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天轉向京道才,說道︰「這是一只修行一百年左右的橫公魚,還不是妖,只能算是小精怪。他只有晚上才能幻化成人形。想要白天也化形的話,必須修煉三百年以上。」
!
橫公魚又噴出一道水流,這次的目標是木天,但是木天早有防備,閃身躲過,然後突然上前一把將橫公魚抓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橫公魚口吐人言,大眼珠子狠狠地瞪著木天,身體不斷擺動想月兌離木天的魔爪,但是木天的雙手仿佛是大鉗子,牢牢將他扣住了。
「我吐,我吐吐吐!」
橫公魚開始以水為武器,朝著木天噴射,但木天將魚頭轉到了別處。吐了十多口後,橫公魚再也沒水可吐了,甚至開始口干。
「沒水我會死的,快放我回水里,不然你就是草菅魚命!我知道你是和尚,和尚是不能殺生的。」橫公魚拼命掙扎。
「不放,誰叫你吐我口水來著。」木天直接拒絕。
橫公魚張嘴想咬木天,但是根本咬不到。
「我听說橫公魚不但煮之不死,更是刀槍不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木天笑嘻嘻地說道。
薛苕聞言一把搶過橫公魚,左手將它按在了粘板上,右手操起菜刀。
「你干嘛,別亂來啊,我……」
橫公魚話還沒說完,薛苕的菜刀已經大力砍下,只听 當一聲。
「我擦!你還真砍啊。」橫公魚大罵。
薛苕轉頭對木天說道︰「夫君,這魚還真是砍不死呀。」
……!薛苕又連續砍了十多下,下刀一次比一次重,但橫公魚鱗片都沒掉,只是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木天看著猛如虎的薛苕,一陣無語。薛聚寶對如此狀態的薛苕習以為常,只是驚奇橫公魚的皮糙肉厚。京道才,展桓,以及幾個廚房伙計集體被薛苕的行為差點驚掉了下巴。
「刀砍不死,試試我的鎏金錘?」薛苕說著就要去拿腰間的錘子,但是被木天拉了回來。
「你的錘子他估計頂不住,說是砍不死,那都是相對的,絕對力量面前,他估計會變成一灘肉泥。」木天說話的同時看向的卻是橫公魚。
橫公魚看到亮閃閃,充滿力量的大錘子,頓時開始下拜求饒,前面的兩個魚鰭當手,朝著薛苕不斷行禮,態度恭敬。
「看你這麼識趣,不砍你了。」薛苕豪氣道,然後退到了木天身後。
木天沖橫公
魚道︰「說說吧,有沒有做過壞事?」
橫公魚頭搖成撥浪鼓︰「沒有,絕對沒有。小老兒我不但沒有做過壞事,而且還經常做好事。」
「你把這幾個伙計燙傷了,這不算做壞事嗎?」木天笑嘻嘻問。
橫公魚一時語塞,但很快辯解道︰「他們要屠宰我,我是正當防衛。只是燙傷,敷點藥就沒事了,怎能算是做壞事。」
「那你都做過什麼好事,說來听听?」木天又問道。
橫公魚頓時成了話癆,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自己曾經做過的好事,比如將溺水瀕死的人推上岸,為欲跳水自殺的人唱歌將其嚇跑不敢再自殺等等,最後橫公魚還說起了一件自己舍命救人的故事。
「魚來湖以西十里的一個村子有個叫二娃的小子,他得了邪病,犯病的時候會不斷抽搐,口吐白沫,還經常半夜不睡覺跑到野外學狼叫。他家里人請了很多醫生都治不好,是我治愈了他,你們佛門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都已經蓋了不知多少浮屠了。」橫公魚如是說道。
「你怎麼救他的?」京道才問。
橫公魚猶豫了一下,說道︰「用我的肉,我親自割下一片肉烤熟喂給了他,不然他就要發病而死了。他那種病是越來越凶的,我遇見他時,他已經病入膏肓,我見他可憐,所以救了他。」
