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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海棠朵朵︰你是魔鬼麼?

「等等!」

許長安吆喝了一聲。

龐遠慶嘴角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譏笑︰「怎麼?許大人改變主意了?」

「唉!」

許長安嘆了一聲,瞟了一眼對方的人馬。

「龐將軍,你確定你不會後悔?」

「龐某從不知後悔為何物。」

這時,肖恩忍不住道︰「許大人,不必為了肖某一個人拖累一眾兄弟。此事,肖恩一人承擔。」

「前輩,此事關乎我大齊的國威,小小一個龐家竟敢如此張狂,真是找死!」

最後四個字,殺機盎然,令得龐遠慶突然心生一股寒意。

隨之一咬牙,大聲喝令道︰「放箭!」

「休休休……」

瞬間,漫天箭雨襲來。

這分明是打算將許長安一眾人全部射殺。

「保護大人!」

何道人帶著幾個手下將劍舞得密不透風,形成了一道光幕死死守在許長安及肖恩身邊。

這時,五竹動了。

不等龐遠慶再次下令,他的身影如閃電一般掠過。

天空中,飛起了一顆人頭。

天空中,濺起了一篷血花。

「將軍!」

「大將軍!」

龐遠慶一眾手下不由驚魂失魄,齊齊大呼。

五竹身形不停,猶如蝴蝶穿花,轉眼間便擊殺了十幾人。

何道人一臉呆痴,下意識揉了揉眼楮,似乎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他從未見過五竹出手,只是感覺五竹應該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但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

這般干淨俐落的手法,如此不可思議的速度,就連他也自認辦不到。

不過,他好歹也是身經百戰的九品高手,僅僅愣了片刻,便精神一振,也跟著沖了過去。

接下來,肖恩與另外兩個護衛也從側翼開始擊殺。

許長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默默地觀察著戰況。

如果沒有五竹,僅憑何道人、肖恩再加那幾個護衛,絕不可能是對方三千兵馬的對手。

當然,前提是許長安不出手。

他不會輕易出手。

畢竟,現在還沒有到他亮出所有底牌的時候。

主將已亡,再加上五竹、肖恩、何道人猶如虎入羊群,砍瓜切菜,對方整齊劃一的隊伍終于變得一片混亂。

馬悲鳴、血飛濺。

本來平靜的山谷,轉眼間變成了修羅場。

有個小頭目試圖帶人沖向許長安,也不知是想殺了許長安,還是想取擒下許長安當人質。

結果,還沒沖到面前,五竹已經殺了過來,幾息工夫便將對方近二十余人全部擊殺。

然後,又殺了回去。

天色越來越黑,就在一片混亂之際,突然間,十幾道黑影從三個方向突然沖了出來。

這些人顯然預謀已久,一出現便分成三批分頭攻擊,一批沖向許長安,一批沖向護衛,還有一批沖向隨行的官員與隨從。

「保護許大人!」

幾個護衛一邊大吼,一邊急急沖向許長安身邊。

但,對方來的顯然都是高手,很快便將護衛攔了下來。

許長安依然沒有出手,而是迅速奔向空曠之處。

「休休休……」

幾支小型弩箭閃電般襲來。

這要換作一般的高手,哪怕是六七品高手,恐怕都很難毫發無傷地避開。

但巧的是,幾乎在同一時間,許長安好像是被什麼絆了一下,突然摔了一跤,險險避開了弩箭。

這時,五竹也及時沖了過來……

對方的計劃本來是很完美的,三千鐵騎,再加上十幾個隱藏在暗中的殺手趁亂出手,理論上許長安等人不太可能有存活的機會。

只可惜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許長安的底牌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

統帥龐遠慶一個照面便被秒殺,三千鐵騎,被五竹一個人沖殺得七零八落。

本以為可以趁亂殺死許長安,哪知還是落了空。

一場慘烈的戰斗終于結束,龐遠慶率領的三千兵馬死傷大半,幸存的不得不倉皇撤退,以免全軍覆沒。

使團一方也有傷亡,死了三個護衛、兩個官員,三個隨從。

另外還有三人受傷,包括肖恩在內。

「何先生,你能不能看出這些殺手的來歷?」

許長安滿面寒霜,沖著何道人問了一句。

何道人遲疑了一會,終于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些人並非普通殺手,而是有人暗中豢養的死士。」

