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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 荷月八戟,是誰所創?

徐志穹和許日舒談好了生意,兩人一並來到了西院。

鐘劍雪看到許日舒的第一眼,並沒覺得有什麼特別。

等許日舒稍微釋放了一些氣機,鐘劍雪原地跳起,立刻拔出了長劍。

許日舒笑一聲道︰「好兒郎,你怕我?」

鐘劍雪听過許日舒的聲音。

許日舒上前按住了鐘劍雪的劍柄︰「在外漂泊整三年,且在生死一線煎熬了三年,後生,你受苦了!」

威壓襲來,並不 烈,卻讓鐘劍雪感到了久違的溫暖。

眼眶濕潤之間,鐘劍雪低下了頭,後退兩步,施禮道︰「前輩……」

徐志穹搖搖頭︰「你不該叫前輩,這是你道門星宿。」

鐘劍雪一怔,許日舒笑道︰「相熟之人都喜歡叫我耗子,你也可以這麼叫我。」

耗子?

老鼠?

虛日鼠?

鐘劍雪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看到道門星宿。

他愣在原地,半響沒有說話。

徐志穹輕輕咳嗽一聲,鐘劍雪趕緊施禮︰「虛宿!虛宿!我,我……」

他不知自己該說什麼。

許日舒面帶笑容,在一旁靜听。

徐志穹提醒一句︰「不知道說什麼,就說正題吧!」

鐘劍雪道︰「望安殿君杜春澤,將饕餮殘魂及外身,販售凡間,殘害生靈無數,證據確鑿,

中土鬼帝焦烈威遮掩閃爍,徇私包庇,不為弟子主持公道,反倒要置弟子于死地,懇請虛宿明斷!」

鐘劍雪終于想通了,他終于把焦烈威給帶上了。

許日舒連聲長嘆。

這些事情他都知曉,而且還知曉的更多。

他知道杜春澤不止賣了饕餮的殘魂和外身。

也知曉焦烈威的所作所為,不只是徇私包庇這麼簡單。

「後生,莫怕!」許日舒扶起了鐘劍雪,「我今日來找你,卻有一件要緊事要托付給你,咱們一起把公道找回來。」

徐志穹聞言會意,悄悄離開了臥房。

到了門外,他看到了妹伶,兩下互換了眼色。

徐志穹完全信任許日舒麼?

不相信。

如果許日舒無視規矩,直接對鐘劍雪出手,妹伶會全力阻止,徐志穹則會去星宿廊,請師父相助。

離開了西院,徐志穹去冢宰府找上官青。

在府邸里轉了一圈,問了幾名役人,沒人知道上官青去了何處。

徐志穹又去罰惡司,找到了陸延友。

陸延友支支吾吾,半天擠出來一句︰「冢宰大人,修行去了。」

他能去哪修行?

徐志穹思索片刻,去了橋頭瓦市。

牡丹棚正打相撲,上官青看的聚精會神。

見了徐志穹,上官青微笑道︰「一會就到肖三娘上場了。」

徐志穹沒作聲,盯著上官青看了許久。

道門之主是這般,獨斷冢宰也是這般!

都泡在勾欄里作甚?勾欄有什麼好?都不知羞臊麼?

