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茂,行了,這喝了喝了,我和領導們聊點事情,你早點回去。」
老葉見許大茂還不上道,直接挑明了說道。
許大茂一听這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領導,你這話說的,我就是來陪酒的,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這下,
楊書記和馬副廠長將手里的快子放下。
酒局的氣氛有些凝固,尷尬到了冰點。
葉處長臉都扭曲了,楊書記在乎你來陪酒嗎?
現在兩個大領導都過來吃飯,是擔心廠子里面有什麼爆了雷,動搖了自己。
是怕產生不可預知的威脅。
都和你說的這麼明顯了,你特麼還在這里攪和稀泥呢?
而王平安看著眾人的表現,心里不由暗自一笑。
越是這時候,自己越是不能說話。
其實,
酒局上摻雜一個陪酒的人也不是不可以,在場面遇冷的時候,調節一下酒局的氣氛。
使得雙方都極為的舒適。
起到一個潤滑劑的作用,使得對話不至于崩掉。
但壞就壞在許大茂一沾酒,失了分寸。
在領導想說話的時候,你將良好的氣氛破壞,這比領導夾菜,你轉桌的失誤要大十倍,一百倍。
馬副廠長氣得額頭上的青筋也是冒起來,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老葉啊,許大茂還是精力挺充沛的嘛,我覺的宣傳處還是不太合適,要不然把他放在車間里面,你覺的如何?」
老葉此時正氣得不打一處來,點頭道︰「馬副廠長,沒想到能也是這個想法。」
他扭頭對許大茂說道︰「大茂啊,明天開始你就到車間里面歷練一下吧!」
許大茂剛拿起酒杯想提酒,聞听這話,整個人的表情瞬間凝固。
跟個木頭一樣,傻在當場。
「不是」他愣愣的看了看葉處又看了看馬副廠長,再看向楊廠長。
最後看向王平安。
臉上的肌肉直抽搐。
「領導領導」他嘴巴張了張,發現幾個領導的臉色極其的難看。
直到此時,他的酒才一下子醒了過來,豁然發現原來這個酒桌上的人,是不歡迎他的。
他的嘴巴動了動,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明白,這種情況下想,再多說些什麼反而只會起反作用。
只能和領導說了一聲,自己先回,便出了食堂。
出食堂大門的時候還跌了一跤。
半路上,
「啊」
許大茂朝著天空大聲的咆孝。
憑什麼?
憑什麼自己連飯桌都坐不上去,而他卻被那麼多領導環繞著?
夜里的冷風灌進他的肺里,卻還是讓他想不通,從始至終自己到底輸在了那里?
按理說,
四合院里面,年輕一輩,自己的條件是最好的。
在感情方面,
所有人都有對象,結婚了。
唯獨自己沒有結婚,而且還檢查出來不孕不育。
在事業上,
自己的起點是最高的,進的是廠子里面的宣傳科,做的是放映員,可現在呢?
不僅沒有上進,連放映員都被擼掉了。
那股子痛徹心扉的感覺,讓他難以呼吸。
痛的臉剛剛吃進去胃里面的東西都在嫌棄自己,似乎想要歐吐出來,往上翻涌!
許大茂不知道都自己是怎麼回到四合院的。
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 然推開自己家的門,許母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
不禁驚異的瞪大眼楮,「大茂,你這是怎麼了?」
「你這是怎麼搞的?」許母拿起掃床的掃帚將許大茂身上的灰塵給掃掉,卻怎麼也掃不掉許大茂眼中的失神。
「哎還沒有掃干淨呢,你怎麼」
而許大茂則不管不顧的一頭扎在了床上,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
而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傻柱家,
他回來之後,將自己升職的消息,告訴了錢鳳霞。
錢鳳霞听完也是大喜。
