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天的詢問下,橫公魚說出了自己逃出郡守府的經過。
原來,入夜的時候,本來被五花大綁的橫公魚突然變成了人形,他輕易就掙月兌了繩索。然後繞過了一個又一個守衛,悄悄出了郡守府。
他本來是打算直接回魚來湖的,但是他突然想起了木天念的詩,橫公魚不笨,相反,他很聰明,很快就猜出了木天詩里的暗號,說的是三更的時候在江游郡最高的地方相見。
橫公魚猶豫再三,最後還是來了。
「你這魚還挺听話的嘛,讓你來果真就來了。」薛苕嘻嘻笑道。
「他這是強烈的好奇心作祟,另外,他也想向我展示自己不低于人的智慧。」木天一語揭穿橫公魚。
橫公魚氣鼓鼓地哼了一聲,說道︰「見也見了,再會。」
橫公魚轉頭就走。
木天道︰「你現在回魚來湖已經不安全了,湖雖大,卻不再是你的容身之所。」
橫公魚頓住身形,回頭問道︰「為何?」
木天笑道︰「吳省良死在魚來湖魚妖手上,而吳省良自己也是半人半妖,加上魚來湖一直傳言說有蛟龍,那麼,不出我所料的話,朝廷很快就會組織大軍再次前來圍剿魚來湖,你覺得自己能逃過眾多道法高深之士的法眼嗎?」
橫公魚听得一愣一愣的,問道︰「那我該去哪?」
木天道︰「妖物在人間如履薄冰,特別是像你這種法力低微的,更加是步步危機,我有個修煉秘境,你要不要進去修煉一番?出來後可以懟天懟地那種。」
橫公魚聞言興趣高漲,急忙問沒有秘境在哪里。
「你別動啊,我這就傳送你過去。」
木天說著伸出左手,然後拇指上的指環發出一道白光,很快,白光就將橫公魚裹住,然後就往指環里送。
「和尚,你這是要收了我啊,這哪里會是秘境入口?你個大騙子,放我走!」橫公魚開始激烈掙扎。
白光將橫公魚牢牢捆住,幾息間就將其拽進指環,橫公魚消失不見,只傳來他咒罵的余音。
「夫君,你又騙人了,哦不,這次是騙妖。」薛苕看著木天的指環,緊接著疑惑道,「這次怎麼變成白光了,每次的顏色都不一樣?」
木天沒有回答薛苕的問題,而是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說道︰「困了,我們回去吧。」
說完,木天當先躍下了高樓,往薛府方向而去,薛苕緊隨其後。
木天和薛苕走遠後,一個拐角處出現一個黑影,然後又很快消失。再然後,兩個身影躍上了塔樓,有個身影還站在了木天之前的位置。
「黑衛三大人,他的指環有古怪。」一個青衛向站在木天之前位置的人稟報道。
這人正是黑衛三,他沉吟了一會,說道︰「應該是一件法器,類似于佛門的缽盂,都是收妖之用。這人雖然有時候同情心泛濫,但大是大非還拎得清,該收的妖,該誅的邪祟,絲毫不含糊。有點意思,或許可以交個朋友,呵呵。」
郡守府,一個黑影從高牆躍下,然後直奔內院,來到了京道才面前,黑影扯下面罩後,現出展桓的面容。
「大人,橫公魚被木天收掉了。」展桓匯報道。
京道才哦了一聲,問道︰「不是放走,而是收了?」
展桓點頭道︰「是的,直接收了。」
京道才濃眉皺起,臉上十分疑惑︰「這不像我小老弟的作風啊。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這魚妖待在郡守牢獄中,
安心等鎮妖司的人來接管。」
「行了,先不管了,你退下吧,我再睡會。」京道才向展桓揮了揮手
薛府。
木天回到房間倒頭就睡,而追影貂早已經在床腳睡得正酣,發出陣陣有韻律的輕微呼聲。薛苕跟著木天的也進入了房間。
「你進來干嘛,這是我自己的房間。」木天立馬坐起。
木天這次回府後專門為自己拾掇出一間房,離婚房很遠。
「我也要睡覺啊,你的就是我的,分這麼清干嘛。」薛苕大咧咧道。
迅速月兌去外衣,薛苕撲上了床,將想逃的木天抱住,一起滾進了被窩里。
「細條,你放開我!」
「不放,這次說什麼都不放。」
被窩里一番激烈地掙扎,最後沒有了動靜。床腳的追影貂迷糊睜開眼楮,然後又閉了起來。
次日晌午,薛苕伸著懶腰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邊上還在熟睡的木天,嘴角露出溫柔的笑意。
「夫君,太陽曬了。」薛苕拍了拍木天。
木天轉了個身,說道︰「我再睡會,吃飯叫我。」
薛苕哦了一聲,起床梳理完畢後離開了房間。
薛苕離開後,木天坐了起來,臉上神色復雜。
「白老頭,我還是沒有守住身子,被細條糟蹋了啊……」木天悲戚道,但臉上卻有回味之色。
中午吃飯的時候,薛貴心情大好,還開了幾瓶糯米酒,跟木天一杯一杯喝了起來,而且今天做了一桌子好菜,葷素皆有。
薛聚寶很少回來吃飯,幾乎天天泡在府衙。
幾杯酒下肚後,木天夾起大塊的肉就吃了起來,越吃越有味,酒也越喝越多,很快就暈乎乎的,薛苕和薛貴一個勁地幫木天夾肉,勸他多吃點,好好補補。