眾人聞言都是渾身一震,薛苕更是流下了淚水,對橫公魚慚愧道︰「剛才打疼你了吧,對不起了。」
「你還挺有愛心的嘛。」木天笑道
橫公魚切了一聲︰「妖怪就全都是壞的嗎?我覺得有些人更壞,比如你。和尚留發,不是思春,就是有詐。」
木天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到,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哦不,被一只精怪罵自己是壞人,他短暫的愣神後哈哈大笑。
「不準你說我夫君,不然我還砍你。」薛苕對橫公魚比了比手刀。
橫公魚對薛苕已經有了陰影,頓時點頭如搗蒜。
木天轉身對京道才說道︰「大人,這只精怪不曾害人性命,而且還屢次相助于人,能不能不通知鎮妖司?」
京道才嘆息一聲,說道︰「他雖還沒有作惡,但不代表以後不會,我跟你說過,大盛王朝對妖的態度一直都是除之後快,我沒辦法答應你。來人,將此魚妖收監,通知鎮妖司。」
下完命令後,京道才退出了廚房。然後一隊官兵涌了進來,展桓帶領官兵將橫公魚五花大綁起來,然後帶離廚房,押進了牢獄。
木天全
程沒有阻止,也拉住了想動手的薛苕,然後在橫公魚被扛出廚房前吟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詩︰夜半涼風起,登高淚眼迷。
木天和薛苕回到客廳後,京道才已經在抽著煙等候。木天上前與其閑聊了幾句後就提出了告辭。
「本來是吃魚的,現在魚沒了,我也不好強留小老弟了,只是希望小老弟不要怪老哥,老哥在這個位置上,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京道才歉意說道。
木天笑著說不會,然後就帶著薛苕離開郡守府,回到了薛府。
剛跨進門,追影貂就躥了出來,跳到了木天肩膀上。木天逗弄起追影貂︰「小白,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有沒有想我?」
追影貂唧唧叫著,指手畫腳,不斷地點頭。
「橫公魚都會說話,你那麼厲害,為什麼不會說話?」薛苕盯著追影貂問道。
追影貂給了薛苕一個鄙視的眼神,懶得搭理薛苕,這倒把薛苕給惹毛了,一把將追影貂從木天的肩膀上拽了下來,然後就是一頓猛烈的輸出,打得追影貂完全沒有了脾氣。不能還手只能被動挨打誰受得了。
「對了夫君,你之前吟的那首詩有什麼深意嗎?」薛苕折磨夠追影貂後,問起木天詩的事情。
「哪有什麼深意,只是隨口說的。」木天呵呵笑著。
薛苕哪里肯相信,一直追問木天,木天被纏的沒辦法,只好說今晚帶上她,其他的讓其先別問,薛苕听後嘻嘻笑著答應了。
夜半三更,月影斑駁,江游郡城北最高的一座塔樓上,木天和薛苕正在樓頂吹風。
「夫君,你說他能听懂你的意思嗎?」薛苕問木天。
木天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確定,應該能听懂的吧。」
「那就算他听懂了,為什麼要來見你呢,溜之大吉不好嗎?」薛苕又問道。
木天笑了笑︰「他來了。」
話音落下,一道矮小的身影躥上了塔樓頂。木天和薛苕看去,頓時想笑,這個身影長得有些搞笑。四尺多高,滿頭白發,但是卻長著小孩子的臉,皮膚全都是粉女敕粉女敕的,手細腳細肚子凸起,兩道長長的胡須垂下,雪白雪白。
「臭和尚,你約小老兒來此有何貴干?」怪人聲音稚女敕,但裝成老氣橫秋。
木天卻是問道︰「你是怎麼逃出牢獄的?」
「他就是白天那條橫公魚?」薛苕驚訝出聲,嘖嘖稱奇。
小老頭對薛苕拱手一禮,說道︰「正是小老兒,見過女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