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之所以能擁有無與倫比的情報系統,親近梁山的百姓們功不可沒。
甚至很多百姓暗地里就是梁山軍情司的編外人員。
但是聯系大家的是梁山的好名聲,是為民辦事的行為。
他們幫梁山提供情報,不是為了錢。
而是投桃報李。
梁山聲名受損,對于情報系統的打擊極大。
此事一定得妥善處理。
陸陽道︰「我听朱貴兄弟說,汶上縣有個人,聲稱親眼看到了鄧飛兄弟帶人殺了江樓劉家三戶。」
朱武拿著情報︰「不錯,此人是汶上縣人,丁家藥鋪的幫工,藥鋪的老板是他叔叔。
這廝之前就是個橫行鄉里的潑皮破落戶,專靠放刁鑽營,投機倒把為生。
前些年突然棄惡從善,到了他叔叔的藥鋪里當了個伙計。」
陸陽冷哼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讓安神醫過來一趟,給我們做一下偽裝。我要親自去一趟汶上縣。」
朱武道︰「有必要嗎?此事派一位頭領前去便可,沒必要寨主親臨。再說了,現在濟州大軍雲集,汶上縣離濟州太近了,容易出事。」
陸陽擺擺手︰「不必再勸,此事事關梁山的風評,不是什麼小事。需得我親自出面,方顯我們對其重視。」
安道全不僅醫術精湛,對化妝也略有研究。
當然只限于配置一些簡單的油膏,能讓人變黑或者變白。
陸陽在嘴里含了兩塊棉花,放在牙齒外面,填充腮幫子。
然後把臉涂黑,再貼上絡腮胡子。
這下他就變成了一個絡腮胡子的黑胖莽漢。
眾人再也認不出來。
朱武將臉涂白,然後貼了個山羊胡子,穿上道袍,裝成道士。
焦挺和呂方郭盛認識的人不多。
只是稍微偽裝了一下。
數十個親衛化裝成普通百姓,挑著擔子,就說是附近村民。
眾人跟隨陸陽一起進了汶上縣。
許貫忠又安排了軍馬接應。
眾人來到縣中。
朱武問道︰「東家,咱們接下來去哪。」
陸陽分派任務︰「郭盛兄弟帶幾個人去江樓,將江家最早發現現場的幾人請到縣中,來了以後就直奔縣衙大堂。
呂方兄弟帶人去旺財賭坊,軍情司的情報顯示,那個丁牛子是這家賭坊的常客。
去把他給我抓到大堂上來。
其他人跟我去縣衙。」
眾人分頭行動。
陸陽引人沿著大街往前走去。
卻見了旁邊有一個人,正在擺攤。
旁邊立著一個幡子,上面寫著「代筆」。
陸陽心血來潮,過去問道︰「老人家,你這里代筆寫的都是什麼啊?」
那擺攤的老頭因為長時間沒有客人上門,于是昏昏沉沉的,在半睡半醒之間徘徊。
他眼楮昏花,牙齒都快掉完了。
听到聲響,睜眼一看,原來是來了客人,連忙起來應承。
「哎,客官要寫狀子?」
陸陽問道︰「你這里是寫狀子的。」
老頭從身後掏出了一塊板子,上面寫著「代寫訴狀」。
「小老兒代寫訴狀三四十年,客官只要說明原委,我便能一揮而就。
有理的更有理,沒理也能佔三分。
打官司包贏!」
朱武笑道︰「東家,這老漢分明吹牛,他要是真有這麼厲害,為何生意冷清到坐在這里打瞌睡。
難道這汶上縣就是政治清平,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沒人告狀嗎?」
老漢聞言面色困苦。
「哎,你們幾位都不是本縣人吧。」
陸陽幾人相視道︰「沒錯,我們幾個都是鄆城縣人。」
老漢嘆道︰「那就難怪了,你們不知道啊,這全天下就沒有一塊干淨的地方,只是本地新來的縣令是個十足的貪官。
什麼案子,到了他那里,一不听證詞,二不看訴狀。
派他手下那個王押司只問原被告要錢。
誰給的多就判誰贏。
時間長了,咱們汶上縣有冤無處申,有仇無處報。
又不是誰都敢去找梁山的大王們,讓他們幫忙伸冤。
汶上縣就沒人告狀了。
