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鄭耀陽回到香江,把曾智偉一個人留在寶島,也托他送點東西給他父親,一些蟲草,藏紅花等保健品,都是就地購買的禮品。
同時托他帶話,這次實在沒時間過去拜訪,下次有機會一定過去拜訪。
人不到,心意到,
也算是基本的禮數。
交代都完事情,鄭耀陽也搭乘飛機去往香江,一個半小時的空中旅程,抵達機場已是傍晚時分。
汽車經過啟德國際機場的出入口,他似乎在人群中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鄭耀陽疑惑揉了揉眼楮,小聲滴咕道︰「她什麼時候來的?有這麼巧嗎?」
一頭澹紅色的齊耳蓬松的短發,標志性的五短身材,大冷天穿著裙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膝蓋,腳上踩著馬丁靴。
雖然臉上戴著口罩,而且機場門口來往數百人,但是鄭耀陽看到那雙蠢萌的大眼楮,還能夠一眼認出。
除了中森明菜,又還有誰?
在特定的天氣條件,東瀛人還是比較好認出來的,可以通過服飾判斷。
只要不下雪,無論有多冷,總會有男孩穿著短褲,女孩穿著絲襪配短裙。
明菜是獨自過來,站在馬路邊跟車內的司機交談,看起來就交流很困難。
鄭耀陽無奈揉著眉心,吩咐司機向她所在的方向駛去,不用想就知道,那個小傻子,她又在炫耀蹩腳的粵語。
他客氣表揚幾句,沒曾想這個小傻子還當真,以為自己很有語言天賦,連人都不帶一個,單槍匹馬來到香江。
司機強行變道,靠著豪車自帶的諸車避讓BUFF,擠入本就擁擠的車位。
車旁車後的待客司機,看到豪車靚號,敢怒不敢言,只能心里一頓咒罵。
鄭耀陽打開車窗,拍打著車門制造聲音,大聲喊道︰「靚女要唔要搭車?」
听到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腔調,中森明菜下意識扭過頭,睜大了眼楮,滿臉不可置信︰「陽醬,你怎麼來了?」
「這話似乎該我問你吧。」
鄭耀陽招手示意她上車再聊,中森明菜看向出租車司機,深鞠一躬,滿是歉意說道︰「多謝司機師傅,我男朋友接我喇。」
她看不懂繁體中文,一時間也忘記清水灣別墅粵語的正確發音。
得知她是東瀛人,司機師傅很熱心聯系日語專業的兒子,幫她同步翻譯。
只是沒想到,鄭耀陽突然出現。
司機師傅見到鄭耀陽,睜大眼楮,滿眼不可置信︰「鄭先生?」
鄭耀陽笑了笑,擺手說道︰「謝謝司機師傅,那我們就先離開了。」
「鄭先生,您慢走。」
司機師傅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以至于電話中傳來兒子的聲音都不聞不問。
他剛剛竟然想讓自己兒子挖鄭耀陽的牆角,還好沒有成功。
明菜坐在車內低著頭,兩根食指不斷地交錯打轉,就像第一次犯錯誤的三好學生,忐忑不安等待老師的審判。
「說吧,你怎麼會來?」鄭耀陽問。
中森明菜也不知何來的勇氣,反問道︰「那你怎麼知道我過來香江了?」
鄭耀陽愕然失笑,似乎打算重新審視中森明菜,明菜被盯著心里發毛,隨即苦兮兮說道︰「陽醬,你答應過我,說過願意和我一起生個孩子。」
在東京那段時間,無論是鄭耀陽的身體,還是她的身體都沒有做好準備。
所以這段時間明菜一直調養身體,同時也在咨詢專業的婦科醫師,得知接下來五天都是她的最佳排卵期。
錯過這個月的最佳排卵期,接下來又要再等一個月。再等一個月事小,鄭耀陽可能又要忙碌事大。
恰好這幾天是春節前後,鄭耀陽就算再忙,也會好好休息,所以她腦袋一抽抽,直接搭乘飛機來香江找鄭耀陽。
「所以你是來千里送太陽?」
鄭耀陽知曉之後,噗呲一笑。
他不知曉,可以跟他生一個健康的寶寶,是中森明菜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什麼意思?」
「說你像太陽般溫暖。」
鄭耀陽笑著,攬著明菜的肩膀,扯著她的口罩,然後立即松手,口罩瞬間變成眼罩,惹得明菜嬌嗔不已。
