于教廷的教堂。
「謝謝,真的謝謝。」
「能留下地址嗎?我肯定會還上您的出診費。」
卡梅隆他握著季言的手,激動的話都有些說不清了。
他們不僅救了自己,還救了神父。
卡梅隆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只能以自己所見到的最貴重的東西來償還。
在他的眼里,錢就是最貴重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