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牛子這麼一說,當場眾人不由得愣住了。
梁山好漢怎麼會和這種案子牽扯在一起。
自從梁山豎起替天行道大旗,周邊不說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但至少惡性犯罪少了九成以上。
殺人搶劫之類的案子好幾年都遇不到一起。
要說維護秩序的梁山好漢竟然會虐殺百姓,搶奪財物,大家都是不信的。
一人道︰「不可能,梁山好漢怎麼會下山殺人劫財呢?你這廝之前就是個潑皮無賴,在鎮子上橫行霸道,定是梁山好漢斷了你的財路,你對他們懷恨在心,所以才濫言誣陷。」
丁牛子一听這話,立刻賭咒發誓,他一縱身跳到桌子上︰「怎麼著,你們還不信,我說的話要是有半個假字,就讓天老爺劈了我!」
眾人一听,只是一笑置之,根本就沒把他說的當回事。
其他幾個潑皮去的客店情況也差不多。
到了下午,官府便在城門處,菜市口,衙門前張貼出了告示。
告示剛剛貼出來,便有一群人圍了上來。
在場的大多不識字,一個老人便對一個秀才模樣的人說道︰「高秀才,這告示上寫的是什麼啊?」
高秀才道︰「上面寫的是關于江樓劉家慘案的消息。官府說作案的是梁山賊寇火眼狻猊鄧飛,同行案犯十數名。」
老漢驚道︰「這不可能啊!梁山的好漢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那高秀才對此嗤之以鼻。
「梁山好漢?不過也就是一群賊寇罷了。狗改不了吃屎,這才多久就露了本性。你們就受了梁山那麼點好處就幫著梁山說話,梁山要造反你們說不得也得跟著一起!」
眾人听他如此說話,頓時就吵了起來。
事情逐漸發酵,真相被官府掩蓋。
劉二得知了他們犯得案子被算到了梁山頭上,隨後大喜過望。
之後又連犯了兩起案子,全部留下了鄧飛的名字。
輿論背後有官府推動,梁山在周圍各縣的風評瞬間扭轉。
百姓雖不至于將了解到的梁山信息全部告訴官府,但大部分人都覺得梁山和官府乃是一丘之貉,沒什麼兩樣。
梁山聚義廳。
陸陽正招集軍師們商議解決辦法。
「諸位,山寨南邊的汶上縣附近連連發生滅門血案,今天早晨得到的消息,已經是第三起了。
這幫畜生不僅打著咱們梁山好漢的旗號為非作歹,而且手段極其殘忍,每次都是趁深夜潛入,然後滅門劫掠。
簡直是一群畜生。
此事不僅對咱們梁山的名聲構成了威脅,更可恨的是已經有數十位無辜百姓受到了殘害。
是可忍熟不可忍!
我意已決,一定要想辦法收拾了這群雜碎。」
許貫忠稟道︰「寨主,前幾天有一位江樓的百姓來到山寨,稱有三戶人家慘遭滅門。
當時他給了我們一枚官軍軍服上的腰帶扣。
此事明顯是官軍干的。
而官府探查之後,卻說這案子是我梁山所為,還言辭鑿鑿,說是鄧飛兄弟的手筆。
肯定是官府故意如此為之,想要敗壞我梁山的名聲。
此事要想完美處理,不但要洗清我們梁山兄弟身上的嫌疑,還得抓住真凶,給死難的鄉親們報仇。」
陸陽點頭道︰「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對了,前天我就讓你們派人去江樓調查,結果如何?」
朱武從旁邊的案子上拿出了一本文檔。
「寨主,朱仝雷橫兩位兄弟親自去查的,劉家的勘察結果都在這里,上面還有另外兩起案子的詳請,寨主可以一並過目。」
陸陽看過以後,心中便有了定計。
「諸位,這幾個案子有許多共同點。」
