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木天的疑問,京道才笑著解釋道︰「一個侍郎,而且是工部的侍郎,還不值得鐵面衛親自出面。我到時候只需要在案件陳述書上寫明有鐵面衛介入就可以了。」
「批準你帶兵闖侍郎府的鐵面衛是不是黑衛三號?」木天又問道。
京道才咦了一聲,點頭道︰「不錯。你們認識?」
木天道︰「確實是認識的,但談不上交情,甚至彼此有些敵意。」
「為何?」京道才疑惑道。
木天道︰「因為我有一只妖寵,而且我對妖時常懷著善意。」
京道才大驚,提醒道︰「民間養妖門檻苛刻,而且是要報備的,妖一旦作惡,主人要連坐,這個小老弟要注意了。朝廷對妖幾乎是零容忍,鐵面衛之所以批準我帶兵闖侍郎府,就是因為他們查明了吳省良是半妖。」
「妖也有好有壞吧。」木天不解道。
京道才趕緊讓木天噤聲,鄭重道︰「這種話以後千萬不要再說,如果被有心人听到,很可能招來禍端。朝廷對妖的態度,一直都是一刀切,不管是好是壞。」
「吳省良因為吃了一半妖丹,所以成為半妖,他也不容于朝廷?」木天問道。
「這個當然。不僅是他,他在京城的家人很快也會受到牽連,不死也要發配邊疆。」京道才唏噓道。
木天愕然。
「吳省良不是奉王命來辦事嗎?而且他將魚來湖治理得很好。」木天想的是功過多少能相抵。
京道才搖頭,說道︰「妖是禁忌,而且吳省良還涉及到了三樁命案。作惡的妖,無論之前有多大功牢,一律剿殺,沒有任何余地,與之有關聯的人,也同樣會被清算。」
木天沉默。
京道才見話題聊得過于沉重了,笑道︰「我難得去一趟魚來鎮,所以讓下面的人弄了幾尾鮮魚,一會到我府上喝魚湯。」
木天本來想拒絕,但是京道才各種游說,木天沒有辦法,只能勉強答應。
很快,京道才領著木天和薛苕進了郡守府,三人在大廳喝起了茶。
「薛聚寶是你娘家老哥?」京道才笑著問木天。
見木天點頭,京道才很快讓人把薛聚寶叫了過來,一番客套後,薛聚寶也被京道才邀請入座喝茶,幾人一邊閑聊一邊等魚湯。
薛聚寶之前一直跟著李知處理後續事情,被叫過來後明顯有些拘謹,畢竟京道才是他頂級上司,咳嗽一聲都能讓他戰栗的人物,要讓他跟對方
談笑風生,他可做不到。而且薛聚寶還是第一次跟京道才打交道,模不清對方脾性,萬一不小心得罪了,以後給自己穿小鞋可咋辦。
京道才人老成精,哪能看不出薛聚寶的心思,于是他盡量跟薛聚寶嘮家常,減輕薛聚寶的心里壓力。
京道才抽著他的煙袋子,與木天正聊的正開心,只听 的一聲巨響傳來,幾人不明所以,剛準備出去看看,一個廚師打扮的下人就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郡守大人,不好了。」
京道才臉有慍色,問道︰「什麼事?」
「剛才那聲巨響是你們廚房發出來的?」木天問。
廚師點點頭,然後哎喲哎喲地叫,木天幾人這才關注到這廚師的臉上燙起來很多紅色的水泡。
「你這臉是怎麼回事?」京道才問。
廚師停止哎喲,強忍著疼說道︰「有一條從魚來鎮帶回來的鯉魚,還沒等我下刀,它自己跳進了滾燙的油中,那油鍋我本來是想做炸排骨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賬房領些撫恤金,好好治傷,下去吧。」京道才有些不悅。