上官青看徐志穹面色不善,還特地解釋了一句︰「肖三娘是同道,咱們理應捧場。」

肖三娘就是卓靈兒,她的相撲,徐志穹看過不少,相比于其他女,她在衣著上過于嚴實了,本就沒什麼好看。

但上官青透露了一個重要消息︰「今晚三娘若是打輸了,且換上薄紗,當眾獻舞,這是掌櫃的賀四郎親口說的!」

「獻舞怎地?都是道門姐妹,你也看得下去!」

上官青一怔︰「你不想看麼?」

徐志穹輕蔑一笑,坐在了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酒。

他不是那種下作的人,不是來看同道笑話的。

但他畢竟和卓靈兒相熟,既是今夜有一場硬仗要打,徐志穹總是要來捧場的。

他肯定是不希望卓靈兒輸的。

不多時,卓靈兒登場,還是和往常一樣,穿的嚴嚴實實。

對面是一位壯碩女子,綽號斧開山。

听這綽號,便知這人強悍,據說整個京城,沒有女能在她手上走過三合。

徐志穹和上官青屏息凝神,為卓靈兒暗自加勁。

兩合過後,斧開山被肖三娘推到了台下。

徐志穹和上官青,帶著一臉失望的笑容,為卓靈兒喝彩。

喝彩之後,也沒什麼可看的,兩人且回冢宰府,說起了正事。

听說徐志穹要去陰司殺了杜春澤,上官青喜形于色︰「兄弟,在陰間,你打不過杜春澤,這一趟,我必須跟著去。」

徐志穹點點頭道︰「兄長確是要去,這兩日且做些準備。」

「準備甚來?」

徐志穹道︰「且準備幾個曲牌,跳上幾支舞!」

上官青一臉不屑︰「這還用準備麼?你那日也是見過我身段的,你去十方勾欄問問,有誰不知我雪胭脂。」

徐志穹連連搖頭道︰「不是那種舞,要跳的文雅些。」

上官青不服︰「我的舞,怎就不文雅?」

「我先跳上兩步,你跟我學著。」

徐志穹挺直腰身,邊唱邊跳︰「呼呀!微雲一抹遙峰,冷溶溶,恰與個人清曉,畫眉同。」

……

回到侯爵府,徐志穹去了西院,見鐘劍雪正在床上昏睡,卻不見許日舒蹤影。

徐志穹看了看妹伶,妹伶微微搖頭,表示許日舒並沒有加害鐘劍雪。

兩人一並來到正院,徐志穹抱拳施禮道︰「前輩,我有件事,請您相助。」

妹伶皺眉道︰「這多日子,我幫了你不少忙了,當初你中了尸毒,我救了你的命,你把我帶出兩界州,咱們也算兩清了,總不能一直這麼憑白使喚我吧?」

徐志穹點頭道︰「前輩說的是,但凡有能效力的地方,晚輩絕不推辭。」

妹伶點點頭︰「說的好,你也答應我一件事。」

「前輩請講。」

「我想見他一面。」

「這個……」

徐志穹知道妹伶想見誰。

可這事情,不是徐志穹能做主的。

「前輩,我恐怕左右不了那人的心意。」

妹伶道︰「沒說今日便要見他,也沒說什麼時日要見他,總之你見了他的時候,記得這件事情就好。」

妹伶的要求很低,徐志穹也無法拒絕,只得答應下來。

「你的事情我也答應了,我這兩日先教你些手段。」妹伶從懷里拿出了一盒胭脂,交到了徐志穹手上。

……

深夜,徐志穹到了星宿廊,恰好在正殿看見了師父。

師父在桌上擺了幾道下酒菜,正在獨酌,看徐志穹來了,且添了雙快子,添了個酒杯︰「來陪為師吃一杯。」

徐志穹陪著師父喝了兩杯酒,把準備刺殺杜春澤的事情,跟師父說了。

師父一笑︰「死里逃生,你卻長了膽量。」

徐志穹詫道︰「師父知道我遇到了星宿牛金牛?」

師父點頭道︰「看到那老牛現身,且嚇了我一身冷汗,多虧師兄趕到了。」

徐志穹道︰「我還真沒沒想到,薛運居然和郎仲學是同一個人。」

師父一笑︰「這有什麼想不到,光听名字卻也听的出來。」

徐志穹不解︰「這兩人的名字有什麼相似之處?」

師父道︰「薛運,姓薛,名運,字步高,一字仲瑯,薛仲瑯,倒過來,不就是郎仲學?」

徐志穹一愣。

步高這個表字是听過的,初見薛運時,他曾自我介紹過。

仲瑯這個表字從何而來?

「他為什麼有兩個表字?」

「這有什麼稀奇,你還有兩個名字,徐志穹、馬尚峰,不都是你麼?」師父喝了口酒道,「縱使名字上認不出來,長相上也好辨認。」

徐志穹道︰「他長相上有什麼特征?」

師父吃了口燻肉︰「這廝體魄奇特,將至而立之年,一直長不出胡子,

後來不知吃了什麼丹藥,好不容易在下巴上長出了一抹山字形的胡須,

他對這點胡須甚是愛護,千變萬化,總舍不得這點胡須,你看到這胡須,多半便是看到他了。」

薛運的下巴上確實有這麼一抹山字形胡須。

「但郎仲學下巴上沒胡子。」

師父道︰「有胡子,我看的清清楚楚,你看不見,是因為你中了幻術,薛運的幻術自成一脈,早在凡塵之時,就罕有敵手,

日後他又得了凌寒的真傳,以你修為,自然無法識破。」

說起凌寒,徐志穹想起了答應妹伶的事情,忍不住慨嘆道︰「凌寒前輩,還真是痴心一片。」

師父慨嘆道︰「她與師兄,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彼此之間那份痴心,卻非常人可比。」

彼此都有痴心?

徐志穹嘆道︰「可說到底,薛運的發妻依舊不是凌寒。」

師父思索片刻道︰「你說的發妻是荷渠,我見過她兩次。」

荷渠?這就是道門大嫂的名字?

「想必她也是個絕代佳人吧?」這是徐志穹的推測,縱使比不過第一美人凌寒,也定是個極品姝麗。

怎料師父搖頭道︰「荷渠長得很平常。」

很平常?

看來咱們道門大老也不是個膚淺的人。

荷渠,這個名字很特別。

「荷月八戟是專門為她所創?」

師父思量半響道︰「當時都說荷月八戟是師兄為荷渠所創,可師兄卻說,這荷月八戟本就是荷渠創下的。」

徐志穹訝然道︰「那這位荷渠前輩也是強者,改日一定要登門拜會。」

師父搖頭道︰「拜會是不能了,荷渠死了,死了很多年,師兄尚在凡塵時,她就死了,而且她沒有修為,也不懂武藝。」

不懂武藝?

不懂武藝,怎麼可能創下荷月八戟?

徐志穹越發費解︰「荷渠到底是什麼人?」

師父撓撓頭道︰「我只見過她兩面,對她知之甚少,師兄和她也不是特別相熟。」

薛運和她不熟?

「和她不熟,卻還成了夫妻?」

師父又想了片刻︰「我若沒記錯,荷渠應該是個營樂。」

「什麼是營樂?」

「婉轉點說,是營中的樂人,說的直白些,就是個營伎。」

營伎?

徐志穹不知該說些什麼。

師父道︰「薛運出身行伍,他是在軍營中和荷渠定下的親事,其中詳實我也不知,

莫再打探他的事情了,杜春澤該殺,為師允準你去,只是你要多加小心,

危急關頭若無從月兌身,且在心中呼喚為師,為師定去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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