「死士?」許長安眉頭一動︰「這麼說來,這些人並非龐家派來的殺手?」

何道人搖了搖頭︰「這應該是另外一批人。」

「是咱們大齊的?」

「這……何某不敢妄自揣測。」

許長安嘲弄地笑了笑︰「先生還真是會明哲保身,我相信先生的心里多半已經猜到這些人的來歷。

不管這些人如何偽裝,出手之際多少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跡。

他們的殺人手法或多或少有著錦衣衛的影子,那麼幕後之人便呼之欲出了。」

何道人沒有接話,只是輕嘆了一聲。

肖恩則走到那些死去的官員、隨從、護衛的尸首前一一揖禮,口中也不知在喃喃念叨什麼。

等他拜完之後,許長安道︰「前輩放心,他們不會白死,等回到上京之後,在下一定會替他們討回個公道。」

兩日後。

許長安一行正式踏入了齊國的地界。

剛走不遠,五竹突然停了下來,「眼光」冷冷瞟向右側的樹林。

「我去方便一下,你們在此等一會兒。」

許長安不露聲色說了一句,隨之緩緩走向樹林。

何道人皺了皺眉,本想跟上去,許長安背後卻像長了眼楮似的,抬手擺了擺︰「沒事的,你們不用過來。」

進入樹林之後,許長安前行了一段,隨之停了下來︰「朵朵,出來吧。」

「你怎麼知道是我?」

隨著聲音,海棠朵朵眼神復雜,從一棵樹上躍了下來。

許長安笑了笑︰「這叫心靈相通。」

聞言,海棠朵朵不由翻了個白眼。

「朵朵,我知道你是來殺肖恩的……」

海棠朵朵臉色一驚,月兌口道︰「你怎麼知道?不對……我有什麼理由殺肖恩?」

「你當然沒有理由,因為你是奉師命而來。」

海棠朵朵一臉無語︰「你是魔鬼麼?」

許長安笑了笑,上前幾步,一直走到海棠朵朵面前,幾乎臉挨著臉。

「你……你想干嗎?」

海棠朵朵也不知為何有些心虛,臉紅紅退了兩步。

「分別這麼久,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

「去!」海棠朵朵沒好氣道︰「我可不是什麼長公主。」

「可你是咱們齊國的聖女……」

「別鬧,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奉師命而來,那你就待在這里,權當什麼也沒看見。」

許長安嘆了一聲︰「就算我不管,有何道人在,你以為你能殺得了肖恩麼?」

「總要試試。」

「你回去告訴你師父,就說,隨行之人中有一個年輕男子,眼楮上蒙著一幅黑布條,武器似劍非劍,實力深不可測。」

「什麼意思?」海棠朵朵愣了愣。

「你不用問這麼多,只需如實轉告你師父,他便不會再讓你出手對付肖恩。」

海棠朵朵盯著許長安看了一會,終于點了點頭︰「好吧,信你一次。」

說完,轉身躍上樹頂,轉瞬間消失不見。

她的確是奉師命而來的。

至于苦荷為何想要肖恩的命,那是因為他想維護大宗師的形象。

當年,肖恩與苦荷奉命帶著一大隊人前往極北之地尋找神廟,一路上經歷了千辛萬苦,隨行之人一個接一個死去。

後來又遇大雪封山,一行人被困在雪谷中,斷水斷糧。

水倒好說,可以化雪解決,但冰天雪地中想尋找食物可就千難萬難了。

同伴一個接一個死去,最後只剩下肖恩與苦荷二人。

為了活下去,二人不得不開始吃人肉……

這段經歷,換誰都不願再憶起。如今的苦荷乃是天下僅有的四大宗師之一,自然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當年吃過人肉的事。