廚師卻道︰「但是這條鯉魚沒有死,而且在滾燙的油中游的很歡。我們幾個廚房伙計圍過來看的時候,它突然一個翻騰,滾燙的油濺了我們一臉。最後更是一個擺尾,把油鍋給砸碎了。」
京道才和木天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旁邊的薛苕和薛聚寶卻是好奇不已。
「小老弟,你看會不會是又一條魚妖?」京道才問木天。
木天道︰「先去看看。」
于是幾人趕緊來到了廚房,剛進門就看到三個廚房伙計龜縮在牆角瑟瑟發抖,臉上也都有水泡。
「那條魚呢?」木天問。
一個伙計指著一個木盆說道︰「在,在那。」
木天走近木盆,看到一條二尺多長,類似鯉魚的紅色怪魚悠閑地游動著。看到木天時,還斜了一眼,有些不屑的樣子。
「這魚真成精了,它在沖你笑呢。」薛苕激動道。
「那是挑釁好不好。」木天糾正道。
跟著上來的薛聚寶說道︰「我覺得應該是鄙視,妹夫,你被一條魚鄙視了。」
「小老弟,這魚是否是妖怪?」京道才也上前來看,旁邊是一臉戒備的貼身護衛展桓。
木天沉吟了一下,說道︰「算是吧。」
京道才于是說道︰「那我通知鎮妖司的人吧,妖怪的事情
一般是鎮妖司和鐵面衛負責,鐵面衛格調太高,從來都是他們找我們,我們很難找到他們。」
「鎮妖司?」木天第一次听說這個部門。
京道才點點頭,說道︰「我們大盛王朝有七大機構,分別是吏部,刑部,禮教部,戶部,鎮妖司,工部,大理寺。而鎮妖司又細分為三個部門,分別是妖部,鬼部,暗部。我們現在要聯系的是鎮妖司的妖部。」
「妖部鬼部好理解,暗部是做什麼的?」木天好奇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京道才想了一下,接著說道,「他們的身份從來不公開,出現的時候都穿戴繡有妖部標志的黑衣黑帽,而且戴著黑面具。據說有些暗部的人同時還是妖部或者鬼部的成員。」
「妖被抓進鎮妖司會有什麼結果?」木天又問道。
京道才回道︰「我也不太清楚,但不會有好結果,從來沒有一只妖是進去後還能被放出來的。」
木天現出驚容,道︰「為什麼整這麼復雜,有鐵面衛就已經夠鬧騰的了,現在還整出什麼鎮妖司,而且還妖部鬼部暗部什麼的,想想就腦殼疼。」
旁邊的薛聚寶趕緊扯了扯木天的衣袖,而且一個勁向木天搖頭使眼色。
京道才有些嚴肅地說道︰「小老弟,以後千萬不要妄議朝廷,會掉腦袋的,我念你是方外之人,這次不以追究,以後千萬注意。」
說完,京道才向木天也使了一個眼色,木天就坡下驢,趕緊道︰「小僧錯了,下次會注意。」
「這有啥不能說的,抱怨下而已嘛。」薛苕納悶道。
薛聚寶趕緊捂住了老妹的嘴,薛苕掙月兌開,剛想怒罵薛聚寶,但是被木天以眼神制止,然後乖乖閉嘴。
京道才望著木盆里的鯉魚問木天︰「小老弟,這條鯉魚除了抗高溫外,還有什麼能耐?」
噗!
木盆里的魚突然朝京道才噴出一道水流,被眼疾手快的展桓擋下,但展桓自己的衣袖被弄濕了。
「大人,後退!」展桓護著京道才後退了好幾丈,戒備地盯著魚。
魚卻再次安然游動起來,十分愜意的樣子。
「這不是鯉魚。」木天道。
「不是鯉魚,那是什麼魚?」京道才疑惑道。
薛苕和薛聚寶看向木天,他們開始也認為這是鯉魚。而盆中的魚此時也停止了游動,將頭探出水面,好奇地望著木天,它似乎听懂了木天的話,也在等木天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