朱武說︰「沒錯,三個案子都發生在汶上縣郊野,受害者都是單獨或者只有幾戶,住的離集鎮和大型村落比較遠。遇害的時間都在深夜。」
陸陽點頭︰「通過那枚腰帶扣,此事我們就可以斷定是官軍所為。
高俅大軍和濟州官軍的軍紀雖然不好,欺凌百姓,吃拿卡要也是常有的事,但他們到濟州已經好幾個月了,之前為什麼沒出過這種問題。
我看此事必是高俅招攬來的那些匪軍干的。
他們原本都是各地殺民害命的強寇,被招安而來,匪性未改。
官軍嚴令他們不許擅自出營,結果這些人卻在夜里忍不住偷偷跑出來作案。
事發的三個地點離那片招安軍隊的大營都不超過十里,他們定是趁夜出來,作案以後還要在天亮前趕回去。」
眾人也深以為然。
「寨主所言有理,十有九就是這幫人干的。
自從官府把罪名栽贓到咱們身上以後,這些人就越來越肆無忌憚。
前面兩次犯案,間隔還不到兩天。
估計他們很快就會忍不住再犯。
我立刻就派遣一個小隊的精銳前往官軍大營外面,只要他們夜間潛出,直接拿下。」
陸陽道了聲好。
兩天後的夜里。
劉二等人心癢難耐,這些人不是因為生活困苦,活不下去才去落草為寇。
他們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犯了事以後為了逃避法律的嚴懲才會上山。
而且對于害人有一種病態的興奮。
听到受害者的悲鳴他們就會感到精神振奮。
長時間不去殺人劫掠反而會渾身不自在。
當夜,他們照老樣子潛出了官軍大營。
這一切都被藏在林子里的梁山小隊看在眼里。
為首的正是因為他們風評被害的火眼狻猊鄧飛。
「他娘的,老子在這蹲了兩夜了,總算讓我抓住了。跟我來!」
劉二等人走在路上,一邊走一邊說笑。
「哎呀,這幫官府的真是蠢蛋,看都不看就說是梁山賊寇干的,不過也是幫了咱們一個大忙啊,以後咱們再干什麼事,都可以栽贓給梁山了,反正他們也不查。」
「就說是啊!今天叫龜兒一起出來,他還不願意,真是膽小。」
他們走著走著,卻見前方林子里跳出了一條大漢。
長發披散,眼楮赤紅。
手里拿著長槍,腰間掛著鎖鏈。
劉二吃了一驚,心道不會遇到本地的強寇了吧。
不過對方只有一人。
劉二心中並不懼怕。
他上前喝道︰「你是什麼人,敢擋我們的去路!」
那人並不回答,反而一步步的靠近反問道︰「你又是什麼人?」
劉二想到了最近官府的告示,心血來潮喊道︰「爺爺乃是梁山好漢,火眼狻猊鄧飛。敢擋爺爺的路,你不怕死嗎?」
這話說出來,對面那大漢卻哈哈大笑,笑得肚子直痛,彎腰彎的直不起來。
劉二喝道︰「你笑什麼?」
鄧飛直起身來喝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爺爺才是火眼狻猊!」
「啊!」劉二大吃一驚,轉身就要逃走。
旁邊的林子里忽地鑽出了十個彪形大漢。
眾人將劉二等圍成一圈。
鄧飛喝道︰「我看你能跑到哪去!給我拿下。」
劉二叫道︰「兄弟們,落到他們手里死路一條,還不如拼了。」
鄧飛喊了聲好,解下腰間的鎖鏈,放在手里論成圓環。
劉二飛速沖來,鄧飛將鎖鏈一甩,鎖鏈上掛著的錘頭直接纏住了劉二的腳踝。
鄧飛伸手一拉,劉二失去平衡,直接被拉倒在地。
其他跟隨一起的嘍也被梁山精銳輕易拿下。
眾人壓著這些敗類回到了梁山,交給了軍法司的軍吏。
裴宣拿著朱仝雷橫兩人調查回來的證據,還有勘探報告很快就讓這些人認了罪。
陸陽拿到了此案的結案報告,發下賞賜慰勞此事的功臣。
朱武道︰「真凶已經到案,接下來的,就是該怎麼搬回我們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