故而,才會派海棠棠朵朵前來伏擊。

只是,苦荷卻萬萬不會想到,五竹竟然也在護送肖恩的隊伍中。

有五竹在,別說派弟子來,就算他親自來恐怕也未必能夠得手,搞不好還會兩敗俱傷。

當日下午,上杉虎率領一眾手下匆匆趕到。

上杉虎乃是肖恩一手提拔起來,上杉虎既是肖恩的弟子,又是肖恩的義子。

盡管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對肖恩的敬重與感激依然如故,一听說義父即將回歸,當即率領人馬前往邊境迎接。

有了上杉虎及其手下一路護送,就更加沒人敢輕舉妄動了。

只是,上京城卻有人開始不安了。

比如沉重。

本以為可以借此機會除掉許長安,結果損失慘重,派去的十幾個頂尖死士竟無一回歸。

……

終于,許長安一行浩浩蕩蕩抵達了上京城。

剛入城不遠,便有一隊錦衣衛迎面走了過來,領頭的乃是一個千戶。

「卑職錦衣衛千戶牛大福見過大將軍,見過許大人!」

上杉虎一向與錦衣衛水火不容,懶的搭理。

許長安皺了皺眉,問︰「不知牛千戶有什麼事?」

「回許大人,卑職奉指揮使大人之命,前來帶肖將軍回錦衣衛問話。」

一听此話,上杉虎哪里還忍得住?沖著對方怒聲道︰「滾!」

在上京城,敢對錦衣衛說「滾」的人可不多,畢竟錦衣衛權勢極大,連三司六部都不放在眼中。

牛大福皺了皺眉︰「大將軍……」

這時,許長安沖著上杉虎擺了擺手,隨之沖著牛大福冷冷道︰「你剛才說奉誰的命令?」

「奉錦衣衛指揮使大人之令。」

「好,那本官問你,錦衣衛大還是天子大。」

此話一出,牛大福嚇了一跳,趕緊道︰「當然是天子,我等皆是臣子。」

「很好,本官是奉皇上旨意護送肖將軍回京,麻煩問下,你們錦衣衛要帶肖將軍回錦衣衛,可有皇上的旨意?」

「這……」牛大福語塞。

「既無旨意,爾等又哪來的膽子敢在此攔路?難道你們錦衣衛想謀反?」

牛大福一頭冷汗,急急道︰「許大人,卑職只是……」

沒等他說完,許長安擺了擺手︰「回去告訴你家沉大人,想從本官手中帶人走可以,拿聖旨來。

如若爾等還敢糾纏,那就休怪本官視爾等為反賊!」

說完,抬了抬手︰「出發!」

「哈哈哈,許大人好樣的,上杉虎佩服!」

上杉虎哈哈大笑,沖著許長安由衷拱了拱手。

隊伍繼續前行,牛大福等人面如豬肝,卻不敢再攔。

畢竟,隊伍里有上杉虎,有何道人兩個九品高手,真要是發生沖突,他們這點人哪里夠看?

「千戶大人,怎麼辦?」

「回去再說!」

牛大福一臉陰沉,轉身而去。

而這時候,沉重正在太後寢宮一力游說。

「太後娘娘,肖恩被南慶關押了二十多年,怎麼可能熬得住?恐怕早就交代了一切。

而臣最擔憂的是,南慶故意放他回來,說不定早就策反了他。」

太後皺眉道︰「可是,肖將軍畢竟是我大齊功臣……」

「太後娘娘,就算肖恩有天大的功勞,一旦叛國,後果不堪設想。

太後娘娘想必也知道他與上杉虎大將軍的關系,萬一他將上杉虎給策反,大齊危矣!」

這麼一說,太後不由臉色一驚︰「這……應該不會吧?」

「事關大齊安危,太後娘娘切勿心慈手軟,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能放過一個。」

太後不由揉了揉額頭︰「事關重大,容哀家思量思量再議。」

「太後……」

「行了,哀家有些乏了,你先退下。」

沉重的一番話的確讓太後多了一些擔憂,但是,她也不傻,心知沉重與上杉虎一向水火不容。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她必須要慎重。