兩人做了一頓夜宵,
吃完之後,結果就是院子里面迎是一陣罵人的聲音。
傻柱的屋子和許大茂就隔著幾米的距離,
許大茂蒙著頭,卻還是能听見,不由 地將被子掀開,沖著傻柱的屋子喊道︰「傻豬,你特麼能不能讓你家娘們小聲一點?」
結果,
沒等傻柱說話呢,錢鳳霞的罵聲先過來了,她那嘴多毒啊。
「我們在自己家的屋子,想干干什麼就干什麼,你也可以在你家鬧騰啊。」
「哦,對了,你倒是想,但你鬧騰不起來啊,我現在都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一句話,戳中了許大茂的肺管子。
「沃尼瑪!」許大茂站了起來,就要找傻柱的麻煩。
于是,
大晚上的,院里面再次熱鬧了起來
而酒局這邊,沒有了許大茂,氣氛變的融洽了起來。
特別是在王平安和眾人說自己過來既不是上面要模查什麼情況,也不是有什麼態度,而是帶著任務過來的。
上面希望彷造一款拖拉機。
當然,王平安所說的彷造拖拉機,也不是說的整機,而是其中的幾個零件。
而這款拖拉機的原型,就是su制DT-54拖拉機。
是一款頗具傳奇色彩的拖拉機,持續生產長達30年,總產量接近100萬輛。
但其中的零件,除了壓鑄之外,還有不少需要焊接的零件。
所以,
李廳長交代他除了在電渣工藝的改進,還有就是這種工業焊接工藝的優化。
「來來來走一個!」馬副廠長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這種任務對于他們來說反而是影響最小的。
「我還是那句話,一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楊書記端起酒杯笑著說道
京都醫院的骨科病房內,
「媽,你把醫生寫的那張紙讓我再看看。」賈東旭的面色有些扭曲,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情了。
「兒子你今天已經看了第三遍了」
「給我!」
「」賈張氏無奈,只能挪動那肥胖的身軀,笨拙的將抽屜里面的那張紙拿了出來,交給了賈東旭。
她原本就是不想讓賈東旭一直看著病例,所以才放到最底層的,想不到還是被他看到了。
「少了一個腰子,豈不是說,以後那方面的能力更受影響?」賈東旭看著紙張上面的字,手臂有些顫抖。
以前兩個腰子的時候,他就得靠吃藥才能維持。
現在只剩下一個腰子,靠吃藥行嗎?
他攥緊拳頭死死的錘了一下床,嚇的賈張氏連忙拽著他的手,「東旭,你可不能使用大力氣,身體吃不消。」
殊不知,
不說這句話還好,這句話一出,賈東旭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要了一個腰子,腰還不能受力,那以後自己豈不是就是廢物了?
受傷之前,自己就不能讓秦淮茹滿意,現在秦淮茹她能罷休?
賈東旭臉上的悲憤、自卑、惱怒接連輪換出現。
各種情緒如烈焰一般在他那無能的心里冒起來。
無法克制,
額頭上的青筋隱現。
而秦淮茹這邊,在看完電影之後,著急麻慌的跑到了醫院,來替換賈張氏。
跑的氣喘吁吁的她,來到門口準備平復一下再進去。
可剛準備推病房的門,就听到賈張氏罵道︰「秦淮茹這死貨哪兒去了,這都幾點了,還沒有來?」
「指定又扭著那大 在外面招搖去了。」
躺在床上的賈東旭的臉色也是極其的難看,「媽,你可得看好秦淮茹。」
「東旭,這一點你放心,她秦淮茹就算是再騷,她也得把這味兒留在我們賈家,一丁點都不會讓他逸散出去。」賈張氏拍了拍賈東旭的被子說道。
病房里面的其他病號和家屬不由全都扭頭看向這母子倆。
倆人這話,實在有些別扭。
哪兒有這麼說自己兒媳婦的?說自己媳婦的?
他們也都是見過秦淮茹的,感覺這兒媳婦絕對是及格的,除了今天來的晚了點,其他的時候,那是真的一點理都挑不出來。
雖然說的白班、夜半,兒媳和婆婆輪換。
但每次賈張氏來的時候,都已經十點多了,而秦淮茹下午六點不到就過來換她了。
相當于秦淮茹一天在醫院里面待16個小時以上。
哦,今天人家有點事兒晚了一會兒,你就叫起來了?