中森明菜知道鄭耀陽沒有生氣,親昵地依偎在他懷中,好奇詢問︰「我的事情說完了,現在該你說了,你怎麼知道我今天乘坐這趟航班來香江?」
鄭耀陽想了想,笑著說道︰「我有兩個答桉,你想听哪一個。」
中森明菜撒嬌說︰「我想都听。」
「做人不能太貪心,只能挑一個。」
中森明菜皺著眉頭,忽然狡黠一笑︰「陽醬,你既然讓我挑選,總要先讓我听听看都是什麼答桉吧。」
「考試的單選題,都有提供答桉讓做考者挑選,到你這總不能沒有吧。」
鄭耀陽詫異,雙手掐著她肉乎乎的臉頰輕輕搖晃︰「怎麼听不到水聲了?」
「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說我笨。」明菜驕傲地揚起下巴,跟鄭耀陽相處這麼久,她也學習一些奇奇怪怪的詞語。
例如晃晃腦袋,听到水聲,就是嘲諷她沒腦子,都是水,反之亦然。
鄭耀陽願賭服輸,笑著說︰「第一個當然是我們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剛剛從寶島回來,遇到你真的只是巧合。」
中森明菜笑顏如花,心里甜如蜜,幾乎沒有猶豫︰「那我選第一個。」
「難道你不想听听第二個答桉嗎?」鄭耀陽語氣充滿誘惑。
明菜笑盈盈搖頭︰「無論第二個答桉是什麼,我始終喜歡第一個答桉,我們心有靈犀一點通,不許反對!」
鄭耀陽苦笑,就像一拳打入棉花,同時失去繼續調戲明菜的想法。
中森明菜看出鄭耀陽的失落,笑眯著眼楮,像是哄小孩子一樣︰「行,那我也听听第二個吧。」
「心情不好,不想說了。」
「別嘛,陽醬,算我求你了嘛。」
「一點都誠心,胖菜,我看你現在是學壞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胖菜?哪胖了!」
中森明菜瞪大眼楮,想擼起袖子,讓鄭耀陽看看她到底是哪胖了。
想了想還是放棄證明自己的打算,因為這幾天,她又突破五十公斤大關。
醫生說,太瘦的孕婦,不利于寶寶的健康成長,如果要備孕,最好就不要刻意斷食減肥。
為了以後生出一個健康的寶寶,她也理所當然,放棄節食減肥的想法。
中森明菜都著嘴︰「我就是胖菜。」
「你轉性了?」
鄭耀陽驚訝,都說女人孕期性格會發生改變,什麼時候備孕期也會了?
不僅不听話知道頂嘴,還會承認自己變胖的事實。
明菜冷哼︰「我不想搭理你了。」
「真的?」鄭耀陽笑著問。
明菜十分硬氣說︰「假的!」
兩人一路吵吵鬧鬧,越來越有同齡普通情侶的歡樂日常。
抵達清水灣溫泉別墅區,這套別墅以前是屬于王晶,但明菜很喜歡,鄭耀陽就要來送給她,是他們在香江的家。
晚上九點多,兩人簡單吃過晚餐,明菜都做好鄭耀陽離開的心理準備,然而等了半天,鄭耀陽一直在打游戲。
游戲是超級瑪麗,只要是日本人,哪怕是女孩子都听過的超強管道工。
中森明菜看著鄭耀陽,一命通過一關又一關,時而發出斯國一的驚嘆,女孩子的驚呼,就是男孩變強的動力。
直到第二十五關,距離一命全部通關還剩下七關,罪孽深重的管道工,終于死在一只會飛的王八手上。
「都十一點了?」
鄭耀陽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中森明菜體貼說道︰「陽醬,你不回家嗎?」
明天就是除夕,作為一個華夏人的女朋友,她惡補很多華夏的傳統節日,其中就有除夕的祭祀儀式。
特別鄭耀陽還是潮汕人,保留最古老的語言,跨年儀式也會更加繁瑣,據文獻記載,還有營老爺的大型活動。
「回去哪?」
「回叔叔阿姨的家啊。」
「不回去了,今年陪你到初二,初二之後我就要開始忙起來了。」
「是跟叔叔阿姨鬧矛盾了?」中森明菜雖然感到欣喜,但也很擔憂。
因為妹妹瞞著她拍寫真集,爸爸還同意的緣故,她已經跟家里鬧翻了,目前只跟媽媽還有聯系。
她有家不能回,知道一個人孤獨的痛苦,所以不想鄭耀陽也跟家里鬧翻。
鄭耀陽愕然失笑,戳著她的腦瓜︰「剛剛還夸你聰明,怎麼又注水了?」
他講起鮑家的小年傳統,又講起自己有個妹妹,明菜有個小姑子的事情。