不瞞客官,我過去三個月只寫了一份狀子,還是城里大戶告自己家里的伙計偷東西。
縣令看都沒看狀子就把那伙計給下了大牢啊!」
陸陽轉身冷哼一聲︰「此等貪官,為何留他到現在?」
朱武道︰「這廝剛來不到半年。那時咱們剛剛跟童貫的大軍交戰。之後又要打高俅,山寨對于周邊貪官惡吏的鎮壓確實有所松懈。」
陸陽吐了口氣︰「算了,現在處理也不晚。」
老頭雖然年紀大了,耳昏眼花,但幾人說話卻沒有避諱于他。
「你•••你們幾個是!」
陸陽道︰「我們是梁山的人。」
老漢聞言嚇了一跳,他也听了前些時間梁山賊寇四處虐殺百姓的事情。
傳的有鼻子有眼。
他連忙收拾東西準備跑。
陸陽道︰「怎麼,生意不做了。」
老漢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我家里還有些事,反正也沒有客人。」
陸陽笑道︰「我們不是客人嗎?」
老漢尬笑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陸陽從錦袋里拿出了一兩銀子放在桌上。
「老伯,幫我寫份狀子吧。」
老漢哆哆嗦嗦的說道︰「行•••行。大王要告誰啊?」
陸陽道︰「就告汶上縣令。」
這縣令的種種罪行,不用陸陽口述。
老漢都一清二楚。
他寫好了狀紙,將其吹干,交給了陸陽。
陸陽給朱武看了一下︰「果然有些門道。」
朱武點頭︰「嗯,老漢你文筆到是不錯。對了縣衙在哪?」
老漢拿手一指︰「過了這個路口,左拐就是。」
眾人拿著狀紙,順著老漢的指引去尋縣衙的所在。
老漢見眾人一走,連忙將銀子收進懷里,抱著攤子上的東西往家走去。
旁邊的人都問道︰「王四叔,今天怎麼回去的這麼早啊?」
王四叔道︰「你們知道剛才來我攤子上寫狀子的是什麼人嗎?那是梁山的人啊!」
眾人听這麼一說,也是大吃一驚。
連忙招王四叔問清了相請。
原來是梁山的人來找他寫狀子,要告本地縣令。
這下好像往油鍋里潑進了一盆水,現場頓時炸開了。
膽子小的紛紛收拾東西,回家準備緊閉房屋。
膽子大的還要跟在後面,到衙門前湊個熱鬧。
陸陽率眾來到了汶上縣衙門之外。
便叫焦挺前去敲響鳴冤鼓。
只听「咚咚咚!」
鼓聲響起。
幾個衙役出了縣衙。
「誰要告狀啊?」
焦挺見人出來,便罷鼓錘放下。
「我要告狀。」
衙役上下一打量,看焦挺穿著絲綢,腰懸寶玉。
應該是個有錢的主。
只是縣里的有錢人他們都認識,卻沒見過焦挺。
「你要告狀?知道規矩嗎?」
焦挺冷笑道︰「什麼規矩。」
衙役道︰「凡是道縣衙告狀,得先交一貫錢的升堂費。」
朱武上前︰「什麼升堂費,聞所未聞。」
衙役見幾人是外地的,便擺起了架子。
「這冷的天,我們這麼多人站在堂上為你們這些告狀的伸冤,多辛苦啊!給點辛苦錢怎麼了?
就一貫,我看你們的穿著也不像是給不起一貫錢的人,要打官司就給,不打官司就別在衙門前廢話,再不走我可要趕人了。」
焦挺罵道︰「你這蛀蟲,爺爺就是不走,看你怎麼趕人。」
衙役見焦挺如此豪橫,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廝就是個磨道里的驢,鞭子不打,四蹄不動。看我不讓你見識見識厲害!」
說著他便舉起了手中大棒,一悶棍朝著焦挺的腦袋打去。
焦挺伸手一握,穩穩的接在手里。
這衙役無論怎麼用力,都不能從焦挺手中奪回自己的大棒。
另一個見了,大喊一聲︰「松手!」
然後也揮著棒子打來。
焦挺手里攥著棒子的一端,順勢一拽,用手中的大棒擋住了打來的棍子。
然後飛起一腳,直接把另一個衙役踹飛了出去。
那廝躺在地上翻來倒去的直叫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