但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外人還真的說不得什麼。
秦淮茹原本已經放在病房門上的手,不由縮了回來,腳步也漸漸的挪開,將身體依靠在了病房門口的牆上。
緊緊咬著嘴唇,鮮紅的血絲隱現。
賈張氏的那污言穢語如雨點一般落在他的心里,將她玻璃一樣的心田打的稀碎。
「咦,淮茹來了?怎麼不進去?」
直到同病房的一個病友親屬出來的時候,豁然發現她打招呼道。
「哦,我剛到,就準備進去呢!」
秦淮茹才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
走了進去。
賈張氏瞥了他一眼,嘴里‘哼’了一聲,羊裝沒事兒的人一樣。
而賈東旭看她的眼神也是帶著一種審視、懷疑的態度,更是讓秦淮茹的指甲摳進了手心。
滲出潺潺血澤
四合院門口,
易中海今天去醫院里面看了看賈東旭,看完之後,心情難受的他,跑到酒館喝了一點小酒,正巧踫到門口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不由怒喝一聲。
「干什麼的?」
那人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別我是來找人的。」
「你找誰?」
「秦淮茹是在這兒住不?」
「你是?」易中海此時才看清楚,眼前的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漢子,年齡越五十來歲。
接著光亮,易中海發現對方褲腳一個長一個短,明顯是後來續上的,
而且還不是同一個花色,而是由兩種不同顏色拼接成的,有三個大補丁。
兩膝處兩個,上一個。
一條褲子著力處的補丁全都起毛了,又快要破了,
「那個我是昌平的,和秦淮茹是一個村的,來城里辦事,秦家讓我捎信兒過來。」漢子面對穿著干淨的易中海,無形之中就矮了三分。
「哦」易中海嘆了一口氣,「趕巧了,她現在一家人都不在,賈東旭現在住院了。你直接告訴我得了。」
說著,
他遞給了對方一支煙,「怎麼這麼晚過來捎信兒?」
「嗨,我就是往城里送菜的,就這個點兒有空,一會兒我還得趕回去呢!」
老漢從來都是抽旱煙,這種高級貨他還從來沒有抽過,接過來易中海遞過來的煙,眼前不由一亮,話匣子不由打開了。
「秦淮茹她哥要結婚了,人家要十塊錢的彩禮,家里拿不出來,看秦淮茹這邊能不能把幫幫忙。」
「還有,女方家里想買一身新衣服,做一床新被子。所以,也想問淮茹借幾張棉花票和布票」
「這家的要求可不低啊!」易中海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又吐出來說道。
55年。
包括糧食、油料、棉花、棉布等在內的一整套農產品統購統銷制度體系早已形成。
一年只發一定數量的布票,用以購買布料、衣服、蚊帳、床單,乃至布襪,一切含有棉紗成分的產品均屬其內。
正常情況下,不分大小口,每人每年一丈二尺。
別說賈家,就連易中海都要量入為出,精打細算,統籌考慮使用。
他也只有一套干淨沒有補丁的衣服。
年歲大的人衣著不必講究,多半不添置新衣,省下布票給年輕人用。
一家幾個孩子,總是只給老大添置新衣。老大穿的舊衣小了,給老二穿;老二穿小了,再給老三穿……衣服破了是不會丟棄的,補了又補,穿了又穿;以致補丁壘補丁是常見的事,不以為怪。
城里的裁縫店也代人補補丁,這年頭真正去做新衣服的人並不多,以大改小,以舊翻新,續褲腳,補補丁,他們都做。
至于新被子,新棉花,那簡直是奢望。
冬季發棉花票,用以購買彈好的棉花填充棉衣,和棉絮(被芯)。
每人僅幾兩,根本不夠。
可以說,
秦淮茹哥哥想娶的這一家的要求不是過分,簡直是苛刻。
見易中海這麼說,那位秦淮茹的老鄉悻悻的笑了笑,「誰讓大家都說秦淮茹嫁到城里了呢,所以那家才敢這麼張嘴。」
「哼!」易中海將煙蒂扔在地上,踩了踩。
他想起來今天自己見秦淮茹的畫面。
她穿的衣服,也已經磨「洋花」了,「洋花」到洗滌時不能用力搓,更不能槌,否則就會破。(洋花,就是起毛,縴維斷裂形成類似于花一樣。)
褲子側面的口袋處還破了一個洞,能看到腿上的肉。
當時,他心里的 然間一陣火熱。
強壓下心里的不適,他對那位老鄉說道︰「放心吧,等她回來,我把這事兒和她說說。」
「那就謝謝你了!」
「不客氣,順帶手的事兒!」
看著老漢走的背影,易中海將秦淮茹那位老鄉捎過來的信息,仔細琢磨了幾遍。
易中海在家里是掌握著絕對的主導權的,家里的布票,糧票,米票,鞋票也都是捏在他的手里。
他算了算賈東旭家的供應糧,以及各種票據,可以說,秦淮茹臉布票都拿不出來,更別說棉花票。
但自己拿得出來啊。
一個邪惡的計劃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養老,誰特麼都指望不上。
但如果有一個自己的兒子,豈不是更好?
回到自己屋子,他一坐在了坑上,還在想這事兒。
一大媽看著坐在那里一臉陰郁、久久都不動一下的易中海,不由問道︰「老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呆愣愣的,進門這麼久,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易中海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沒啥,突然想起之前一件事兒!」
他怎麼可能和一大媽說自己的這個計劃,
真要說出來,這老娘們還不撕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