次日,沉重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又一次去皇宮見太後。

另一邊,許長安也入了宮,不過卻是入宮去見皇上。

「微臣參見陛下。」

「許愛卿辛苦了,來人,賜座。」

「多謝陛下。」

「朕听聞愛卿在途中遇襲,甚為擔憂,所幸愛卿平安歸來……」

「托陛下洪福……」

彼此說了一番客套話之後,許長安呈上了慶國簽下的國書,並稟報了一番此行的成果。

戰豆豆一臉欣慰,看著許長安笑道︰「不錯,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為朕,為咱們大齊立下了汗馬功勞。」

許長安一臉謙虛︰「陛下過獎,這是微臣的分內之事。」

「對了,關于肖將軍回歸一事,朝中有人擔心肖將軍已被南慶收買,不知愛卿怎麼看這件事?」

「陛下,恕微臣直言,這恐怕是沉重沉大人說的吧?」

戰豆豆倒也沒有否認︰「不錯,沉大人向太後請旨,請求拘押肖將軍,以確認肖將軍是否背叛了我大齊。」

「向太後請旨?據微臣所知,錦衣衛一向不是由陛下號令麼?沉大人這麼做,怕是不合朝廷禮法。」

戰豆豆愣了愣,她沒想到許長安竟如此直接了當,听起來似有挑撥之嫌,但說的卻也是事實。

以前她年幼,一直由太後監國,錦衣衛請示太後倒也說的過去。

但現在她已親政,錦衣衛卻繞開她直接請示太後,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當然,戰豆豆心里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她與母後之間所謂的勾心斗角,不過就是在演戲。

許長安這麼說,顯然也是站在了她的這一邊,她的心里自然很欣慰。

「愛卿,姑且不論其它,單說肖將軍回歸這件事,不知愛卿有什麼看法?」

「陛下,營救肖將軍可是陛下的旨意,微臣也是費了不少心思方才說動慶國放人。

肖將軍在地牢中被關押了二十多年,不曾吐露半點秘密,這一點,微臣深信不疑。

沉大人之所以堅持要審肖將軍,以微臣之見,其目的恐怕也是找個借口打壓上杉虎大將軍。」

「哦?」

「陛下,微臣等人在途中遇襲,微臣幾乎可以認定幕後之人正是沉重沉大人。」

「嗯?」戰豆豆眉頭一挑︰「愛卿可有證據?」

許長安搖了搖頭︰「沒有!」

「那……那愛卿為何認定是沉大人?」

「微臣憑的是各種蛛絲馬跡以及微臣的直覺,包括微臣上次在街頭遇刺,說不定也與沉大人有關。」

戰豆豆嘆了一聲︰「沒有證據,朕,也沒法幫你,不過燕國龐家……」

說到這里時,戰豆豆的眼中露出一絲濃濃的殺機︰「他們竟敢攔截我大齊使團,殺我大齊官員,朕,絕不輕饒!」

「陛下,燕國培養了不少殺手組織,已經嚴重威脅到我大齊朝廷的安穩。

不如派兵直接討伐,連帶周邊幾個諸候小國一並拿下,並入我大齊國土。」

一听此話,戰豆豆不勝欣慰︰「朕正有此意!」

她早就想收回齊國周邊的幾個小諸候國,只是慶國一直在暗中搗亂。

如今,慶國為了雙方的合作,答應不再插手,這麼好的機會怎能錯過?

重要的是,戰豆豆現在更有底氣了,畢竟皇家內庫已經開始盈利,而且前景可觀。

有了錢,說話都特別有底氣。

聊了一會,戰豆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將話題扯到了李雲睿身上。

「據說,慶國長公主這次幫了愛卿不少忙?」

許長安愣了愣,隨之笑道︰「是的,她的確幫了微臣不少。」

「難怪,愛卿又是畫畫,又是寫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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