木天終于發現世人為何喜歡吃肉喝酒了,那真是爽啊。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佛祖啊,我心中一直有你,放心。」木天嚼著豬蹄,含糊不清地說著。
「好女婿,我們家的米行生意讓你來接手如何呀?」薛貴突然笑呵呵地看著木天說道。
木天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不做生意,都是坑人的玩意。」
薛貴依舊笑呵呵道︰「怎麼會是坑人呢,生意只是互通有無,有人缺物,我們缺錢,互相交換,你情我願,很公道的嘛。」
木天依舊搖頭,他酒有些喝高了,說話都大舌頭了。
「米行你全權負責,我一概不插手,怎麼玩,你隨意好不好?」薛貴循循善誘。
「不干。」木天說完,啪的一聲醉倒在了桌面上。
傍晚時分,木天昏沉沉醒來,薛府管家見木天走出房間,急忙笑著走了過來。
「姑爺,您醒了?老爺讓您過去一趟。」管家恭敬道。
「他找我干嘛?」木天疑惑道。
當木天來到前廳後,薛貴正在敲打著他的金算盤,見到木天後他停了下來,笑道︰「好女婿,醒了?」
「岳父大人,您找我有何貴干?」木天坐到薛貴對面,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三兩口喝完後又陸陸續續倒了好幾杯。
「宿醉容易口干。」薛貴笑道。
木天道︰「可不是嘛,以後可不能再喝了,我昨天是不是還吃肉了?」
薛貴道︰「可不嗎?不僅吃了很多肉,還答應了我接管米行生意呢。」
「我答應了嗎,沒有吧?」木天愣住了。
「唉唉?出家人不能出爾反爾哈,說出了就要做到。」薛貴板起臉說道。
木天沉默了好久,最後嘆氣道︰「喝酒當真誤事。」
「不過先說好,虧了別怨我,我可沒有生意頭腦。」木天補充道。
薛貴笑道︰「你隨便玩。」
第二天,木天來到了郡北的米行。薛家的米行生意遍布江游郡,總部在郡北,目前有一個掌櫃在負責具體事務。
矮胖的王掌櫃見木天進來後,馬上笑臉相迎,他認識木天,在成親宴上見過。薛貴也派人通知過他木天會過來接手米行。
「姑爺。」王掌櫃拱手行禮。
木天點點頭,說道︰「你就是王掌櫃吧?以後你該負責的還是你來負責,我只是掛個名,具體的經營還得靠你們專業人士。」
王掌櫃道︰「那哪成,每天的經營情況還是要跟姑爺匯報的,一些重要的決策也需要姑爺您來拿主意。」
木天一陣頭大,隨意問道︰「最近的經營情況還好吧?」
王掌櫃道︰「還行,這個月虧損沒有上過月嚴重。」
木天聞言驚咦一聲︰「米行都還能虧本,老爺他知道這個事嗎?」
「老爺是知道的,每個月的賬本都會呈給他一份。」王掌櫃趕緊解釋道。
木天嘖嘖稱奇︰「做生意如此精明的薛大老爺竟然在最不可能虧本的行當里連連虧損,真是稀奇。」
王掌櫃道︰「因為老爺三天兩頭讓我們施粥施米,不虧損才怪。」
「哦?」木天頓時有了興趣,「你詳細說說?」
王掌櫃一番解說後,木天終于明白了情況,原來薛貴本來就沒想在糧米這門生意上賺錢,而是當做了樂善好施的平台,經常搞特價活動,而且還隔三差五搭棚施粥施米,施舍附近的乞丐和貧困郡民。薛貴也由此被很多人稱呼為大善人,沒有人罵他為富不仁。
木天越听眼楮越亮,開始喜歡起這門差事,這可是積累功德的事情。
「不錯,以後這些惠及大眾的事情要多搞,搞大搞隆重一些,不要怕虧損,一切有我。」木天笑著對王掌櫃說道。
王掌櫃心想反正我是每月領工錢的,虧不到我身上,而且這對自己的名聲也有好處,當下笑著應承下來。
「王掌櫃你有五十了吧?」木天問王掌櫃。
「五十有三了,姑爺。」王掌櫃回道,然後急忙補充道,「我精力還很旺盛,比很多年輕小伙都強,而且我為東家打理米行已經二十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王掌櫃慌了,他以為木天想辭退他。
「王掌櫃你誤會了,我只是隨口一問,以後很多事情還得仰仗你操持,這樣吧,你以後的工錢翻倍,但是要好好幫我打理米行,只許虧不許賺,而且要虧得值得,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掌櫃連連點頭︰「懂,完全懂。」
木天很滿意,轉身就準備離開,但是王掌櫃叫住了他。
「姑爺,有件事情要跟您匯報一下。」
木天回身問道︰「怎麼了?」
王掌櫃小聲說道︰「最近存放大米的倉庫經常失竊,好像不是常人所為。」
「怎麼說?」
王掌櫃回道︰「因為倉庫的門窗都是緊鎖的,失竊後並沒有損壞的痕跡,後來我們在門窗四周撒了一些面粉,結果第二天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腳印,不是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