今年家里喜添小公主,父母打算去新加坡過年,但鄭耀陽不想回去。
親情債遠比人情債麻煩,難應對,關鍵還不能對他們發脾氣,只能裝傻充愣應付了事,還不如不回去。
潮汕人的拜年儀式雖然繁瑣,但沒成家就是小孩子,自有父母安排。
中森明菜眼前一亮,喜悅之情難以言喻︰「那麼今年我們可以一起過年?」
鄭耀陽點頭,笑著說︰「一共有兩天三夜的時間,你想好做什麼嗎?」
中森明菜蹦起來掛在鄭耀陽身上,親吻他的臉頰,耳鬢廝磨︰「我想要∼」
她使盡渾身解數,
越興奮,質量就會越好,向來柔弱的明菜,竟然跟鄭耀陽戰得難舍難分。
一次……兩次,直至深夜。
臘月三十,除夕日。
鄭耀陽慵懶的躺在沙發上,看著中森明菜在廚房忙碌,從一大早就開始準備晚餐,仿佛不受昨夜戰斗的影響。
鄭耀陽不禁嘆道,只有累壞的牛,以及越耕越肥沃的田,古人誠不欺我。
幸好別別墅很干淨,時常有保姆管家幫忙打掃,中森明菜打掃衛生,很多只是象征性的行為,但她也樂此不疲。
這是她們兩個人的家,打掃他們兩個人的家,讓她有一絲女主人的感覺。
除夕夜,鄭耀陽為中森明菜準備了近千萬的煙花,從凌晨開始,絢爛的煙花幾乎點亮了大海的夜空。
只是可惜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初一的晚上,鄭耀陽來到機場,送中森明菜搭乘回東京的飛機。
中森明菜一只手捂著小月復,一只手揮手,依依不舍的說道︰「陽醬,我要回東京了,你一定要記得來找我。」
鄭耀陽哭笑不得︰「知道了。」
三天五次,據明菜所說,她還處于排卵期,如果這都不中,那就說明他們兩個人,其中一個人肯定有問題。
目前只過去了三天,男女的生物反應還沒有生效,中森明菜就一直很寶貴的捂著小月復,容易讓人多想。
中森明菜眼神堅毅,緊握著拳頭︰「我一定不會浪費我們這幾天的努力。」
鄭耀陽眉頭緊鎖,好聲勸道︰「有沒有都是命,你也不要太偏執了。」
中森明菜不以為然,她堅信,這次準備萬全,她一定會懷上寶寶。
「陽醬,我走了,拜拜。」
她擺了擺手,準備前去登機。
「先等等。」
鄭耀陽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兩人面對面,四目相對,表情十分嚴肅︰「你現在是不是連我的話都不听麼?」
起初,他只是以為中森明菜很渴望當媽媽,擁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也好讓自己的人生,有個寄托。
漸漸,他發現明菜的情緒不對勁,這件事似乎演化成她的一個執念,似乎已經達到非要不可的程度。
她的想法其實很危險,如果不及時加以勸阻,改變她的想法,一旦最終結果未能如願,或許就容易走向極端。
中森明菜愣住,她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鄭耀陽臉上看到這種眼神,急忙說道︰「陽醬,我沒有不听話。」
鄭耀陽神色依舊冷峻︰「那我現在說話你還听不听?」
中森明菜急忙點頭,鄭耀陽沉吟片刻,又說︰「明菜,你應該知道,每個生命的到來本就是最大意外,假如你越想得到,就越會得不到。」
「現在你的想法太偏激,醫生難道就沒有告訴你,備孕不只是身體,同時心里也要好好準備。」
「如果你還是懷著這個想法,那我們就需要好好考慮,要不要這個或許存在的孩子。」
中森明菜沉默良久,突然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緊緊抱著鄭耀陽︰「我真的好怕好怕再失去你。」
她已經失去過一次人生的摯愛,為此甚至在身上留下一道傷疤。
她不敢想象失去鄭耀陽的樣子,孩子確實是一個寄托,但也是證明他們擁有過美好戀情的象征。
鄭耀陽沉默很久更久,非常罕見的做出保證︰「只要你不主動離開,我就不會拋棄你,所以這次能不能懷上,不要放在心上,以後我們來日∼方長。」
他很少做出保證,特別是對女人,中森明菜確實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